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虞氏掉入湖中,章嬤嬤霎時放聲大喊:
“啊,夫人落水了!快來人啊,大小姐把夫人推進湖中了”
在周圍當差的丫鬟小廝們聽到喊聲跑過來,看到主母在水中撲騰,一個個都驚得張大了嘴巴,也驚慌失措的也跟著喊。
把人喊了來,章嬤嬤這跳進湖中去營救虞氏。
宋拂衣站在涼亭中,對眼前的情景唇角勾起一抹嘲諷。
原來虞氏把她叫來雲水亭,是存的這個目的。
栽贓陷害。
可惜,這都是她玩剩了的。
章嬤嬤把虞氏救到岸邊後,府裡的其他人也得知了這邊出事的消息。
率先趕到的是瞿蓮池,她住的院子離雲水亭較近,從福壽堂離開後才回到房間就聽說這邊出事了,連忙過來看情況。
“大嫂,你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怎會落水?”
章嬤嬤和虞氏坐在地上,兩人渾身濕透,頭發狼狽的貼在臉上,她惱恨的指向宋拂衣:
“是大小姐,是她把夫人推進湖中的!”
後趕來的俞安瀾聽到這話,又看到眼前的場景,與瞿蓮池互相對視了一眼,指責宋拂衣道:
“大小姐,你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
虞氏這時緩過了勁兒,痛心疾首地說:
“拂衣,我都與你解釋了,是老爺認為此時辦接風宴不妥才取消的,你不相信,指責是我攛掇的他,我要是有那個權利能決定這事,宋府當家的就是我而不是老爺了,你真的錯怪我了。”
她滿臉無辜。
“原來是為了這事?”
瞿蓮池也責怪宋拂衣:
“拂衣,這事你做的過分了,你要鬨去找大哥,對著大嫂發什麼火?還動手把人往湖裡推,太不像話了。”
虞氏潑臟水的話一說,在場的人都用異樣的眼神看著宋拂衣。
瞿蓮池的女兒宋梓婷捂著嘴嫌棄地道:
“不就是不辦接風宴嘛,對大伯母使這種損招,五月的天湖水這麼涼,你讓大伯母落水,不是想要她的命嗎?為了這點小事,至於嗎?”
俞安瀾的女兒宋綺蘭也陰陽怪氣的道:
“就是,不愧是鄉下來的,逮著點機會就想出風頭。那麼愛顯擺,去沿街敲鑼打鼓告訴京城的百姓她太傅府的嫡大小姐回來了唄,對府裡的人撒氣有什麼用。”
隨著這兩人的陰陽怪氣,周圍的指責聲又更大了:
“是啊,你看大小姐一句話都不說,肯定是心虛了。”
“老爺知道了,一定會狠狠地教訓她。”
宋泓遠的妾室周姨娘站在人群中,聽著這些話,想說什麼,又欲言又止。
宋拂衣靜靜地看這些人表演。
虞氏被扶走,一道道的指責聲也跟著遠去。
宋拂衣也正準備走,手臂忽而被人拉住,回頭一看,是周姨娘的女兒宋茹雪。
宋茹雪是周姨娘的長女,在她下麵,還有一個七歲的弟弟,是宋泓遠最小的庶子。
“大姐姐,你真的推了母親嗎?”
宋茹雪有些怯生生的問她。
宋拂衣問:“你認為呢?”
上一世她回府後隻對這個四妹見過兩次,沒有說過話。
宋茹雪性子沉靜,與她母親周姨娘長期在虞氏的壓製下,在府中的日子並不好過,因此她也從小養成了察言觀色,膽小怯弱的性格。
宋茹雪道:“一般人在做了壞事被人道破的時候都會辯駁,大姐姐沒有。”
“所以你認為不是我推的?”
宋茹雪收了手,眼睫垂下,小聲地說:
“我不確定。但我感覺大姐姐不是那樣的人。”
宋拂衣不知道她什麼時候給了宋茹雪這樣的感覺,提醒她道:
“你母親在前麵叫你。”
宋茹雪朝前看去,周姨娘正神情凝重的用眼神催促她。
宋茹雪對宋拂衣欠了欠身,小跑著追隨周姨娘離去了。
宋拂衣回到浮光閣時,許大夫已被祥和居的下人請走。
“小姐,有人說你推了夫人落水,怎麼回事啊?”
宋拂衣去請安時隻帶了萍兒一人,徐嬤嬤一直在院兒裡,不清楚發生了什麼,這會兒聽到這麼一個消息都嚇壞了。
萍兒拉著安撫道:“嬤嬤不用擔心,小姐會沒事的。”
她的話音才落下,袁管家就又來了浮光閣。
每次他出現帶來的都不是好事,這次也不例外。
“小姐,老爺下朝回來了。得知了你與夫人之間發生的事,讓你立即去祥和居。”
宋拂衣帶著萍兒隨他一起去了。
祥和居裡,一片哭聲和罵聲:
“父親,你看宋拂衣,把我們母女三人欺負成什麼樣了?還差點兒害死母親,依我看她就是個掃把星,鬨得全府上下都不安寧,惡毒至極!”
是宋挽星在說。
接著又是宋子濯狂怒的聲音:
“姐姐說的沒錯,宋拂衣今日敢推母親下水,明日就敢對父親持刀相向!請父親為了母親和府裡眾人的性命,將宋拂衣送回鄉下,宋府不歡迎她回來!”
宋泓遠頭疼的很,在兩人的話中,對宋拂衣的惱火也是一層層的往上漲。
因此當宋拂衣走進來時,宋泓遠的怒火立馬衝到了,抓起桌上的茶盞就朝宋拂衣的臉上擲了過去!
“孽女!看你乾的好事!”
宋拂衣側身讓開,杯盞“砰”的砸到地上碎成數片,她連一片茶水都沒有沾上。
宋老夫人坐在椅子上,見宋泓遠如此暴怒,提醒他道:
“太傅,不要動大怒,當心身子。”
“拂衣,你當真推了虞氏?”說著她又問宋拂衣。
虞氏躺在床上,宋挽星和宋子濯一前一後坐在床邊。
“不是她還是誰?章嬤嬤親眼所見,難道還有假?”
宋挽星傷心的哭說,二房,三房的人沒有說話,看著事態。
宋拂衣立在房中,被一屋子的人目光審視和批判,仿佛一個罪惡滔天的惡人。
然而在這些麵前,宋拂衣仿若未見,不疾不徐說道:
“父親,我沒有推夫人,她是自己跳入湖中的。”
虞氏露出驚訝無比的神色:
“拂衣,你在說什麼你想說是我陷害的你?”
宋拂衣道:“沒錯。”
章嬤嬤走出來跪到房中:
“老爺,大小姐在撒謊!在給老夫人請安的時候,夫人告訴大小姐取消了接風宴的事,大小姐當場情緒就有些不好。夫人擔心大小姐委屈怨恨,特地等她出來約至雲水亭。
夫人跟大小姐解釋這件事是老爺做主同意的,還安慰大小姐,誰知大小姐心裡一直憋著氣,沒說兩句話就情緒激動的衝過去將夫人逼至欄杆處,一把將她推到了湖中。
奴婢就在現場,將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奴婢敢發誓,是大小姐推了夫人,她想害死夫人!”
再聽了一遍她陳述的情況,宋泓遠額頭的脹痛更甚。
“拂衣,她說的你可認?”
宋拂衣道:“當時亭中隻有我們三人,夫人主仆歪曲事實,想說什麼是什麼,我為何要認?”
“還有,章嬤嬤,你說是我推了夫人,既然發誓,你敢用性命發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