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要兩個趁手的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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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遠劇烈掙紮了兩下,終究掙不開,目光從猙獰漸漸化成一潭死水,嘴角扯出一絲慘笑:"二哥你跟爹一樣,早就被寧清洛這賤人灌了迷魂湯,就知道維護她。"

“滾犢子!”寧赫鬆揪著寧遠的衣領,把寧遠推到門外。

寧遠踉蹌後退,刺目的陽光斜照在寧遠不甘的臉上,也照出了寧遠的狼狽。

"我走就是了,等娘禁足結束,定不會饒了你倆!"

寧遠離開後,寧清洛緩步走到那被掀翻的雕花案幾旁,指尖輕輕撫過斷裂的桌腿,木茬兒刺在她指腹上,她卻像是感覺不到疼似的,反倒若有所思地摩挲著那裂口。

寧赫站在一旁,高大的身形此刻卻像是縮了幾分,手掌握緊又鬆開,冷峻的麵容上難得浮現出一絲慌亂,目光追隨著她的動作,仿佛在等待審判。

"你這裡的桌子舊了。"寧赫聲音艱澀,像是極力想掩飾什麼,喉結滾了滾才繼續道:"我我再給你換個新的。"

寧清洛沒有抬頭,指尖仍停在那塊斷裂的木頭上。

"我知道那家最出名的雕花師父"寧赫語氣急促了幾分,竟顯出幾分拙劣的討好:"你不是最愛那些精妙物件?我去尋他,專門給你定製個新的"

寧赫見寧清洛依舊不說話,聲音又低了幾分,幾乎帶了些懇求:"要不讓他在桌腿上也刻滿桂花?"

寧清洛的手指緩緩從斷木上收回,指尖還沾著一點尖銳的木屑。她輕輕搖了搖頭,語氣淡得仿佛一陣煙:"桌子在於簡潔,桌腿上雕刻滿了圖案太過繁瑣。"

窗外一縷風吹進來,拂動她鬢邊的一縷碎發,那光線落在她低垂的睫毛上,在眼瞼投下一片陰影。

她忽然輕歎一聲,聲音輕得像羽毛落地:"我是在想若是哪日父親跟二兄又不在府中,麵對他們的刁難,我該怎麼辦才好。"

寧赫心口一窒,不由自主上前一步,卻又停在距離她半步的位置,聲音放得極輕:"清兒……"兩個字仿佛用儘了他畢生的溫柔。

"我已向陛下請旨暫時留在盛京。"寧赫小心翼翼地觀察寧清洛的神色:"晚娘現在住進了寧府,爹也不會三天兩頭的不在了,這次是意外,娘有了這次的教訓絕不會再想著把你送去女德司了。"

寧清洛垂著眸子,心緒複雜極了。

窗外陽光灑在寧赫硬朗的輪廓上,像是鍍了一層金,看的寧清洛有些失神。

這世道的女子都是依附男子而活。

在家從父,仰仗著父親跟家族庇佑,有兄長依靠的也可依靠兄長為自己出頭。

像是她,在寧家母親是靠不上的,寧驍跟寧遠兩個更是靠不了一點,也就是寧赫一直維護著她,甚至比寧尚書更可靠幾分。

可寧赫是個武將,就算暫時在寧府,也總有長期不在的時候。

出嫁後,女子就要仰仗夫家,依靠夫君的疼愛過日子。

若夫君是個好的,日子能舒暢一些,還有公婆跟規矩,像是廣平王這種沒有婆婆壓製的地方,夫君就是唯一的依靠。

一旦夫君不高興,日子便是苦不堪言。

好歹她跟廣平王的婚事,是利益所致,隻要利益關係存在且穩固,廣平王就不會對她怎樣。

更何況廣平王還答應了那麼多離譜的事情,就算她不願讓廣平王觸碰,廣平王應該也不會說什麼。

條件就是,寧赫要拿住廣平軍。

寧赫見寧清洛走神,以為寧清洛還在擔心女德司的事情。

“王爺也警告了娘,若娘還想著把你送去女德司,就等同娘跟娘的母族謝家跟整個廣平王府過不去,娘不為自己也會為了謝家妥協的。”

