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穿衣服的狗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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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收拾完後,到了吃午飯的時間。

家裡的年輕人平時都不在家吃午飯,都是在攤子上去吃。

今天因為初小七把紀子墨帶回了家,大家才在家中吃午飯。

初小七給紀子墨單獨蒸了碗芙蓉蛋,大家就著饅頭和泡菜,還有大骨頭湯,將就應付了一頓。

踏雪也吃上了一大碗骨頭湯泡饅頭,吃得肚子圓滾滾的,還得了一根大骨頭磨牙,可把它給幸福慘了。

吃完飯,初小七要去陳家一趟。

她本想一個人去的,奈何紀子墨和紀景軒非要跟著一起。

紀子墨才到這家中,隻有待在初小七的身邊,他才有安全感。

紀景軒就是日常黏媳婦兒,媳婦兒去哪他就跟到哪兒。

一家三口出門,踏雪也搖著尾巴,跌跌撞撞的跟著他們身後跑。

初小七見踏雪那圓滾滾的肚子都貼在了雪地裡麵,擔心他被涼著肚子竄稀,就找了塊破布給他裹在身上。

狗穿衣服,這在北河縣還真是稀罕事兒。

踏雪搖搖晃晃的跟在紀景軒夫妻的身後跑,引來好些人看熱鬨。

到了陳家,兩口子抱著孩子進門,陳家的家丁將踏雪攔在了門外。

踏雪見初小七兩口子走遠了,沒注意到它沒跟上,著急的站在門口對著裡麵,奶聲奶氣的“汪”了兩聲。

初小七這才注意到它被攔在了門口。

她站在院子裡,跟給門房小廝喊道:

“小哥兒,那是我家的狗子,讓它進來吧。”

踏雪對著門房小廝奶聲奶氣的凶了兩聲,然後狗仗人勢的大搖大擺跑進了院子,追上初小七他們。

進到正廳,丁雲如見他們兩口子抱了個奶萌奶萌的丫頭,起身過來一臉好奇的問:

“小七,你們從哪抱來的小丫頭?

嘶……,這丫頭……

跟你們倆長得好像,難道是你倆的……”

“打住,不是我倆的……”

還沒等丁雲如把話講完,初小七就將她打斷,將事情大概跟陳家人說了一遍。

“事情經過就是這樣的。

為了以後不引起一些沒必要的猜測,我想請你們幫個忙。

若是有人問起,就說我與景軒成婚已久,一直無所出。

如雲姐才從娘家親戚那邊,將這孩子抱過來給我們夫妻撫養。”

丁雲如夫妻對此都沒有意見,很爽快的同意下來,幫初小七遮蓋紀子墨的出處。

但初小七完全是多此一舉了。

這孩子天天跟在他們夫妻的身邊,大家見孩子長得那麼像他們夫妻倆。

沒過多久,就有人傳言說紀子墨是紀景軒和初小七婚前就生下的孩子。

之前一直將孩子藏在彆處養著,不讓人知道,現在孩子大了,才將人給抱回來自己撫養。

總之,外人就是認定,這孩子就是他們兩夫妻親生的。

初小七夫妻也懶得解釋,這也倒是省了後麵一些麻煩事兒。

紀子墨的戶籍,是秦含玉給上的,初小七壓根就沒跑這一趟。

初小七夫妻從陳家帶著孩子和狗回家,到家後,初小七將踏雪身上的破布給取下來。

見破布上臟兮兮的,尋思著還是得幫它做兩身衣服,不然出門上個廁所弄得臟兮兮的回來,看著埋汰。

結果,她就找了些破布和舊棉絮出來,用她蹩腳的針線活,給踏雪做了兩身衣服。

踏雪不知衣服美醜,反正穿著出去,高興得很。

王青香見踏雪那四肢褲筒子,大小不一的四個尺寸,實在是看不下去。

用了兩個晚上,照著初小七的款式,用孩子不穿的舊襖子,給踏雪做了兩套夾襖,和兩件兜灰的外衫。

這北河縣的百姓,隻要在街上看到穿衣服的狗,就知道這是初小七家的踏雪。

自從初小七帶著紀子墨去過陳家後,陳可可三天兩頭的帶著好吃的,好玩的,跑來找紀子墨玩。

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紀子墨才慢慢適應了新家,才敢帶著踏雪在攤子門口和家門口玩耍。

初小七請王青香給他做了個小書包,裡麵放了各種零食。

又讓紀景軒給寫了塊牌子,掛在小書包上。

牌子上寫著幾個大字:初小七家的娃

最下麵還有一行小字,不仔細看還看不到:有人撿到,歸還必有重謝,若是不還,後果自負!

