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少爺氣急了,抱著陳可可輕哄,“好了,好了……
乖!不哭了,爹給你呼呼……”
孩子都是越哄越委屈,陳可可那是嚎得驚天地泣鬼神的。
“丁雲如,你……”
“好了,好了……
大過年的,出去招待客人。”
陳少爺見孩子哭得那麼慘,伸手指向丁雲如。陳員外沒讓他將話說完,便開口打斷,把人給支走。
接著轉身對丁雲如交代,“雲如,你也好好招待各位夫人,不要再失了禮數!”
陳員外這話看似平和,但警告味十足。
陳家父子離開沒多會兒,屋內客人都三三兩兩的出來逛花園。
那麼冷的天,她們寧願出來逛園子,也不願在正廳待著。
大家出來後,對丁雲如剛才的行為,議論紛紛。
“剛剛是咋回事,你看到沒?那陳少夫人為啥打孩子?”
“沒看著呀……
但我見孩子一直都老老實實的,坐在凳子上吃瓜果。
怎麼挨打的,我也不知道。”
“嘶……,這陳少夫人該不會有啥癔症,會一陣一陣的發瘋吧?”
“哎喲,你這麼一說,我感覺還真像。
之前我就聽陳家鄰居們提過,這陳少夫人天天都要打孩子,沒一天是閒下來的。
把那孩子打得可慘了,好幾次都差點兒打死了……”
“天呀,看著挺正常的一個人,原來是個神經病呀?
這也太嚇人,以後還是儘量少接觸。”
正廳裡的人走完了,丁雲如知道剛才自己實在是太衝動。出來準備去看看陳可可好些沒有,便聽到那些女眷們議論自己的這些話。
聽到那些話,她在心裡直呼冤枉。
她哪有天天打孩子了呀?明明天才打一回。
而且,自己啥時候把孩子給差點兒打死了?
雖然她經常打孩子,但心裡都有數的,根本就沒有下死手。
經過這個事以後,她才完全收斂起來。
不收斂不行,孩子都被送走了,再不收斂,男人怕是真要休了她。
就連陳員外都懷疑,這母子上輩子是不是有仇?這輩子才投到一個家來兩看兩生厭。
陳可可住到他的院子來了,他也儘量讓這母子少碰麵,七八天一起吃個飯,見一見還親熱些。
丁雲如雖說氣陳可可,但這畢竟是她生的,她從未恨過這孩子,也從未怪過初小七什麼。
大年初一到正月十五這一天,丁雲如才與陳少爺和陳可可見第二麵。
陳可可搬去陳員外的院子,陳少爺說陳員外一個人照顧不了孩子,也跟著住到了陳員外的院子。
大年十五,要不是陳員外撮合,這兩口子也不會約著紀家一起去逛花燈。
陳員外雖說不滿丁雲如打陳可可,但他可不想自己兒子兒媳因為這事鬨到和離的地步。
大人怎麼樣都無所謂,關鍵是可憐了孩子。
他背後也多次勸說陳少爺,看在孩子的麵上多容忍一些。
陳少爺是個大孝子,很聽陳員外的話。
不然以他的脾氣,丁雲如早就不知道被他休了多少回。
過完年後,初小七的攤子開張了,生意還是一如既往的好。
陳可可和紀子墨仍然從事著他們的事業,踩著三輪,走街串巷的去拉生意。
整個北河縣商戶們有大訂單,也會交給這兩個家夥。
他們知道,這兩個家夥就是跑腿的,送貨的事情還是江獵戶那邊在安排。
大訂單拿回鏢局,江獵戶會第一時間整理。把大訂單挑出來,親自去商鋪確認,再安排人送貨。
原來陳可可他們有貨送,都是安排小乞丐們去送。江獵戶為了不斷了那些可憐孩子的活路,小訂單仍然是讓他們去送。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些小乞丐全部都住到了他鏢局的屋簷下麵,想每天在鏢局開門的第一時間,能拿到送貨單。
江獵戶不忍心他們在外麵受凍,便在鏢局裡麵騰出幾間房,打了土炕,讓他住下。
他一個大男人,本就也不在意小乞丐的衛生問題,但陳可可看不慣,非要讓小乞丐洗乾淨了才能去送貨。
小乞丐起先還不是太習慣愛乾淨,但時間長了,也能自覺的開始講究起衛生。
他們自己也發現,臟兮兮的去送貨,人家雖嘴上不說什麼,但臉上全是嫌棄的表情。
洗乾淨了,雖說穿得破爛些,但大多數人都不會嫌棄,還客氣了很多。
所以這也是他們自覺愛乾淨的原因之一。
正月十七,羅彩霞就差人來通知初小七,讓她叫紀景蘭和周晴晴到自家莊子上學刺繡。
讓紀景澤準備準備,正月二十左右,跟她大哥一起回莽洲的軍營。
正月十八,初小七親自將紀景蘭和周晴晴送到莊子上,交給授課的朱嬤嬤。
這嬤嬤一臉的橫肉,看著就不是個好惹的。
聽說是宮裡尚衣局退下來的老人。
初小七雖說不知道宮裡的規矩,但在現代的電視劇裡都看到過。
你想家裡人在她手裡好過,怎麼能一點兒好處都不給呢。
所以,初小七很懂事兒的將朱嬤嬤拉到無人的小角落,悄悄地給她塞了個荷包。
荷包雖然癟,但朱嬤嬤掂了掂,便知道裡麵裝的不是銀子是小黃魚。
她滿意的將荷包揣進兜裡,和顏悅色的拉著初小七的手道:
“人放心的交給我,保證給你教得妥妥當當的。”
“那就有勞嬤嬤了……”
初小七自以為這事兒乾得很隱秘,殊不知不遠處有兩雙眼睛,將兩人的所作所為全都看在了眼裡。
“小妹,那姑娘是誰,看著背影感覺好生熟悉。”羅彩霞的大哥羅熙和看著初小七的背影,眯著眼問道。
羅彩霞好笑的道:
“她呀,就是幫我剖腹取子的那個大夫。
就是她家小叔子想要參軍。
這家夥平時摳門得很,在弟弟妹妹的身上倒是大方。
到我這兒來學手藝,沒給我交一文錢,卻悄悄給嬤嬤塞紅包。
這也太狡猾了……”
羅熙和想了想,他認識的那姑娘懂些醫術,但沒有那麼高的水平,也沒有剖腹取子的膽量。
看來不是她,隻是相似罷了!
