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裡,周豔婷感覺口有些乾。
作為一個過來人,周豔婷忍不住在黑暗裡睜開了眼,她很小心的轉了轉頭。
被子在動?
周豔婷目光觸及到了一點,她趕緊又閉上了。
她的心砰砰作響,像是要跳出胸腔,她身上都沁出了一層冷汗。
秦峰和蘇小婉在做什麼?
就不能等她們睡著了嗎?
是不是有什麼聲音響了?
是外麵的風雪,吹在破舊窗欞上的聲音?這聲音,為什麼有幾分似曾相識?
前兩天,她遇到強盜,她昏迷後,秀秀送她回去的時候,她總感覺身上有些不對勁,她隱約之間,似乎感覺到什麼。
但是她問秀秀,秀秀卻說強盜剛上山,就遇到了秦峰他們上山打狼,強盜什麼也沒來得及做,就被嚇跑了。
秀秀是一個單純的女孩,不會說謊。
周豔婷當時還感覺,可能是她想多了,身上的不適,有可能是昏迷的時候,顛簸造成的。
可現在,周豔婷想想,又感覺有些不對。
秀秀,不能撒謊吧?
“啊,疼……”
周豔婷腦海裡,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忽然感覺旁邊被窩裡,有一道壓抑著的輕微聲音響起。
周豔婷身體不由忽然一顫。
剛剛是幻覺?
周豔婷口中更乾,她眼睛下意識睜開了一下,可下一刻,她趕緊又死死的閉上了。
周豔婷感覺自己的脖子,都熱紅了。
被子真在動!
周豔婷不敢看了。
可周豔婷又有些控製不住自己。
周豔婷想起來,去年春天,在河邊的枯草裡,她無意之間看到的村裡的那年輕的一男一女。
周豔婷當時有些想不明白,那種事情,不應該是在家裡嗎?
周豔婷那個時候,其實是想啐上一口,轉身就走的。
但是,周豔婷當時卻鬼使神差的沒走。
芳草萋萋,初春,還沒有到花開的季節,河邊蘆葦蕩還在隨風搖晃,周豔婷當時做了一股讓她自己後來都感覺有些奇怪的決定。
她當時竟偷偷躲在了蘆葦蕩裡,朝著河邊枯草叢裡靠近了一些。
她透著風吹過,蘆葦蕩的空隙,看了很久。
那天的感覺,和今夜一樣,隻不過,那天隻是遠遠的偷偷看著,而現在,周豔婷忍不住又想睜眼。
“嘩啦……”
周豔婷也正在胡思亂想的想著的時候,陡然,周豔婷感覺有一隻手,碰到了自己!
床很小。
那手像是無意的一個動作,觸碰到自己的。
不過,那手的主人反應倒是也很快。
那手在極為短暫的觸碰之後,又猛地收了回去!
那手,也像是受到了驚嚇。
蘇小婉的,還是秦峰的?周豔婷腦海裡在那一刻,都猛然轟鳴一下。
應該是小婉的吧?
“啊!”
“你,你乾什麼……”
周豔婷也就在極度緊張之時,感覺有一個人忽然鑽了過來,她幾乎下意識,就猛地坐了起來!
“啊,豔婷姐,怎麼了?”
蘇小青也沒睡著,她聽到周豔婷的尖叫,她也趕緊起身,朝著周豔婷看了過去。
房間裡的動靜,也戛然而止!
蘇小婉也從被子裡,露出了頭,蘇小婉的臉色通紅,她趕緊也朝著周豔婷看了過去,開口道:“姐,怎,怎麼了?”
“豔婷姐,是我,我感覺有些冷,就朝著你這擠了一點,我,我嚇到你了嗎?”
楊小瑩也坐了起來,她膽小,被喊了一嗓子,有些緊張。
“小,小瑩?”