初小七攤子上每天人來人往的,幾乎整個北河縣的百姓,都到她的攤子上吃過飯。

也都見過紀子墨,至少在這北河縣,是沒人敢拐的。

整個北河縣,也隻有紀子墨穿得最有特色,比城裡那些大戶人家的小姐都穿得好。

小家夥粉粉嫩嫩的,不是穿著粉色的襖裙,就是穿著紅色的襖裙。

腦袋兩邊頂著圓滾滾的丸子頭,上麵係著與襖裙同色係的蝴蝶結鈴鐺。

腳上踩著羊毛小皮靴,脖子上掛著一雙紅色的棉手套,背後背著個白色繡花吊牌小書包。

身邊還帶著一條穿衣服的狗子。

他這全身上下的行頭,都是初小七親自設計,自家買料子,讓王青香和紀景蘭還有周晴晴給做的,店鋪裡麵可買不著。

成衣鋪也不願做那麼華麗的小孩衣服,不好賣。

小孩長得快,好多人家都舍不得花那錢,買那麼好的衣服給孩子穿。

所以,紀子墨和踏雪,一人一狗,在這北河縣的辨識度都很高,可沒人敢拐帶他們。

就是沒有紀家人陪著,這一人一狗走在大街上也丟不了。

紀子墨是好不容易適應了,但紀景軒這一個月卻是過得苦不堪言。

這一個月,因為紀子墨半夜經常都會被噩夢驚醒,夜裡突然大哭,偶爾還會發燒,一點兒都離不開初小七,所以就一直跟他們夫妻睡在一起。

夜裡他想和初小七做點兒什麼,還沒開始,那家夥就開始哼哼唧唧的鬨騰,整得他鬱悶得不行。

他整天就尋思著,要怎麼把紀子墨丟到其它房間去睡。

好在紀子墨這一個月與紀家人都熟悉了,紀景軒與他商量,讓他晚上去跟紀景蘭還有周晴晴睡,他很耿直的就答應了。

雖說嘴上答應了,但半夜還是經常跑來鑽他們夫妻的被窩。

這大冬天的,擔心他跑來推不開門在外麵被凍著,夫妻兩晚上也不敢鎖房間的門。

好在這家夥,從來沒在夫妻兩親熱的時候闖進來過。

過年前,縣令一家子到紀家小聚,突然提到囤田的事情,縣令問他們鄉下的囤田還做不做了。

初小七癟癟嘴,隨口道:“不做了,不做了……

就那巴掌大的土地,一年累死累活,兩稅一交了,還不夠一個吃,還做個啥?

我這做點兒小生意,一家子吃喝足夠了,沒必要去整那費力的活計。”

一家子對初小七的決定沒有異議,現在生活好了,誰還在乎那巴掌大的田土。

但紀母舍不得呀,囤田要是還給了衙門,要是初小七有天不做生意了,自家沒了土地,這後麵吃什麼?

她戰戰兢兢的開口道:

“要不還是留著,開春了讓小澤和二虎抽兩天下去種上。”

紀景澤聽到紀母要讓他回去種地,馬上就不高興了。

“要去你自己去種,我還得賣餅呢!”

他是受夠了在那田間當牛做馬的日子,現在他每天賣餅,輕輕鬆鬆都能賣個二兩銀子,瘋了才為了那巴掌大的地跑回去當牛做馬。

周二虎一個上門女婿不好說什麼,但心裡也是不願意的。

就他自己家的田土,他都沒種過,還跑去給紀家做那巴掌大田土的農活?

初小七挑了挑眉沒有說話。

紀景軒本來想開口,但被紀父搶了先。

“老婆子既然舍不得,那就留下吧。

隻是這小澤和二虎手上都有事情,脫不開身,我這邊呢也挺忙的。

老婆子你平時手上也沒啥事兒,乾脆等開春了,你就回鄉下去住一段時間,把那地給種上。”

縣令一家子聽到紀父這話,覺得完全沒有問題。

紀母的身體早在吃了初小七的藥以後,就痊愈了。

紀父想著,既然你舍不得,手上又沒太多的事情,那你回去種就是了。

可紀母聽到紀父的話,感覺就像是要攆她回鄉下,眼眶有些通紅的低著頭,不敢再說話了。

這本就是個小插曲,也沒人在意。

吃著吃著,縣令歎了口氣道:

“每年皇城根據當年收成情況,下撥軍需,供養東南西北四方邊關將士。

我們這北境冬天長夏天短,本就不怎麼出糧食。

但這北境又是一處極其重要的軍事重地,皇城年年軍需都會延期送達。

官府不得不加重囤田的賦稅,來供養邊關的戰士。

可北境不出糧食,壓得這周邊百姓是叫苦連連。

甚至有些商賈將原來的田莊荒廢著,也不願意花那心思去種植。

其實商賈心裡那也苦呀,莊子上的田土賣又賣不出去,種上吧耗時耗力不劃算,冬天還得養一大群閒人浪費錢。

租出去吧,這地上不出糧食,年年收租都困難。

索性就丟在那兒懶得管了。”

“誰呀?不是陳員外家吧?”初小七好奇的問道。

縣令搖搖頭,“怎麼可能是陳員外家?

陳員外家裡沒有莊子,但每年他都會拿一筆錢出來,在外麵采購糧食送給邊關的戰士。

我講的把莊子空閒下來的,是城中莫家和唐家。

兩家的莊子都在城北郊外,挨在一起就隔一堵牆,都荒廢著沒種。”

初小七搖搖頭,“這倒真是可惜了……”

“可不是嗎?一家兩百畝地,兩家低價到三百兩都沒人願意要!”

“多少?”初小七震驚的提高音量問道。

“三百兩銀子,兩百畝地……”縣令以為她沒聽清楚,重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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