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為司遙正名(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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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蓁蓁身著蜀錦織金裙,腕間金鑲玉鐲撞得叮當響。

比起那些公主、貴女,她這一身裝束實在是惹眼的緊,偏有那八皇子含笑立於身側,言辭間儘是誇讚。

司蓁蓁羞澀的掩唇輕笑,“八皇子謬讚了,蓁蓁不敢當。”

宋妙儀煩不勝煩。

整張圓臉氣鼓鼓的,心底不斷的抱怨著太後——

皇祖母也真是的,竟然不過問她的想法,竟然私自就將這司蓁蓁指給她當伴讀!

她素日就最討厭司蓁蓁這般惺惺作態的嘴臉,再加上她對司遙使的那些下作手段,更是厭惡至極。

當下想要用逃學來表示抗議,卻不料轉身,正好看見走上漢白玉石台階的司遙。

委屈頓時如同潮水一般湧上心頭,宋妙儀提著裙擺,小跑過去,頭上的步搖隨著她的動作而前後搖晃著。

“遙遙!”

一聲清脆的呼喊,將眾人聚集在司蓁蓁身上的視線,頃刻移到了司遙身上。

隻見女子身著一襲素淨的白色襦裙,玉簪斜插在發髻間,雖無半點珠翠點綴,但仍透著股清冷淡然之氣。

司蓁蓁完美無缺的表情刹那間出現了裂痕。

手指緊緊攥著衣角,骨節隱隱泛白,瞳孔微縮——司遙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她今日是作為永安公主的伴讀才出現在這書院裡的。

司遙又是為什麼?

司蓁蓁的心不安的在胸腔裡跳動,下一秒,宋妙儀的話就替她解了惑。

宋妙儀親昵的挽上司遙的胳膊,高調的宣布道:“這是遙遙,父皇親自賜給我的伴讀!你們若敢暗地裡刁難她,本公主即刻稟明父皇,定叫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此話一出,全場寂靜。

這一舉止,無疑是在給司遙撐腰。

且司遙還是景隆帝親自指明的伴讀,在場的人,心中不禁都多了分忌憚。

再看向司蓁蓁時,眼中的神情多出些許探究的意味來。

同樣都是宋妙儀的伴讀,可兩者的差彆對待,耐人尋味。

“原來遙遙也是公主的伴讀,先前竟未聽你說起過,”司蓁蓁迅速收拾好情緒,麵上露出一副替司遙開心的表情,緊接著,又忽然憂心忡忡的擰著眉。

八皇子宋君昊是個捧場的,見此,忙追問道:“司大小姐這是怎麼了?”

司蓁蓁順勢歎了口氣,在眾人的注視下,繼續說:“隻是遙遙常年混在軍營裡,怕是沒上過書院,聽聞太傅向來嚴苛,我怕……唉!”

此話說的極為巧妙。

明麵上是姐姐對妹妹的關懷,暗地裡卻將‘目不識丁’、‘粗鄙無禮’的帽子扣的死死的。

周遭人聞言,忍不住笑出聲。

崔書言卻從人群裡站出來,大聲為司遙辯駁,“司姐姐即便沒上過書院,那也是極好的!上次我同那章玉麟在街上打架,是司姐姐救了我一命!”

“還有我家中的母親和弟弟,也是承了司姐姐的恩情!”

章如意也緊跟著站出來,“司姐姐八歲就跟著家中父兄上戰場,單就論這份魄力,都比在場的任何人強百倍!文武一體,司姐姐文弱點又怎麼了?這都是後天可以學的!”

兩人私底下都同司遙有過交集,乍一聽司蓁蓁這話,心中頓時湧出忿忿不平。

安靜片刻,其餘人才恍然大悟,覺得有道理。

司遙的大名,他們耳濡目染。

都知她小小年紀便用軍功為家中祖母謀得‘一品誥命夫人’的頭銜,那日慶功宴上的驚鴻一瞥,更是讓人難以忘懷。

在武力造詣上,司遙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不然她一介女流之輩,憑什麼能得到景隆帝的賞識?

