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瓏抱著著蕭驚鶴,一步一步,緩緩地走下客棧的木質樓梯。
這幾日蕭驚鶴被辛瓏抱上抱下,已經有點習慣了。
隻是此刻這樣出現在這麼多人麵前,還是有點羞愧,等到了大堂,立刻叫辛瓏把他放在輪椅上。
兩架驢車停在客棧門前,其中一架堆滿了鼓鼓囊囊的包袱,另一架則空了出來,可以容納不少人。
這些驢車掛在包昊天的名下,因此當衙役們看到蕭家人將東西搬上驢車,甚至坐進車廂時,也隻當沒看見,權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兩人來到驢車旁,楚香越連忙起身,關切地問道:“驚鶴,你的身體怎麼樣了?還能坐得住嗎?”
“大嫂放心,已經好多了。”蕭驚鶴在辛瓏的攙扶下,小心地坐上了驢車。辛瓏則坐在他身旁,細心地為他調整坐姿,讓他靠得更舒服些。
天色朦朧,小鎮還在沉睡,空氣中彌漫著清晨的寒意。流放的犯人們裹緊單薄的衣衫,瑟瑟發抖地從客棧裡走出來,衙役們粗暴的吆喝聲和鞭子抽打聲此起彼伏,催促著他們快速集合。
當他們看到蕭家人都舒舒服服地坐上了驢車,頓時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
“憑什麼他們能坐車?我們就要走著去?”一個麵黃肌瘦的男人忍不住抱怨道。
“就是!他們憑什麼特殊對待?”另一個瘦削的男子也跟著附和。
衙役頭子斜睨了他一眼,語氣不屑:“蕭家對包大人有恩,救了包大人一隻手!你們有這本事嗎?”他說著,手中的鞭子在空中甩了個響亮的鞭花,嚇得眾人噤若寒蟬。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也想坐車?也不怕折了你們的福!”另一個衙役跟著附和道。
流放犯們敢怒不敢言,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蕭家人優哉遊哉地坐在驢車上。
一直到隊伍快要出發的時候,雲裳才和汪成姍姍來遲。
雲裳穿著乾淨整潔的衣裳,臉上化著精致的妝容,與周圍灰頭土臉的流放犯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她親昵地挽著汪成的胳膊,嬌聲笑著,兩人旁若無人地打情罵俏,然後一同上了汪成舒適的馬車。
看著這一幕,那些被迫步行的流放犯們心中五味雜陳,羨慕嫉妒恨的情緒交織在一起。
有人酸溜溜地說道:“看看人家,要麼像長公主一樣醫術高明,要麼像雲在天的女兒一樣,豁得出去,都能過上好日子!哪像我們,隻能在這受苦受累!”
另一個流放犯歎了口氣,說道:“誰叫我們沒生個厲害的女兒呢!”
這句話恰好被雲在天聽到,他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心中惱怒不已。
昨天被汪成打得渾身是傷,如今又被當眾奚落,他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卻又不敢吭聲,隻能在心裡暗罵雲裳不爭氣,給他丟人現眼。
他偷偷瞥了一眼坐在馬車裡的雲裳,隻見她正與汪成談笑風生,絲毫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雲在天心裡更加憋屈,“這個不孝女,我生她養她,她竟然真的不管我的死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