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古殿內，氣氛一時有些微妙。
六道身影默然，各自心思流轉，暗中以元神傳音，急速交流。
片刻之後，還是老子打破了沉默，他看向巫銘，聲音平穩：“道友，開個價吧。隻要在我等能夠承受的範圍之內，我等定會儘力滿足道友。”
巫銘聞言，心中念頭飛轉。
這價格，確實是個學問。
開高了，這六位心裡肯定不痛快。
畢竟，這消息對他們眼下重要，可一旦他們知曉了成聖之法，肯定會覺得這代價不值，平白得罪六尊未來的聖人，對巫族而言，絕非好事。
可若是開價太低，又顯得這消息不值錢。
片刻之後，巫銘心中已有了決斷。
他看向老子與元始天尊，緩緩開口：“太清道友，元始道友，貧道的要求不高。”
“你二人的太極圖與盤古幡，需借我巫族使用三次。”
“具體何時使用，屆時自有我巫族之人通知二位。且無論何時，何種情況，二位都不得以任何理由推辭。”
元始天尊臉色驟然一沉，周身氣息都有些不穩，他剛要開口反駁。
老子卻先一步微微頷首，聲音依舊古井無波：“可。”
“大哥！”元始傳音，帶著明顯的不滿。
老子平靜回應：“二弟，大道為重。三次使用權，換取成聖之機，不虧。”
元始胸口起伏，最終還是把話咽了回去，隻是那臉色，依舊難看。
巫銘又轉向通天教主，微微一笑：“至於通天道友，你與我巫族也算有舊。上次定海神珠之事，你讓我巫族承了情。此次這消息，貧道免費贈予道友，聊表謝意。”
通天教主一愣，隨即擺手道：“巫銘道友，一碼歸一碼！上次是公平交換，你還許諾巫族欠我一個人情。今日這成聖之法何等重要，我若白白得了，豈不成了占便宜的小人？日後我還如何在洪荒立足？”
他性子爽直，最不喜欠人情。
“你看這樣如何？巫族欠我的那個人情，就此一筆勾銷，便當做此次獲取消息的代價！”
巫銘卻是搖了搖頭：“通天道友，不必如此。”
“這個消息對我而言，並不算什麼，贈予道友，權當結個善緣。”
“至於我巫族所欠道友的那份人情，日後自有償還之時。”
通天教主見巫銘態度堅決，也不再過多糾結。
他哈哈一笑，抱拳道：“既然巫銘道友如此說了，那我通天便卻之不恭了！”
“多謝巫銘道友！此情，我通天記下了！”
巫銘含笑點頭，心中對通天的好感又多了幾分。這位截教教主，確實是個值得結交的人物。
隨後，巫銘的目光落在了女媧身上。
“女媧道友，你將造化鼎抵押在我巫族。在道友成聖之前，造化鼎都歸我巫族所有，由我巫族使用。”
“待你成聖之後，此鼎方可歸還於你。”
造化鼎？
女媧眉頭微蹙，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後，她鄭重點頭：“好。”
聲音不大，卻透著一股決然。若能成聖，造化鼎暫時離身又如何？若不能成聖，此寶在手，也未必能護佑自身。
最後，巫銘的目光轉向了接引和準提二人。
“至於兩位道友……”巫銘的語氣頓了頓，讓接引和準提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接引道人臉上依舊帶著苦色，準提道人則是眼巴巴地看著巫銘，生怕從他口中聽到什麼無法承受的條件。
巫銘緩緩說道：“待日後二位道友建立了道統，我巫族需要在某一時刻，取走二位道統所獲功德的三分之一。至於是什麼時候取，取哪一次的功德，皆由我巫族來定。””
“什麼？”
接引、準提二人同時失聲。
道統獲得功德的三分之一！
而且還是在未來的某一時刻！
這簡直是要在他們身上割肉，還要挑他們最肥的時候割！
如果巫銘現在跟他們要什麼天材地寶，哪怕是讓他們傾家蕩產，他們咬咬牙也就認了。
可這“未來道統功德的三分之一”，變數太大了！
誰知道巫族會什麼時候來取？
誰知道那時候他們西方的功德會有多少？
這簡直就是一個無底洞！
殿內，三清和女媧也是神情劇變。
他們看向巫銘的眼神，充滿了驚疑不定。
這巫銘，好大的胃口！
而且，他竟然能預知到接引、準提未來會建立道統，還會獲得功德？
他究竟知道些什麼？
“巫銘道友！”接引道人聲音都有些顫抖，連忙開口，“此……此條件，未免太過……”
他想說“苛刻”，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現在是他們有求於人。
“道友可否……可否換個條件？”接引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隻要是我師兄弟二人如今擁有的，無論何物，隻要道友看得上，我等絕無二話！”
準提也在一旁連連點頭，臉上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是啊是啊，巫銘道友，未來的事情，變數太多，不如……不如就看現在？”
他們是真的怕了。
未來的東西，太虛無縹緲，也太容易被拿捏了。
巫銘看著二人，慢條斯理地說道:“既然如此……,那貧道也不強人所難。”
“二位道友，便將那十二品功德金蓮交予我巫族吧。”
十二品功德金蓮！
接引和準提的心臟又是一抽！
這可是他們西方鎮壓氣運的至寶！
雖然比不上未來的三分之一道統功德那麼讓他們感到恐懼，但這同樣是割肉啊！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濃濃的不舍和掙紮。
準提眼珠一轉，試探著問道：“巫銘道友，您看……其他幾位道友，都是將寶物借用，或者暫時抵押。”
“我師兄弟二人，能否……能否也將這功德金蓮暫借道友使用一段時間？”
“待我等成聖之後，再行取回，如何？”
他這是想打個馬虎眼，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
巫銘聞言，卻是冷笑出聲:“嗬。二位道友，未免想得太簡單了。”
“就這兩個條件，選一個吧。”
殿內一片寂靜，隻有接引和準提粗重的呼吸聲。
二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無儘的苦澀、掙紮與無奈。
十二品功德金蓮是命根子，沒了它，眼下就難過。
可未來的道統功德，那是他們崛起的希望，被巫銘這麼一攪和，前途未卜。
良久，接引道人長長歎出一口氣，聲音沙啞得如同磨石：“我師兄弟二人……選擇第一個。”
巫銘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好。二位也不要覺得難過，他們幾位付出的代價不比你們小。”
“既然諸位都已同意條件，那麼，便請諸位立下誓言吧。”
“流程，想必諸位都清楚。”
元始天尊眉頭一皺，忍不住開口：“巫銘！我等皆是紫霄宮中客，未來大道可期，豈會為這點代價食言而肥？”他語氣中帶著明顯的不悅。
巫銘卻是不以為意，直視著元始：“元始道友此言差矣。非是貧道信不過諸位，實在是，諸位日後皆是高高在上的聖人，俯瞰洪荒，言出法隨。我巫族如今雖有些實力，但與聖人相比，不過螻蟻。”
“到了那時，若想向諸位討要今日的承諾，怕是連諸位的道場山門都進不去。”
“立下誓言，最為公允。對你我雙方，都是一個保障，免得日後生出不必要的麻煩。”
他這番話說得直白露骨，卻也現實得讓人無法反駁。
聖人之下皆螻蟻，並非虛言。
老子目光深邃，緩緩點頭：“善。”
說罷，他率先引動自身氣機，對著大道、盤古大神、天道立下誓言。
元始天尊冷哼一聲，雖心有不甘，卻也明白巫銘所言非虛，隻得跟著立誓。
隨後，通天、女媧，以及麵如死灰的接引、準提，也相繼立下了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