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晞寧不過是個小丫頭,誰也不把她當回事。
“寧寧,你是有什麼法子嗎?”洛庭鶴拉著洛晞寧問。
誰也沒有注意到,旁邊的向民正側耳傾聽著。
洛晞寧踢著腳邊的腳鐐,踢得嘩啦作響。
“祖父和二伯都是有功夫在身的人,加上幾位哥哥們,身強力壯,對付個把山匪應該可以。”
“衙役怎麼可能給我們解開枷鎖?他們怕我們跑了,時時刻刻都給戴著!”
洛庭鶴戴著枷鎖的雙手晃了一下。
洛晞寧注意到那高大的向民朝他們靠近了些,提高音量說道:“可我們要是都沒了,他們可交不了差,這些山匪刀尖都是見過血,你覺得他們會放過我們這群肥羊嗎?”
對麵山匪不過三十來人,看那山匪中幾個瘦小人影,看起來還沒有她年紀大。
洛晞寧見向民不為所動,“而且,我還有個法子。”她故意湊近洛庭鶴,在他耳邊低聲說著。
向民皺眉,見狀不由低聲道:“洛姑娘,有什麼法子不妨說出來,畢竟我們可是拴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洛晞寧挑眉,這才靠近些,低聲說了句話。
向民聞言點頭,疑惑地皺著眉頭問道:“你真能做到?”
洛晞寧眉毛一挑,“也沒有彆的選擇了,不是嗎?”
向民略一思索,上前為她解開腳鐐,說道:“好,那你去辦!不過你可要想清楚,不要跑了,你父母兄妹可都在這。”
“知道。”
前頭談崩,雙方劍拔弩張,戰事一觸即發。
向民大聲喝道:“你們彆太囂張,我們可還有兄弟在後麵。”
這話一出,隊伍之中一個平日就凶狠異常的衙役,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隨後他便朝著山匪搖了搖頭。
“哼,是嗎?”山匪頭子見狀,冷笑,“彆廢話,兄弟們,給我上!”
衙役們立刻反應過來,紛紛拔出武器,與山匪展開搏鬥,向大人揮舞著腰刀,一連砍倒了好幾個山匪,凶猛異常,直逼山匪頭頭。
趁亂,洛晞寧悄悄朝著隊伍末尾走去。
“娘,你看,洛晞寧那個賤人想跑”一直盯著洛晞寧動向的洛清梔突然叫嚷起來,被沈湘湄一把捂住她的嘴。
“閉嘴!”
她臉色難看,一臉憤恨,早就該收拾了這丫頭,這不差點壞事嘛!
自己親女兒冒著生命危險,救這一大家子,這丫頭不知感恩就算了,還處處拖後腿。
混亂中一個瘦小人影,名喚二狗的衙役挨個給洛家男丁解開枷鎖、腳鐐。
向民也想了法子,讓人將洛家女眷控製起來,洛家男丁就不得不對上凶神惡煞的山匪。
女眷們驚恐萬分,二伯母謝枕波見一刀差點砍在夫君洛隱舟的肩上,心中著急,剛邁出一步,差點兒就挨上一鞭子。
“都彆動,誰敢動就殺了誰。”衙役大聲喝止,一眾女眷便不敢有所動作。
向民雖然勇猛,可山匪畢竟人多,他們如同瘋了般,揮舞著武器衝向衙役和犯人。
洛家男丁畢竟沒有武器,就算有武藝傍身,也隻是能堪堪避過山匪的刀斧。
官兵們雖然訓練有素,但在人數上卻處於劣勢,漸漸地被山匪們壓製住。
“頭兒,我們頂不住了!”一個衙役大聲喊道,聲音中帶著絕望,他的身上已經多處受傷,鮮血染紅了衣衫。
向民緊咬牙關,眼神堅毅,“不能讓他們得逞,我們跟他們拚了。”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聲音越來越近。眾人心中都是一驚,不知道又是什麼人來了。
往身後看去,甚至能夠看見揚起的塵土。
“彆怕,是我們的援軍!”
向民突然大喊一聲,手上動作比之前更加凶猛,一刀劈開身前的山匪。
援軍的出現讓衙役們士氣大增,原本有些退縮之人也揮舞著武器衝向山匪。
山匪們顯然沒有料到會有援軍,一時間有些措手不及。
“風緊,扯呼!”山匪頭子見勢不妙,立刻下令撤退。
這次算是踢到了鐵板,再不走恐怕性命都難保!
戰鬥終於結束,官道上一片狼藉。
洛家人驚魂未定,官差們也個個帶傷。
向民鬆了口氣,總算是逃過了一劫。
那凶狠的衙役來到向民身邊,疑惑道:“頭兒,我怎麼沒有聽說過有援軍啊!”
向民笑了笑,朝身後示意,“你仔細看看吧!”
那衙役眯眼看去,馬蹄聲早已聽不見,濃濃塵土中隻能隱約看見一個瘦小的人影。
“這這?”他們靜靜待在原地,愣愣地看著洛晞寧拖著一大捆枝葉繁茂的樹枝,慢慢走近。
塵土居然是這些樹枝掃起來的,那馬蹄聲呢?
洛晞寧解下身後的樹枝,拾起離開前丟在旁邊的包袱。
“大人,怎麼樣?我做到了吧!”
向民笑道:“洛四姑娘真是見識不凡,不過這馬蹄聲?”
洛晞寧回到自己母親身邊,狡黠一笑:“山人自有妙計!”
她怎麼可能告訴他們,包袱裡放著藍牙音響。
向民也不好逼問小姑娘,隻得悻悻道:“那向某承姑娘一個情,這次多虧姑娘相救,向某感激不儘。”
洛晞寧微微一笑,輕聲說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而且,我也隻是做了該做之事,救人救己罷了!”
向民看向她,心中不禁生出幾分敬意。
“走吧,繼續上路。”隻是稍作休整,押送隊伍重新出發。
洛家男丁還是戴著枷鎖腳鐐,艱難前行。
唯獨洛庭鶴和洛銜青,向民念著洛晞寧的救命之恩,讓她的父兄和女眷一同,隻是戴著腳鐐前行。
“四妹妹,你好厲害呀!那馬蹄聲我聽起來真真的,你是如何做到的?”洛懷素一臉好奇。
旁邊的衙役二狗湊上前,打趣道:“是啊,洛姑娘,我還真以為是援軍來了。”
這件事情始終要解決,洛晞寧眼睛滴溜一轉,笑道:“你們都想知道我怎麼做的?”
“是呀!”
不光是這兩人,所有人都好奇。
洛晞寧拉過袖子,掩住嘴巴,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做的,還真有馬蹄聲響起。
右手拍打,右腳跺地,那馬蹄聲越發真切。
“咳咳,就是口技罷了!”洛晞寧咳嗽兩聲,“以前在府裡,也是無聊學來玩。”
“口技啊,去年廟會我也聽過,隻是沒有洛姑娘這麼真切!”二狗拍手叫好。
見眾人不再好奇,洛晞寧這才放下手來,母女倆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