千年時光,轉瞬即逝。
這一日,三十三重天外,新立的天庭門戶大開。
雲霧繚繞間,可見無數宮闕連綿,金碧輝煌,仙氣氤氳,遠勝洪荒任何洞天福地。
帝俊與太一,欲在此地宣告妖族成立,廣邀洪荒大能前來觀禮。
南天門外,流光溢彩,一道道強橫的氣息陸續降臨。
昆侖山三清聯袂而至。
五莊觀方向,鎮元子攜紅雲道人也到了。
紅雲看著這浩瀚的天庭,忍不住嘖嘖稱奇:“乖乖!帝俊太一這兩個家夥,還真讓他們搞出這麼大排場!這地方,比我那火雲洞闊氣多了!”
鎮元子隻是平靜看著,手中拂塵輕擺。
血海之中,冥河老祖悄然抵達,立於一處不起眼的角落,周身血煞之氣內斂,目光幽幽。
接著,西方須彌山的接引、準提也到了,接引麵帶苦色,準提則是眼中精光連閃,不知在盤算什麼。
就在各方大能心思各異之時,一股蠻荒霸道的煞氣自不周山方向衝天而起,直奔天庭而來!
“巫族來了!”有大能低語。
十二道頂天立地的身影,降臨南天門外。
正是十二祖巫!
他們氣息強橫,法則環繞,引得周圍空間都微微震蕩。
而在十二祖巫之前,巫銘的身影顯得平和許多,但無人敢小覷。
天庭之上,負責接待的妖神白澤連忙上前,臉上帶著客套的笑容:“巫銘道友,十二位祖巫道友,裡麵請。”
祝融大咧咧地掃了一眼金碧輝煌的南天門,哼了一聲:“搞得花裡胡哨的!還不是學我們立族?”
共工甕聲甕氣道:“排場倒是不小,就是不知道結不結實。”
帝江瞪了他們一眼,示意稍安勿躁。
巫銘對著白澤微微頷首,並未多言,領著十二祖巫步入天庭。
天庭之內,早已是賓客雲集。
巫族的到來,無疑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巫族道友也來了。”元始淡淡開口,算是打過招呼。
老子微微頷首。
通天則是嘿嘿一笑:“巫族的朋友們,來得正好,一起看看這妖族能搞出什麼名堂。”
鎮元子與紅雲迎了上來。
“巫銘道友。”
“見過十二位祖巫道友。”
巫銘點頭回禮:“兩位道友也來了。”
紅雲湊近低聲道:“巫銘道友,這帝俊、太一排場可真不小,你看這天庭,嘖嘖,真是好地方啊!”
鎮元子輕咳一聲:“紅雲。”
紅雲訕訕一笑。
就在這時,鐘聲響起,浩蕩悠揚。
鐺——
帝俊身著帝袍,頭戴帝冠,與手托混沌鐘的太一,並肩出現在南天門內。
女媧、伏羲則分立二人稍後位置。
十大妖聖及億萬妖眾,列於其後,妖氣衝天。
“歡迎諸位道友,蒞臨我天庭,觀禮妖族立族大典!”帝俊聲音傳遍四方。
一番場麵話後,立族儀式正式開始。
帝俊聲音洪亮,聲音響徹洪荒。
“大道在上!”
“盤古大神在上!”
“天道在上!”
又是這三聲呼喊,與巫族立族時如出一轍。
帝俊繼續宣告:“今,我妖族帝俊、太一,攜妖族媧皇女媧、羲皇伏羲,及億萬妖眾,於此天庭立誓!”
“洪荒初開,萬靈蒙昧,弱肉強食,秩序不存,有違天地生養之德!”
“我妖族,願順天意,立秩序,統禦萬靈,教化蒙昧,梳理周天星辰,穩固天地運轉!”
“凡鱗甲、羽毛、走獸、草木成精者,皆為妖族!”
“我妖族,當立天庭於九天之上,掌天之權柄!”
“此誓,大道為證,盤古大神為證,天道為證!”
“妖族——立!”
“轟隆隆!!!”
誓言落下,九天之上再次風雲變色!
比巫族立族時更加龐大、更加精純的功德之氣,化作一道幾乎凝成實質的金色光柱,轟然垂落!
大部分功德湧入帝俊、太一、女媧、伏羲四人體內,四人氣息暴漲,威壓更盛!
剩餘的功德,則化作漫天金雨,灑落向天庭內外的妖族大軍,以及前來觀禮的諸多妖王身上。
無數妖族瓶頸鬆動,氣運暴漲!
