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可以說是魏雨萱的主戰場了,馬家的廚房雖然沒有什麼之前在城裡用著方便的現代燃氣灶之類的,但是最原始的反而是用途最廣泛的,隻是火候要控製好。
馬家光是灶就有三個,還有一個是饢坑,平時用來烤饢,也能烤包子。
還有一個蜂窩煤的灶,上麵是一大桶熱水,誰想用取就是了,不過要及時添上,不要影響彆人用。
那桶水的高度對於魏雨萱來說還是很危險的,她找了廚房一圈都沒看見什麼小凳子之類的,隻好瞥了旁邊那高高大大站在那兒的男人一眼:
“我想要點熱水洗手。”
和謝澄溪狠狠的打了一架之後,又在雪地裡打滾兒,魏雨萱可不得好好洗洗。
馬亦川聽話的取了熱水下來給了魏雨萱,小姑娘洗手安安靜靜的,裡裡外外都仔仔細細,看著很溫順乖巧,他怎麼也想不到這丫頭下午能跟個小炮仗似的在隔壁吵架。
馬姨從下午開始就一直在誇讚魏雨萱的機靈反應快,馬亦川想不記住都難。
不自覺地,馬亦川也洗了個手,他本來是想學著魏雨萱那樣認認真真的都洗乾淨的,可洗著洗著心裡莫名就煩躁起來,動作也越來越粗魯。
她到底在為什麼事情不高興?
魏雨萱這個人雖然看著安靜,但是性格還是挺活潑的,人也天真有稚氣,現在就像是被澆了盆冷水似的,一聲不吭。
“你乾嘛突然生氣了?”
旁邊的人洗個手洗得木盆幾乎都要飛起來了,魏雨萱看了一會兒,有些納悶的問。
當然了,她不會主動的把馬亦川的情緒變化歸咎在自己身上,這怎麼說得過去嘛,她一句話都沒和他說過!
馬亦川看了魏雨萱一眼,廚房裡是有好幾盞煤油燈的,為了方便照明,懸梁上都吊了一盞下來。
所以馬亦川也不可避免的看見了魏雨萱臉上的那些不合時宜的紅,儘管圍巾遮住了大部分,可他長得比她高太多,總會有空隙處讓他看見一點的。
馬亦川愣了,直接問:“臉上怎麼了?”
魏雨萱眨了眨眼睛,順著他的聲音看過去,兩人四目相對,魏雨萱摸了摸自己的臉,嘟囔著說:“沒事。”
“長得高就是好。”還忍不住說。
她也有常識,知道那個角度又正對著光是看得見的。
不過既然馬亦川都看見了,魏雨萱其實包包子也包得有點熱了,所以脫外套的時候也順便把圍巾給摘了下來。
隻是剛摘下來的時候小姑娘還是有點因為臭美所以害羞的,但她心想反正她和馬亦川也不熟,馬亦川又不是那種喜歡多說多問的人,所以看見了就看見了吧。
誰知道兩人互相沉默著又做了一會兒之後,身邊那人還是低低問出聲了:“誰把你打成這樣了?”
魏雨萱停下了手裡的動作,“這樣”兩個字讓她陷入了深深的容貌焦慮,得是怎樣才能算得上是“這樣”?
她嘟了嘟嘴,有些不高興的把手裡的那個包子包完了之後才忍不住抬頭看著馬亦川:“有那麼明顯嗎?很醜嗎?“
其實魏雨萱剛才都用了點兒冰冷的雪消腫的,她還安慰自己一會兒吃飯的時候她低著頭吃大家就注意不到了,誰知道這馬亦川問了一次又一次。
看來是真的不好看了。
小姑娘的眼睛水潤晶瑩,麵容白皙,臉頰的紅確實有些過分了。
但一點兒也不影線她漂亮。
魏雨萱的長得像故事裡的神女,儘管是在這樣昏暗的地方也漂亮得炫彩奪目。
馬亦川想起師傅的話,又想起自己說的話,美色讓人心動,也確實誤人。
盯著魏雨萱看了好一會兒,馬亦川心跳加速地側過了頭,開始在饢坑裡貼包子:
“像烤包子一樣腫。”
魏雨萱遞包子給馬亦川的動作忽然停了下來,隨即笑出了聲,小小的可愛的包子就在魏雨萱的手心,一個個圓乎乎胖嘟嘟的,她反而覺得挺可愛的呢。
魏雨萱喜歡好吃的,被比喻成自己親手做的美味,她心裡的陰霾反而散去了不少,一心一意想著吃好吃的了。
馬亦川一邊彎腰,一邊快速的把魏雨萱的臉色儘收眼底。
他心想這姑娘是真的奇怪,剛剛那麼敏感,可說她像個包子她反而還挺高興的。
魏雨萱心情一好,話就多了,另一個主食她要做麵片湯,一邊做一邊順口問:
“你吃了奶酥麵包嗎?好不好吃?手抓飯你都沒吃,奶酥麵包我是讓然然給你收起來的,你應該吃到了吧?”
每家每戶都有個小饞貓,馬家的小饞貓就是馬亦琛,所以魏雨萱免不了又要開始藏吃的。
馬亦川根本沒注意聽魏雨萱的話,她一張口,他就脫口而出:“你臉上是不是被人給打了?誰打的?”
說完之後馬亦川有點木在了原處,他沒想著把關心表現的這麼明顯的,而且她剛才和他說什麼來著?他怎麼就把腦袋裡想得直接說出來了?
如果魏雨萱不在,馬亦川都想敲自己的腦袋。
馬亦川看著魏雨萱瞪大眼睛看著他,忍不住閉了閉眼睛,低眸看向彆處,而身邊那小姑娘卻忽然失聲道 :
“真的看起來這麼嚴重嗎?那我這幾天都要變醜了!”
馬亦川:“”
魏雨萱在遲鈍和自我世界豐富這方麵和馬亦川的其實差不了多少,馬亦川沒有把她的話聽進去,她也照樣隻注意到了是不是自己顏值受損太嚴重。
魏雨萱這回是真忍不住要在心裡罵謝澄溪了,那丫頭真是太過分了!明明知道她最臭美和最心疼事物,就又是把她的臉捏成這樣,又是扔掉她的勞動成果,真是太討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