看啊,強橫如寧夫人,還是會被身為男子的他們隨意拿捏。

其實寧夫人還是未出閣的姑娘時,謝家人對寧夫人並不算好。

尤其寧夫人害死了自己的妹妹之後,謝家人更是對寧夫人沒什麼好臉色。

可寧夫人還是心係謝家,可能是謝家是寧夫人最後的仰仗了吧。

畢竟丈夫在外有彆的心愛的女人,寧夫人想要在寧家穩住當家主母的地位,讓丈夫尊重不敢隨意打罵休棄,謝家是寧夫人最後的也是唯一的牌了。

“清兒到底在想什麼?你這一直不說話,我心裡怦怦亂跳跟打鼓似的,還是說昨天夜裡娘又對你做了什麼過分的事,說了什麼過分的話了?”

寧清洛唇角微微揚起,眼底染上一絲暖色,如同初春薄雪融化時透出的那一抹微光。

“也沒什麼過分的,還是以前那樣,再過分想來也就是那樣了,現在母親說什麼做什麼,我也不會放在心上,是我不好,讓二兄擔心了。”

寧赫聽到這話,眉間淩厲的輪廓忽地一鬆,嘴角卻扯出一個誇張的弧度:“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你是我妹妹,我不擔心你難道擔心外麵的阿貓阿狗去。”

日光透過雕花窗欞,在寧赫淩厲的眉宇間投下斑駁光影。

"以後寧遠那混小子再來找你麻煩,你就告訴我,我替你打他,大不了再把他腿打斷……"話音未落,他突然轉身就要往外走,衣袂帶起一陣風:"我現在就去把他腿打斷!那小子就隻有在床上躺著的時候才能安分些"

"二兄!"寧清洛急忙拽住他的衣袖,纖細的手指在墨藍色的錦料上攥出幾道褶皺:"總打斷他的腿終究不是辦法。"她抬眼時,眸中閃過一絲狡黠,"不如二兄給我院裡安排兩個趁手的人?"

院中梧桐葉沙沙作響,她鬆開他的衣袖,指尖輕輕點了點窗外的院落:"我院裡除了年邁的嬤嬤,就隻剩春桃一個小丫鬟真遇到事,連自保都難。"說著,她垂下眼瞼,長睫在瓷白的臉上投下淺淺陰影,"若有人時時看著,也能第一時間告知二兄,豈不是比打斷三兄的腿更穩妥?"

寧赫本就是來看看寧清洛有沒有事,現在看完了心裡也踏實了,給寧清洛安排來人手的事情得趕緊辦了。

“對啊,我怎麼就沒早這麼安排呢。”寧赫說著就往外走去“你且等著我給你挑兩個好手。”

寧赫走後,寧清洛隻覺得眼皮如有千斤重。她勉強撐著身子到床榻邊,指尖剛觸到錦被便一頭栽了進去,連外衫都未來得及褪下,就陷入了昏沉的夢鄉。

當她再次睜眼時,窗外的天色已染上暮色。

橘紅的夕照透過窗紗,在地麵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寧清洛揉了揉酸澀的雙眼,嗓音還帶著睡意:"春桃……"

話音未落,一道黑影突然從房梁翻躍而下。

隻見那人是個端正秀麗的女子,一身穿黑色勁裝馬尾高束腰間彆著一把劍。

"你是何人!"

寧清洛驚得整個人從床上彈起,脊背撞在床柱上生疼。

她幾乎是本能地撲向窗戶,赤著的腳踩在冰涼的地磚上,手忙腳亂地推開窗欞。

夜風灌進來,吹散了她鬢邊的碎發。

"四小姐莫慌。"那黑衣人單膝跪地,抱拳行禮時腰間佩劍發出輕響,"屬下寧嫋,是寧將軍派來保護四小姐的。"她抬頭時,高束的馬尾在身後輕晃:"驚擾了四小姐,屬下罪該萬死。"

寧清洛一條腿已經跨上了窗台,窗外的梧桐樹近在咫尺。

聽到這話,她劇烈起伏的胸口才漸漸平緩,狂跳的心慢慢恢複正常。

她僵硬地把腿從窗台上挪下來,指尖不自覺地揪著睡皺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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