紫霄宮內,鴻鈞道祖微微頷首,天道運轉之下,扶持妖族,製衡巫族,正是應有之意。
觀禮的眾大能看著那幾乎將半個天空染成金色的功德,心中震撼無以複加。
“這……這功德,竟比巫族立族時還要多!”紅雲忍不住低呼。
鎮元子麵色凝重:“妖族立誓統禦萬靈,建立秩序,此舉……更合天道運轉之意嗎?”
三清眉頭微皺,老子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元始麵露不渝,通天則是撇了撇嘴。
冥河眼中貪婪之色更甚,幾乎要壓抑不住。
接引、準提對視一眼,苦色更濃,但也夾雜著一絲異樣。
巫族這邊,祝融忍不住嘀咕:“他娘的,憑什麼他們功德比我們多?我們清理煞氣,梳理地脈,難道不是大功德?”
共工甕聲甕氣:“就是!這天道也太偏心了!”
後土秀眉微蹙,看向巫銘。
強良、奢比屍等祖巫也是一臉憤懣。
帝江和燭九陰對視一眼,皆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凝重。
唯有巫銘,依舊麵色平靜。
他早就預料到了。
天道需要巫妖爭霸,推動量劫。
巫族立族,立誓守護洪荒,清理煞氣,這是大功德,天道不能不給。
但妖族立族,宣稱建立秩序,統禦萬靈,更符合天道接下來推動量劫,讓兩族爭鬥的意圖。
所以,天道會給予妖族更多的功德,扶持他們,讓他們有足夠的力量與巫族抗衡,甚至隱隱壓過一頭。
這就是天道大勢,陽謀!
巫銘心中冷笑:“扶持妖族來與我巫族爭鬥嗎?可惜,我不會讓你如願。”
典禮結束,宴席開始。
帝俊、太一、女媧、伏羲四人前來敬酒。
“巫銘道友,十二位祖巫道友,多謝前來觀禮。”帝俊舉杯,姿態放得很低。
巫銘微微頷首:“帝俊道友,太一道友,女媧道友,伏羲道友,妖族立族,功德天降,可喜可賀。。”
帝俊臉上帶著勝利者的微笑:“巫銘道友客氣了。我妖族順天應人,建立秩序,自有天眷。”
太一臉上帶著傲然,看著巫銘:“巫銘道友,如今我妖族已立,執掌天庭,日後這洪荒,便是我妖族與你巫族共治了。”
他這話,看似平等,實則帶著挑釁。
祝融卻忍不住開口,甕聲甕氣道:“哼!共治?這洪荒什麼時候是我們兩家說了算了?”
共工附和:“就是!俺們巫族清理煞氣,梳理地脈,那是乾實事!你們妖族說要統禦萬靈,我看就是想當老大,欺負弱小!”
這話一出,場麵頓時有些僵硬。
“你說什麼?!”太一勃然大怒,混沌鐘嗡嗡作響,太陽真火幾乎要噴薄而出。
“說你們想當老大,欺負弱小,耳朵聾了嗎?”祝融毫不示弱,周身火焰升騰。
“找死!”太一就要動手。
“太一!”帝俊喝止了他,但臉色也陰沉下來。
“祝融!”巫銘也開口,聲音不大,卻讓祝融身上的火焰瞬間熄滅。
巫銘看向太一:“太一道友息怒,祝融也是心直口快。今日是妖族大喜之日,不宜動乾戈。”
“不過,他說的也並非全無道理。”
“洪荒大地,乃盤古父神身軀所化,我巫族在此繁衍生息,理所應當。”
“你妖族立天庭,掌周天星鬥,梳理天地秩序,我巫族並無異議。”
“至於說什麼共治洪荒…嗬嗬,我巫族沒那麼大野心,隻想履行對父神和天地的誓言。”
巫銘這番話,不卑不亢。
既點明了巫族不想爭霸洪荒,又承認了妖族管天的地位,也將“共治洪荒”這個敏感的話題輕輕揭過。
女媧秀眉微蹙,看了看巫銘,又看了看帝俊,沒有說話。
伏羲則是手指微動,似乎在推算著什麼,麵色凝重。
紅雲在一旁看得心驚肉跳,連忙打圓場:“哎呀,大家都是為了洪荒好嘛!和氣生財,和氣生財!以後都是鄰居,要互相幫助嘛!”
鎮元子也道:“是極是極,今日乃妖族大喜之日,莫要因言語傷了和氣。”
帝俊深深看了巫銘一眼,將杯中酒一飲而儘:“好,巫銘道友果然深明大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