“哎,沒,沒事,我,我剛剛感覺,我……我感覺可能被窩裡,進了老鼠,我嚇了一跳,沒事,沒事……”
周豔婷此時,也看清了,剛剛滾過來的人,竟然是楊小瑩。
她臉色燒紅,脖子幾乎也紅透了。
也就是天黑,看不出來。
周豔婷也是在急促之下,想到了這麼一個借口,接著她趕緊又道:“沒事,沒事,都睡吧,我小時候被老鼠咬過,比較怕老鼠。”
周豔婷一邊說著,一邊還下意識攬過了楊小瑩。
“小婉姐,你嘴角有東西,要不要擦擦?”
小孩在夜裡,眼神普遍比成年人要好一些。
楊小瑩見周豔婷安撫,她緊繃的身體也鬆開了一些,不過,她的眼睛,卻像是忽然注意到了蘇小婉的嘴角。
周豔婷和蘇小青,在黑暗裡,也不由轉了轉頭。
“什麼東西?你看錯了,睡吧,趕緊睡吧,天冷……”
周豔婷在轉頭的那一刻,身體一僵,她緊接著就後悔了。
蘇小青和楊小瑩不懂,她還能不懂嗎?
周豔婷感覺,自己在這一刻,腦子轉的極快,她佯裝打了一個哈欠,她壓了一下楊小瑩的肩膀,就朝著床上躺去。
同一時間,秦峰屋子外的牆角。
“發生了什麼?”
“周豔婷叫什麼?秦峰,秦峰難道除了周小婉,他,他還把周豔婷給……”
山村的土房子,隔音很差。
胡寡婦今天夜裡,赫然又來了。
昨天夜裡,出了一些事情,她看著秦峰和周豔婷被抓走了,她當時以為秦峰完了!
結果,還沒等天亮,她就又看到,周豔婷就被一個看著像是將軍的人給親自送回來了,還說秦峰沒事,隻是被城裡人請走看病去了。
她心裡充滿了疑惑。
今天天黑的時候,她見秦峰回來,她原本是想進秦峰院子裡,問問是怎麼回事的。
隻不過,她轉念一想,今天是秦峰結婚的第三天,晚上必須要圓房了,她就暫時忍住了心中的好奇,想等偷偷聽牆角聽完,她再去問。
但是,她沒想到,她在這個時候,竟聽到了周豔婷的驚叫!
房間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這個秦峰,他屋子都這麼破了,怎麼就沒有一個窟窿什麼的,能看到裡麵?
“秦峰,秦峰……他腦子有病啊,村子在這種鬼地方,他還回來乾什麼?”
虎山入口。
人能勉強爬過虎跳峽,馬明顯是不能的!
趙元俊臉上有一道血痕,像是已經被凍住了,可他卻在雪地裡,一點都不敢停留,他和何常在,朝著秦峰的屋子就是狂奔。
“趙禦醫,究竟發生了什麼?”
“你這麼瘋狂的來找秦峰,就僅僅隻是為了半夜和秦峰探討醫術?”
何常在作為在戰場廝殺過的人,他從見到趙元俊,就感覺到了明顯的不對,可趙元俊不說,他明顯也沒辦法強行逼趙元俊去說。
畢竟,論官職,何常在比他是要整整高一個級彆的。
也就在這一時刻!
“鎮將大人,過了河,那就是秦峰家!”
河岸對麵,一隊騎馬的人,赫然已經到了河西村!
秦峰的屋子後麵,胡寡婦的手,微微僵了一下。
她在夜裡,已經準時又到了。
她眼神還是挺好的,她此時,已經看到了河對岸有一隊人脈,正在朝著這裡趕來!
“這又是乾什麼的?怎麼老是在關鍵時候老出事啊!”
“這應該不是找秦峰的吧?這個時候進村乾什麼啊,這不是耽誤事嗎?”
胡寡婦有些急眼了,她已經聽到,屋子裡又有動靜了。
她焦急罵了一句,趕緊朝著陰影了走了兩步,她手動了一下,她繼續將耳朵貼向了那個鑽出洞的位置,裡麵太黑了,看不到,但是湊著洞,卻能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