找了那麼久了都毫無音訊,那人怕是已經不在世了吧?
他好笑的道:“你應該跟人家學著點兒,這才是懂人情世故的人!
隻要懂人情世故,無論走到什麼地方,都吃不了虧……”
羅熙和沒有將這個背影放在心上,與羅彩霞說說笑笑轉身離開。
正月二十六,紀景澤背著初小七準備的大包小包,跟著羅熙和一行人乘船回莽洲。
在碼頭碰頭的時候,羅熙和見他全身上下掛滿了包袱,好笑得很。
心裡還想,這家夥真能在北境那種極寒之地待下去?
彆待個天就哭著鼻子,鬨著要回家。
不過終究是受了自家妹妹的托付,又承了他大嫂對妹妹的恩情,便將人安排在了自己身邊。
一行人到了軍營正好趕巧晚飯,紀景澤將東西拿出來,羅熙和才知道這家夥大包小包的,裡麵都裝的都是些啥。
全是香腸臘肉,乳製糕點,蒸熟的雞鴨鵝肉,鹵雞蛋,鹵肥腸,還有一罐子解膩的青梅泡菜。
硬是擺了滿滿的一大桌子。
說是他大嫂講的,邊疆的將軍們辛苦了,特意做了一桌子菜犒勞將軍們。
大家都心知肚明,這家夥在賄賂將軍們,可人家會講話,也沒跟著一起吃。
將軍們常年駐守邊關,極少見到這種精細的食物,便也就默認了這家夥的“犒勞”。
但大家也不白吃他的,在軍營裡對他還是挺照顧的。
給他安排了個好老師,單獨教導他武藝。
紀景澤自己能吃苦耐勞,進步還比較快。在軍營裡麵嘴甜又會來事,雖然大家都他是通關係進來的,但都沒排斥他,還挺喜歡他的。
紀景澤進軍營後,初小七每個月都會讓家裡的夥計趕著馬車,送一馬車吃食過去“犒勞”將軍們,將就從莽洲采購一些調料回去。
如果剛好遇上有商船經過,就會坐船上去,帶的東西會更多。
紀景澤進了軍營,總是悄悄摸摸的偷看鳳語淩。他總覺得鳳語淩看著特彆熟悉,但就想不起這人是誰。
羅熙和都撞見了好幾次,但他也沒往心上去。
之前他聽羅彩霞說過,這家夥之所以非要參軍,就是因為崇拜鳳語淩才來的。
他想著,估計這家夥,也就隻是單純的想多看看自己心目中的英雄罷了。
開春了,冰雪融化,農場開始正式運作起來。
初小七那莊子上的兩百畝地,加上幾百隻牲口,最少都要一百左右的工人才行。
她那小金庫和家中庫房的銀子,有些頂不住了。
必須要把這一輪莊子土地給盤活了,這莊子才能步入正軌,不然又得荒廢。
她整天挖空了心思,想儘辦法的賺錢。
張逸峰父子知道她經濟遇到了困難,給她送了五百兩銀子救急,林掌櫃也給了五百兩,羅家和陳家各給了一千兩。
但她總不能靠著借錢來盤莊子呀。
思來想去好幾天,決定把自己的化妝品事業,發展到周邊的幾個縣城。
畢竟,從古至今,女人的錢一直都很好賺。
興許是運氣好,她那些護膚品和彩妝,送到北境其它縣城,銷量都特彆好。
她隻親自送過一次貨,後麵都是其它縣城的胭脂鋪掌櫃自己過來下訂單。
兩個月不到,她就把要大家借給她的銀子給還上了,還按每月百分之一支付了利息。
雖然好友們都推辭不要利息,但初小七堅持要給。
一句話,親兄弟明算賬。
人家在你困難的時候伸手援助,這是情誼,她給利息,那是仁義。
可這生意才火了三個月,便有人找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