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凡鬆想起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寒心得不行,回來後自然也不會待見衛秀玉。
衛秀玉也看得出,田凡鬆對她已經完全疏遠了。她想修複兩人的感情,但田凡鬆根本不給她這個機會。
就連晚上睡覺,都不願與她蓋一床被子。
田凡鬆可不是紀景軒,他可沒什麼一生一世雙人的遠大抱負。
衛秀玉雖然讓他寒了心,但兩人畢竟有個孩子,不看僧麵看佛麵,他不會將人給休了,但也沒啥感情可言。
將來若是遇到合適的,他肯定會再納進門。
男人的感情就是這樣,來得快去得也快。
男人的心也比女人更硬,寵你的時候,你要天上的星星,他都得想辦法給你弄下來。
他厭棄你的時候,就是你脫光了站他麵前,他都嫌惡心。
初小七來自現代,所以對男女之事很是想得開。
但衛秀玉一個古人,可就沒她現代人的那胸懷了。
自從田凡鬆厭棄她後,她在家裡大氣都不敢出,生怕惹得田凡鬆不快,將她休棄。
整日唉聲歎氣耷拉著一張臉,看著就叫人心生不快。田凡鬆一見她那樣子就更加厭惡,後麵連一個屋都不願意與她待。
她實在是太委屈了,便在家裡上吊,想要引起田凡鬆的注意。
誰知道差點兒弄巧成拙,將自己給吊死在房梁上。
結果就是田凡鬆更加的惡心她,直接連家都不回,住到了書院的宿舍裡麵。
初小七聽到紀景軒跟她說田凡鬆家的這些事情,她心裡唏噓不已。
大家都說衛秀玉活該,可她倒不覺得這夫妻二人誰對誰錯。
衛秀玉就單純的想博得自己丈夫更多的關愛,隻是方法應用不當適得其反。
而田凡鬆想要得到妻子的體貼,也沒能如願,日複一日便心灰意冷,乾脆破罐子破摔,懶得管衛秀玉的死活。
聽說,這後麵還有事兒。
衛秀玉上吊的事情,沒過多久就傳到了她鄉下婆母的耳裡。
她婆母那是地地道道農村人,思想很是古板。她覺得衛秀玉一哭二鬨三上吊,是想觸她兒子的黴頭。
氣呼呼的跑進城裡將人捶了一頓,把衛秀玉一個人丟在城裡,將孩子給帶回了鄉下。
在古代,已婚婦女沒有男人的庇護,誰都能上去踩上兩腳,指指點點。
田凡鬆沒在外麵勾三搭四,每月賺的錢也全數交回家中。
而衛秀玉把一個好好的家經營成這個樣子,外人才不管你什麼起因結果,隻會說是女人的錯,因此衛秀玉受儘了白眼。
後麵連想死的勇氣都沒有,灰溜溜的將城裡的房子退了,回了娘家。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在娘家住上一天兩天可以,這時間長了,家中哥哥們沒意見,嫂子們得有意見了,沒多久就開始給她擺臉色。
衛家父母見衛秀玉繼續在家待著,也不是一回事兒,便提著東西上田家好話說儘,田家才讓衛秀玉回鄉下的家中。
所有的事情田凡鬆都知道,衛秀玉沒有去找他,他也就當甩手掌櫃,啥也不管,隨便他們折騰。
田凡鬆一個文弱書生,彆的活計他也乾不了,隻有乾老本行,繼續抄書賺錢。
馬掌櫃死後,有人新開了家書肆。
吸取馬掌櫃的教訓,新書肆的老板不敢壓價,該給多少就給多少,所以過去抄書的學生很多。
有時候田凡鬆實在沒有書抄了,便去找紀景軒,背著垮籃走街串巷的去賣餅,給他們家打零工。
初小七這人大方,知道書生賺錢不易,每次不管他賣出去多少,都給兩百文辛苦費。
不過,初小七的餅很好賣,每次背幾百個出去賣,等晚上回來也剩不了幾個。
田凡鬆每月賺的錢,除了給自己留一些,剩下的全部請人帶回鄉下,交給自己母親做生活開銷。
這麼一來,他反而覺得自己這生活,比一家人生活在一起還要過得輕鬆灑脫。
每個大集,他老娘還會給他送些吃食到學院。
他每頓不僅都能到初小七的攤位上去,吃到米飯和葷腥不說,還能存下不少銀子。
田凡鬆雖說不再對衛秀玉上心,但他這人還是比較有原則性。
沒在外麵做那勾三搭四的事情,也更不會進那春風樓半步,沾染上裡麵的脂粉香。
這日子日複一日的平凡過,紀景軒每天都纏著初小七沒完沒了的折騰。把初小七整煩了,直接將人給蹬下床,攆到其他屋去分房睡。
紀景軒哄了好長時間,才得以抱著枕頭歸位。
初小跟他約法三章,隔兩天一次,一次不限次數喂飽算數。但若不守規矩,麻溜的到彆的房間去自力更生,從此弟妹永不相見。
紀景軒在初小七麵前曆來都是個軟骨頭,初小七說啥就是啥,根本不敢反駁。
不過,彆看初小七說的時候決絕,但紀景軒年輕氣盛,你讓他隔兩天一次,他壓根做不到。
有一次結束後,紀景軒將人摟在懷裡,把頭埋在初小七的頸窩裡,將她的手捏在手心把玩。
“娘子,都那麼久了,你這肚子怎麼還是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呀?
