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東拍了拍胸脯,又指了指自己剛做好的弓箭,
“家夥事兒都準備好了,還有王大爺跟著壓陣,能有啥問題?咱們得儘快打點東西回來,不然光訓練不打獵,人心容易散。”
“嗯…那你一定要小心。”白雪從懷裡掏出一個疊得整整齊齊的布包,遞給林東。
“這是啥?”林東疑惑地接過來。
“我自己做的…護身符。”白雪的聲音細若蚊蚋,臉頰紅撲撲的,
“裡麵放了艾草和幾粒雄黃,老人說能驅邪避蟲,保平安…你…你戴著吧。”
林東打開布包,裡麵是一個縫製得十分精致的小香囊,散發著淡淡的艾草清香。
一股暖流瞬間湧上心頭,他小心翼翼地將香囊貼身收好,鄭重地說道:“謝謝你,雪兒。”
白雪抿嘴笑了笑,月牙兒般的眼睛裡閃爍著溫柔的光芒,她忽然鼓起勇氣說道:
“林東,你昨天說的隊歌…我…我試著譜了一下,你想聽聽嗎?”
林東驚喜地看著她:“這麼快?快唱給我聽聽!”
白雪深吸一口氣,清了清嗓子,迎著晚霞,輕輕唱了起來:
“莽莽興安嶺哎,白雲繞山崗哎,
林海深處喲,藏著好食糧。
咱們靠山漢哎,個個是好樣哎,
背起了弓和箭喲,要把那野獸降!
不怕那虎豹惡狼,不怕那雪虐風霜,
為了爹和娘,為了好兒郎,
嘿!闖他個山高水長!
……”
白雪的歌聲清亮婉轉,歌詞簡單質樸,曲調卻充滿了力量和希望,帶著一股子東北特有的粗獷和豪邁。
林東聽得入了迷,仿佛看到了狩獵隊,在林海雪原中追逐獵物的場景,看到了靠山屯未來豐收喜悅的景象。
“雪兒,”林東由衷地讚歎道,眼睛裡閃爍著激動,
“你唱得太好了!這歌,寫得更好!就叫它《靠山獵歌》!以後就是咱們狩獵隊的隊歌!”
“真的嗎?”白雪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臉上笑容卻更加燦爛了。
“真的!”林東用力地點了點頭,心裡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和信心。
他知道,前路依然充滿挑戰,但有白雪的支持,有隊員們的信任,有靠山屯村民的期盼,還有這首充滿力量的《靠山獵歌》,他無所畏懼!
明天,興安嶺!他們來了!
清晨的興安嶺,還籠罩在一層薄薄的晨霧裡,太陽懶洋洋地掛在東邊的山頭,金色的光線透過密密的樹葉縫隙,灑在鋪滿鬆針的林地上。
空氣裡透著一股子清冽的寒氣,混雜著潮濕泥土、腐爛落葉和鬆脂的獨特氣味,偶爾還能聞到一絲若有若無的野獸臊味兒。
狩獵隊一行十一個人,像十一條靈活的遊魚,悄無聲息地穿行在林間。
林東走在最前麵,手裡提著那把磨得鋥亮的砍刀,腰間彆著弓箭,眼睛像老鷹一樣銳利,警惕地掃視著四周。
每走一步,腳下的鬆針都發出輕微的“沙沙”聲。
王大爺緊跟在林東身邊,老人家腿腳利索,幾十年山林經驗刻在骨子裡,不時停下來,指著地上的痕跡,低聲給林東講解著山裡的門道。
“東子,你看這兒,”王大爺指著一棵粗壯的紅鬆樹乾,
“瞧見沒?這新蹭掉的樹皮,還有這幾根粘著的毛,是頭牤子(公麅子)蹭癢癢留下的。這家夥,離咱們不遠。”
林東湊過去仔細瞅了瞅,果然,樹皮豁口還很新鮮,幾根灰褐色的硬毛清晰可見。
他又蹲下身,撚起地上幾顆黑乎乎、花生米大小的糞便,用手指撚了撚,還有些溫熱濕潤。
“嗯,”林東點了點頭,壓低聲音,
“糞蛋兒還是熱乎的,這牤子剛走沒多久,就在這附近溜達。”
心裡頭,他其實悄悄跟係統溝通了一下:“係統,掃描附近區域,確認麅子方位。”
【叮!掃描中……發現目標生物(麅子),位於宿主東北方向約三百米處,正在進食。】
係統的提示簡潔明了,但林東並沒有直接說出來,而是結合著王大爺的判斷,沉穩地說道:
“大爺,我瞅著這印子是往東北方向去的,咱們摸過去看看?”
“中!”王大爺點點頭,渾濁的老眼裡閃過一絲讚許,
“你小子,學得挺快!走路放輕點,彆驚著它!”
兩人交換了個眼神,打了個手勢,後麵的隊員們立刻心領神會,一個個貓著腰,腳步放得更輕,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這幫小夥子,都是頭一回跟著正經隊伍進山打獵,心裡頭又激動又緊張,既盼著能碰上大家夥,又怕真遇上了會手忙腳亂。
林東選的這十個人,底子都不錯,有幾個還是屯裡出了名的“猴崽子”,爬樹鑽林子是把好手。
走了約摸一刻鐘,隊伍在一片相對開闊的林間空地停了下來。
“看,”王大爺指著地上幾處被啃禿了皮的灌木叢,“這兒就是它剛才‘下館子’的地兒。”
林東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四周,同時在心裡接收著係統不斷更新的方位提示。
他發現,追蹤獵物,光靠係統不行,還得結合實地觀察和老獵人的經驗,才能做到萬無一失。
“不能都湊在一起,”
林東低聲對隊員們說道,“人多動靜大,容易把獵物嚇跑。李勤!”
“到!”李勤應了一聲。
“你眼神好,帶著大壯和二狗子,從左邊那條溝岔子摸過去,注意隱蔽,看看能不能抄到它前頭去堵著!”
“好嘞!”李勤比劃了個手勢,帶著兩人悄無聲息地鑽進了左邊的密林。
“孫小玲!”
“哎!”孫小玲是個利索姑娘,也是隊裡唯一的女性,膽子卻不小。
“你腿腳快,帶著柱子和小五,從右邊山坡繞過去,看看能不能找到更高的觀察點,給我們報個信兒!”
“明白!”孫小玲點點頭,帶著兩人也消失在右側的樹叢中。
“剩下的人,跟我來!”林東一揮手,“保持距離,注意腳下,彆弄出響動!”
隊伍分成了三路,像一張無形的網,悄悄地向目標合攏過去。
林東和王大爺帶著剩下的四個隊員,沿著麅子留下的最清晰的痕跡,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往前摸。
林子越來越密,光線也暗了下來,隻有幾聲不知名的鳥叫偶爾響起,更顯得林中一片死寂。
突然,走在最前麵的林東猛地停下腳步,舉起了手。
後麵的隊員立刻屏住了呼吸,緊張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