司蓁蓁無形的針對就這樣被化解。

司遙抬眼看向司蓁蓁,輕輕揚了揚唇。

知曉三日前,她的挑釁是什麼了。

不過是成了宋妙儀的伴讀,真以為這樣就能離間她和宋妙儀的關係?

司蓁蓁還是太天真了。

鬨劇終在江太傅踏入書院時收聲。

老者鶴發童顏,古鬆般的風骨裡透著凜然正氣。

滿頭霜雪似的白發束於玉冠之中,一絲不亂,麵龐被歲月刻滿深溝淺壑,眼角皺紋堆疊如核桃褶子,卻愈顯矍鑠。

穿著青布衫,手中拿著今日教學用的書案,大步走向講堂中央。

眾人趕緊噤聲,紛紛回到自己的座位。

在皇家書院裡,縱使是身份尊貴的公主和皇子,此刻也唯有‘學子’這一層身份。

江太傅乃三朝元老,曾教導過三任皇帝,即便景隆帝在此,也得恭敬的喚他一聲‘老師。’

宋妙儀拉著司遙一起坐,把司蓁蓁排擠到了最後排的位置。

司蓁蓁敢怒不敢言,隻敢暗自將這份屈辱牢記在心,等著日後有機會,儘數還回去!

一上午的時間在江太傅的授課中結束。

作為伴讀,理應幫公主皇子整理好課堂筆記,查漏補缺。

司蓁蓁謹記這點,在宋妙儀起身要離開時,拿著自己的竹簡攔在她們麵前。

“公主,這是臣女手寫的筆記,遙遙畢竟是沒上過學堂,作為您的伴讀,可能會有疏漏的地方,這些我都會補上來,您彆怪她。”

宋妙儀不悅的蹙眉,“司蓁蓁,你有病吧?剛才你說遙遙也就算了,現在還張口閉口說人家是文盲?你這究竟安的什麼心?”

宋妙儀根本不給司蓁蓁任何麵子,這一嗓子喊得響亮,惹得要走的人,又調頭回來看戲。

司蓁蓁眼圈倏地泛紅,淚珠在睫羽上晃啊晃,偏咬著唇不肯落下,倒教旁觀眾人心生幾分憐惜。

宋君昊看不下去了,替司蓁蓁說話:“宋妙儀,你說話咋就這麼難聽呢?司大小姐一腔好意,況且她話也沒說錯啊!”

“司遙沒上過學堂的事是事實,她就是擔心你功課跟不上,被父皇責罵……你純粹是把好心當成驢肝肺!”

“就是說啊,”他的伴讀連忙附和,“司大小姐琴棋書畫俱佳,做公主你的伴讀是綽綽有餘,何苦刁難人?”

書院裡各成好幾派,同宋君昊交好的人,見他出來站隊,也紛紛出言維護著司蓁蓁。

司蓁蓁垂著頭,唇角卻勾起抹極淺的笑,直到聽見有人喊“江太傅留步”,才慌忙將笑意壓下來。

在得知事情的來龍去脈後,江太傅沉了臉,他先看了司蓁蓁手寫的筆記,緊皺的眉頭頃刻舒展開來。

誇讚了一句:“字寫的不錯,重點和思路也標記的很明確,孺子可教也啊!”

聽見太傅的誇讚,司蓁蓁壓下心中的喜色,謙虛道:“太傅過讚了。”

想了想,又道:“永安公主既如此不滿臣女,想必是遙遙更勝一籌,太傅不妨看一看?”

她的提議讓宋妙儀急了,正欲和司蓁蓁辯駁一番,手背卻被司遙輕輕拍了拍。

回頭就見司遙遞給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下一秒,雙手將竹簡遞給江太傅。

“太傅,請過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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