是不是我生啥病了?要不你給我看看好不好?”
他這麼一說,初小七突然有些心虛,生怕他再問些什麼,或者自己偷偷跑去找大夫看。
她趕緊翻身將人壓在身下,伸手捋了下他額前碎發,柔聲道:“胡說什麼,你健康得很。
孩子又不是說你想要就能要上的,這不都得看緣分嗎?
彆整天胡思亂想的。
孩子該來的時候,自然會來……”
說完,趕緊堵上他的嘴,熱情的親吻他,不讓他有說話的機會。
紀景軒哪裡受得了初小七這熱情的撩撥,三兩下就將孩子的事情拋到了九霄雲外去,很快兩人就換了位置交纏在一起。
後麵紀景軒暗搓搓的改成了一天一次,初小七因為心虛,也就默認了他的獸行。
11月中旬,北河縣冷空氣活動頻繁,多次強降大雪。
厚厚的積雪將各村通往城裡的道路給封住,來城裡辦采購和辦事兒的村民越來越少。
城裡出門的百姓也越來越少,但初小七攤子的生意似乎沒有受到什麼影響,反而越發的爆滿。
周二虎和紀父用了幾個晚上,找了竹條和乾鬆針,編了好些塊厚厚的擋風板,將初小七那攤子給圍了起來,像模像樣的整成了個頗有特色的茅草屋。
因為生意好,她攤子的麵積也越擴越寬,直接都拉到了學院的大門邊上。
雖然地方占得寬,但每個月她都按時納稅,繳納清潔費,又有衙門照著,也沒人敢挑她的什麼刺。
至於書院那邊,更是不會說她什麼。
初小七可是給書院裡的學生,提供了不少的好處。
她又很會為人處事,學院的夫子到她攤子吃喝,她一律按照8折收費,院長的話完全免費。
那麼懂事,誰還能說她個啥?
丁雲如見她那茅草房實在是磕磣,建議她好好的買個鋪子罷了。
但初小七想著以後都要離開,現在買了,等走的時候難得處理,便沒有花那錢。
茅草屋搭建起來後,遮風避雨問題不大,但禦寒就有些困難了。
初小七乾脆在裡麵挖了兩個大火坑,燒了兩籠旺火給食客取暖。
上麵掛兩個大水壺,隨時都有開水在裡麵軲轆,誰要喝都能去倒,路過的人問她討要她也都給。
所以外麵的天氣越冷,她那的生意越好。
吃了飯沒事兒的食客,都要在她那圍在火塘邊上烤烤火聊聊天,喝點水再走。
紀景軒參加秋闈回來後,整天就跟著初小七後麵,生怕那個癟犢子給他把人拐跑了。
冬天各商鋪的生意都不好做,大雪封路,村民們進不了城,需求少了,收入必然就低。
特彆是肉食鋪子,特彆的艱難。
村民進不了城,這肉就隻能供應給城裡的百姓。
可城裡的百姓,除了那三分之一的富戶能天天吃上肉,還有些餐館酒樓用些肉,其他的普通百姓都是天才吃頓肉。
所以這肉鋪老板冬天的生意,都很艱難。
虧得初小七那邊兩天就能要上一頭豬和羊,讓他們多少能賺點兒生活費。不然這個冬天就得提前關門回家,等到來年雪化了才再開門做生意。
初小七那肉串雖然不大,但混著蔬菜淋上肉骨頭鹵湯,那也是油晃晃的。
就是普通百姓,頓頓來要個串的也不嫌心疼,比自己在家裡做劃算得多,味道也比自家做得好。
所以呀,城裡好多人家,想吃肉了,就跑她那攤子上點上一大碗,花錢不多,還吃得熱乎乎的。
當然,也有看著初小七生意火爆,原材料商家想坐地起價的商戶。
比如乾貨鋪子,在大雪封路不久後,調料價格針對初小七全部上調了一半。
他家篤定了大雪封路,初小七沒有辦法到彆處去采購調料,所以將價格上調了一半,逼著初小七不得不花這錢買。
可沒想到他打錯了如意算盤,人家初小七自己有存貨。
之前沒下雪之前,她拜托陳家從其它地方批發了幾百斤回來,放在地窖裡麵保存。
就是怕後麵那些商鋪整什麼幺蛾子,讓她生意做不成。
就按現在每天的銷量,她那些調料都能賣到明年夏天去了,根本就不用依賴乾貨鋪的調料。
得知他家漲價後,就再也沒去他家光顧過生意。
這反倒把乾貨鋪的老板給急壞了。
他原本想著初小七攤子要的香料量大,所以在下雪之前就儲備了一大倉庫的香料。
要是初小七不買了,他那一大倉庫的香料,怕是賣到後年都賣不完。
鹽米油鋪,倒是也根據下雪封路的情況,對商品略有調整。
隻不過他們沒有香料鋪老板那麼心黑,隻適當上調了一點點。
初小七每次過去采購,他們還要大方的給抹零,少幾個銅板,或者多給個一二兩意思意思。
所以,他們之間還相處挺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