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清明坐在車裡,透過窗戶觀察著濱江小區的街道,心中暗自盤算著接下來的行動。
經過幾個小時的疏解,肌肉損傷和疲勞得到了極大的緩解。
年輕的身體,恢複起來就是快。
與屠虎的一戰雖然沒有受傷,但體能消耗不小。
他拿出一罐健力寶,大口喝了下去。
撕開一袋麵包,扯成一條條,不住地塞進嘴裡。
大力咀嚼、吞咽。
碳水炸彈加能量飲料,快速補充流失的體能和精力。
他沒有時間去吃正經早餐,這就是最方便的組合。
就這樣一直等到中午,他終於看到自己的目標出現在小區的門口。
好家夥!
屠虎開著一輛軍綠色的邊三輪,青皮寸頭、大金鏈子。
放在這個時代,絕對是炸街的存在。
劉清明發動汽車,遠遠地吊在後麵。
不需要跟得太近,整個街麵上也沒有幾輛邊三輪。
跟著那頂顯眼的青皮,劉清明很快發現對方的目的地。
位於清江邊上的一個貨運碼頭。
清江是華夏的主要河流,東西走向,幾乎橫貫整個華夏。
清江流域,也是華夏的重要經濟圈。
在高鐵時代到來之前,在高速公路網建設期間。
水運,特彆是內河航運,一直是中部各省最方便迅捷,也是成本最低的運輸通道。
清江省的整個經濟,便建立在這條母親河之上。
改開20年,華夏走過了各種摸索之路,漸漸步入自己的正軌。
經濟騰飛的起始,就是世紀之交的千禧年。
而表現在社會層麵上,江麵各種船隻如過江之鯽。
碼頭上停靠著大大小小的貨輪,起重機、傳送帶日夜不歇。
劉清明注意到,屠虎把邊三輪停在碼頭下的一處空地。
隻身走進了貨櫃場。
他也趕緊停下車,輕手輕腳地跟上去。
幾個t恤墨鏡男把住外圍,劉清明無法靠近。
想了想,他抓住螺栓,踩著極小的縫隙,攀上一個貨櫃的頂部。
他趴在櫃頂,小心翼翼地抬起頭。
“鬼哥。”
“老虎。”屠虎很熱情地與一個中年男子相擁。
劉清明掏出單筒鏡,將男子的身形樣貌拍下來。
身材中等、花襯衫闊腿褲小分頭。
典型的南方人打扮。
男子的眼角,有顆很大的黑痣。
兩人分開,屠虎給男子敬了一根煙。
“鬼哥,上次那批貨,老板很滿意。”
“滿意就好,尾款什麼時候結?”
“老規矩,新貨到,收尾款。”
鬼哥臉露不悅:“我們合作這麼久,這個規矩是不是要改改了?”
屠虎笑著摟住他的肩膀:“鬼哥,你的意思我明白,這次貨好,我去向老板講。”
鬼哥露出喜色:“老虎,夠意思。”
“那我要的貨?”
“放心,在路上了,還有兩天。”
屠虎十分高興:“太好了,咱們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怎麼沒看到彪子,他還欠我一頓酒呢。”
“唉,這事說來話長,晚上給你接風,咱們細聊。”
“好啊,還是老地方?”
屠虎搖搖頭:“有更好的地方。”
“地方好,人呢?”
“人自然更好。”
“你是地主,都聽你的。”
兩人相視一笑,目露淫邪。
十分鐘後。
屠虎與鬼哥結束交談,走下碼頭。
劉清明想了想,跟上鬼哥一行。
看著他們走進附近的一處旅館。
等到他們上樓,劉清明掏出證件,往前台一亮。
“警察,例行檢查外來人口,拿你們的登記簿來。”
前台趕緊拿出簿子,劉清明不緊不慢地翻看。
“每個人都登記了身份證嗎?”
“警察同誌,我們是正規旅館,嚴格遵守國家規定,入住的客人,必須要登記本人身份證件。”
其實,身份證登記製度,在世紀之交執行得並不嚴格。
“剛才進去的那幾個呢?”
“他們是臨海來的,都登記了,開了兩間房,507和509。”
“他們要住幾天?”
“交了三天的錢,後天這個時候退房。”
劉清明拿出紙筆,將幾個人的登記信息一一記下。狀似無意地問道:“臉上有個黑痣那個人,叫什麼?”
前台指著一條信息:“那個人我有印象,是這個。”
劉清明一看,登記的名字叫:何昆。
身份證號的開頭正是臨海省所屬。
劉清明翻完,裝模作樣地登記了幾個名字,也將同樣的問題問了幾遍。
然後還給前台。
“知道怎麼做吧?”
前台心領神會:“警察同誌今天沒有來過。”
劉清明滿意地點點頭。
走出旅館,他先打了個電話給徐婕。
“小徐,馮輕悅上學了嗎?”
“劉哥,放心吧,馮輕悅已經在上課了,那幾個流氓,我送去了警局,車子也拖走作為證物。”
“行吧,讓他們待上幾個小時也是好的。”
徐婕輕笑一聲:“劉哥,他們要拘留十五天呢,沒那麼快出來。”
“你怎麼那麼肯定?”
“因為啊,我沒送去城關所,而是鐵路所。”
劉清明一愣,隨即反應過來。
鐵路係統與地方係統互不統屬,鐵路在華夏素有“鐵老大”之稱。
他們有自己的一套,包括警察係統。
瓦窯村那片,正處於鐵道線附近,鐵路所與地方政府都有管轄權。
人送到那裡,就算張誌強有一定的能量,也未必會那麼順利。
這小妮子,腦瓜兒真靈。
“乾得漂亮,接下來回家好好休息,等我消息。”
“劉哥,你忙了一晚上,我們可是在臥龍山莊玩了一天呢,哪裡就需要休息了。”
“也對,那這樣,你還是去找蘇記者,我先去辦件事,咱們晚點見。”
劉清明很高興,他不需要拖後腿的花瓶,而是夥伴。
目前看來,徐婕和蘇清璿,都對自己有很大的幫助。
結束與徐婕的通話,他在手機的通訊錄裡翻了一下。
找出一個號碼撥出去。
“高主任,我是劉清明,你還記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