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寧尚書跟寧夫人說要迎晚娘過門,寧府就到處張燈結彩的布置,充滿了喜慶的氛圍。
寧尚書覺得虧欠晚娘太多,要以正妻之禮相待,還廣發喜帖告知。
寧夫人自覺顏麵全無,氣病了好幾日。
沒人通知寧清洛,寧清洛就全當不知道,省的去了礙寧夫人的眼。
晌午剛過,廣平王便親自登門,提前給寧尚書送來了賀禮。
廣平王一來,寧尚書把寧清洛也喊去了前廳。
寧赫必然會在,寧驍身為寧家嫡長子,陪貴客也是情理之中。
寧遠瘸著腿也過來湊熱鬨,寧清洛就有些看不懂了。
廣平王見到寧清洛就滿臉堆笑,笑的褶子都疊了層,跟獻寶似的說道。
“本王前幾日得了兩棵百年桂花樹,好不容易栽種好,就在婚後你住的院裡,赫兒說你就喜歡這樹。”
寧清洛剛要開口致謝,被寧遠搶先一步道:“王爺有心了,就怕我這妹妹挑剔,不肯領情。”
“沒事,本王不需要清兒領情,兩棵樹而已,廣平王府的所有寶貝任憑清兒挑選都行,也都不需要清兒領情。”
廣平王手不輕不重的拍打在輪椅的扶手上,看都沒看寧遠一眼。
陪廣平王一起來的除了之前在廣平王府見到的葉從斤,還有廣平王的第八子葉從文。
雖魁梧了一些,但模樣上端正乾淨。
原本葉家皇族就沒有歪瓜裂棗,廣平王的妾室也都生的美豔,就算廣平王粗獷了些,再差也差不到哪去。
“不知道本王這個兒子能不能入清兒的眼。”
寧清洛立馬領會廣平王的意思,尷尬的笑都笑不出來。
“王爺的心意清洛領了,清洛可能暫時沒那麼需要……”男寵。
最後兩個字,她愣是憋了回去。
當著這麼多人麵實在難以啟齒,尤其寧驍跟寧遠也在。
廣平王仰頭大笑三聲,對寧尚書開開心心道:“瞧你這閨女,胃口真小,才倆就喊停了。”
“不是……”寧清洛屬實沒了脾氣:“王爺,清洛不願兩位公子為難。”
寧赫一口悶了杯子裡的茶水,大氣淩然道:“清兒臉皮薄,晚一些我問問清兒好哪一口,您也好有個參照,我若外麵碰到合適的,先敲暈了綁去給您過目,您覺得可以,就等您把人調理老實懂事了,再給清兒送去。”
坐在寧赫下手的葉從斤一聽急了,連忙跟寧清洛解釋。
“沒事的清兒,在父王決定娶你的時候就按照寧叔父的要求,跟我們兄弟十三人談過,八哥為了廣平王府不會拒絕。”
葉從斤笑的陽光明朗,臉上帶著少年的嬌羞。
“我以前就經常聽寧叔父提到你,也曾偷偷去馬場看過你,我最是能接受的,如果選我,清兒更是無需有任何心理負擔。”
寧清洛感覺自己的頭嗡嗡作響。
兄弟十三人?!
記得沒錯,廣平王的十三子才十歲。
寧清洛下意識的看了寧赫一眼。
寧赫得是廣平王在幼子長大前唯一能選的人,身上也必有廣平軍能接受的理由,隻有如此廣平王一家才能這麼豁得出去。
可寧家百年都是文臣,在軍中可是毫無聲望可言。
這裡麵肯定還有其他不為人知的原因。
見寧清洛走神,寧尚書乾咳了兩聲。
“咳咳,清兒彆看他們是庶子,各個都是頂天立地的大好男兒,人品都經過了爹爹考驗,其實選一個安安穩穩的就行。”
“王爺,爹向來疼愛我這妹妹,所以才覺得我這妹妹什麼都好,王爺有所不知,我這妹妹小心眼的很,要是欺辱打壓各位公子可就不好了,最好是讓各位公子離她遠一些。”
寧尚書大喝:“你閉嘴!”
廣平王倒是毫不在意:“孩子愛說就讓孩子說,沒多大的事情。”
他們方才的交談,寧驍跟寧遠其實都聽迷糊,寧遠是聽不懂也無所謂,可寧驍就不一樣了。
“爹,這是現在就要讓清兒定下過繼的嫡子人選?會不會太倉促了些。”
寧驍感覺是這意思,可寧赫什麼外麵碰到敲暈了綁給廣平王,又很是迷惑,可不是選繼子還能是什麼?
還沒得到答案,廣平王府的府兵就抬著裴夫人送來的聘禮來到前廳外。
領頭的府兵進廳來報:“稟王爺,刻有裴家家輝的禮箱皆已查找搬出,無一遺漏。”
“好,拿出你們的鑼鼓,隨本王出發,誰敢不知禮數厚著臉皮搶本王妻,本王就讓他沒臉見人。”
廣平王來的時候,擺足了鬨把大的架勢。
裴家送的聘禮寧夫人的私庫放不開,就全放進了寧府的庫房。
也正是因此,寧尚書才放心大膽的讓廣平王帶著府兵來抬走。
寧遠驚的半天才緩過神:“爹,我不太舒服,就先下去了。”
他瘸著腿也來前廳見廣平王,是寧夫人交代來探聽情況的。
這事可大著,他得馬上去通知寧夫人。
“你去報信也沒用,今日裴家的聘禮,王爺會親自登裴家門送還,不是我們寧家能阻礙的,你娘更是攔不住。”
寧尚書不用想都能猜到,怎麼說也是自己的夫人跟兒子。
“你過去順便勸你娘把聘禮的單子送來核對,不肯送也沒關係,少了聘禮等裴家來找,給裴家補上就是,我就當自此後沒她這個夫人。”
寧尚書話說的很重,每個字都似敲打在寧遠身上。
“爹怎能對娘如此狠心?”
寧尚書懶得回答,看了一眼貼身小廝:“三公子腿腳不便,安排倆人抬他去夫人院裡。”
“不必,我自己能走。”
寧遠眼眶通紅,眸中充滿對寧尚書的失望跟不滿,可無奈沒法跟寧尚書對抗。
寧遠離開後,廣平王寬慰寧尚書道:“死讀書的就是事多,跟自己兒子置什麼氣,實在看著心煩把他娘發賣了,再不聽話打斷腿腳關起來……”
寧尚書心裡翻了一百零八個白眼。
“我這是嫡子。”
“嘖,忘了你沒妾室,嫡子就不好辦了,得好好教育。”
廣平王邊說,邊由葉從斤推著輪椅出了前廳。
寧清洛終於明白為什麼廣平軍隻認嫡子,執掌他們的王爺就是重嫡輕庶的人。
也怪不得兄弟十六人能任憑擺布,有小娘在王府為軟肋,更何況廣平王也不拿庶子當回事。
寧清洛也隨著走到廳外,隻見廳外院中縱橫擺滿的禮箱,廣平王不屑哼聲。
“這裴家挺能擺闊的,那也闊不過本王,個狗娘養的裴謙,為了助司馬老匹夫奪本王廣平軍可沒少搞事情。”
寧尚書在旁輕聲提醒:“王爺,莫罵臟字。”
廣平王大咧咧道:“舞文弄墨的就是矯情,赫兒從落你手裡沒被染上文人毛病,還得是多虧隨了老將……”
“王爺慎言。”
寧尚書製止住廣平王接下去的話,狠狠的瞪了廣平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