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在天佑家不歡而散後,晟涵將自己所有的精力全部投入到了工作中,化一切悲憤為力量,就好似一台永不停歇、高速運轉的發動機。在晟涵看來,讓自己變得忙碌起來,就沒有時間去悲傷了。與曾經和修傑分手時那個頹廢的自己截然不同,晟涵骨子裡不願再讓自己頹廢第二次。
相較晟涵而言,天佑那邊的情況糟糕了很多。天佑向單位請了3天假,整日將自己鎖在房間裡,悶悶不樂,神情恍惚。天佑的父母倒是很看得開,覺得隻要晟涵這丫頭再不糾纏自己兒子,過一兩個月,兒子自然就好了。
這一次,晟涵很決絕,不論是天佑打電話、發消息給晟涵,還是衝去晟涵公司找她,都被晟涵回絕了。或許上一次去天佑家,晟涵被天佑的父母傷得太深,她不願再踏入那個房子一步,更不要說去思考自己和天佑的未來了,那於晟涵而言,簡直就是噩夢!
轉眼,平安夜到了,下班回去的路上,紛紛揚揚下起了大雪。晟涵最近工作起來很拚命,此刻,她早已無心去顧及其他。周圍有人在賣平安果和氣球,有人在賣花,大街上到處都放著聖誕歌曲,有的店門口還擺放了聖誕樹……這一切的一切,都與晟涵無關,此刻的她,隻想回去洗漱完後倒頭睡覺,彆無它求。
回到家,晟涵洗漱完就早早睡了,迷迷糊糊中,被手機來電鈴聲吵醒,對方似乎很執著,一定要打到晟涵接起電話為止。晟涵眯著惺忪的睡眼,看著手機屏幕,是個從未見過的陌生號碼,區號很奇怪。
“喂?”神涵極不情願地接起了電話。早在入職時,琳姐就有提出過要求,銷售人員手機必須24小時暢通。
“是我。”電話那頭,傳來了久違的熟悉聲音。
晟涵的瞳孔瞬間放大了。打來電話的不是彆人,是修傑。距離上次畢業時的那通電話之後,修傑就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再也沒有聯係過晟涵。到鋒都後,晟涵早已更換了鋒都的電話號碼,修傑是怎麼聯係到自己的?晟涵感到有些不可思議。她使勁搖搖腦袋,拍拍自己的臉,這不是在做夢。真的是修傑。
“喂?怎麼不說話?”電話那頭,修傑的聲音依然溫柔而富有磁性。這麼多年來,修傑是晟涵唯一的軟肋。
晟涵接聽電話,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是情不自禁地“啊?”了一聲。
電話那頭,修傑笑了:“傻丫頭,還是老樣子。傻乎乎的。”
不論在工作場合還是在天佑麵前,晟涵總是表現得井井有條,萬事都有自己的頭緒,唯獨在修傑這裡,哪怕是聽到修傑的聲音,哪怕隻有一個字,晟涵都會瞬間破功,如同一個暗戀著對方卻被對方看穿的小姑娘一般,變得瞬間不知所措,兩頰通紅,心跳加速,大腦更是一片空白,語無倫次。
“你……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鋒都的手機號碼的?”晟涵好奇地問。
“傻丫頭,一個人如果想要找到對方,不論天涯海角,都一定能夠找到的。”
修傑的聲音還是那麼溫柔,那麼寵溺,晟涵毫無招架之力。
修傑略帶抱怨的口吻說:“我一直希望你能夠給我打一通電話,為此,我的手機號一直保留著沒變,哪怕是去了國外,換了當地的號碼,這個手機號碼也一直保留著,因為我不知道你哪天會聯係我,我不想錯過你的電話。倒是你,大學畢業放我鴿子,後來到鋒都換手機號也不告訴我,害我一通好找。”
聽著電話那頭的修傑像個孩子般發著牢騷,晟涵在這寒冷的平安夜感到了久違的暖。在晟涵看來,修傑就如同一個魔法師般,無論何時,隻要聽到他的聲音,那溫柔,瞬間就會治愈一切。
“你,後來去謐穀了嗎?”晟涵問道。
“你都走了,我還去那裡做什麼。”
聽著修傑的聲音,這麼多天以來,晟涵受到的所有委屈,瞬間破門而出,晟涵再也難以抑製,哇的一聲哭出了聲。
“傻丫頭,你怎麼了?怎麼哭了?”
“沒事兒,沒事兒。”
“你和他……在一起?”
“沒有。他不在。”
“靠!他是不是欺負你了!”修傑突然變得很激動,這是修傑第一次在晟涵這裡爆粗口。
“不,他沒有欺負我。”對於在天佑家裡受到的委屈,晟涵隻字未提。
“我們分開了。”
“他對你不好。是不是?不快樂。對不對?”修傑追問道。
“沒有,他沒有對我不好。隻是,我們不合適。分開,對他,對我,都好。”
短暫的沉默後,修傑對晟涵說:“我明天要去鋒都,辦簽證。之後我要回家待一段時間。晟涵,告訴我你現在的地址,明天辦完簽證,我去找你。我帶你回家。晟涵,這一次,不要拒絕我,不要玩失蹤。跟我回去。”
聽到修傑這樣說,晟涵的心裡咯噔一下。快五年了,這五年來,兩個人未曾再見過一次麵,彼此間的聯係,更是少之甚少。此刻,修傑突然出現,說要見自己,要帶自己回家。晟涵不知道,修傑是以一種怎樣的心緒,作出這樣的決定。晟涵又該以怎樣的身份,和修傑一同回去呢?曾經的戀人?現在的朋友?好似不論怎樣,這種關係都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晟涵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複,最後隻能收起自己的所有情緒,告訴修傑,自己現在一切都好,不必擔心。有些路,終歸是需要自己獨行的,有些坎,也終究需要自己獨自去扛。
這一次,晟涵依然狠下心關掉了手機,斷絕了與修傑之間的聯係。
晟涵對修傑的思念,從未減少分毫。並非她不想見修傑,隻是,她不知道,究竟該如何麵對修傑。最後,晟涵終究是選擇了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