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境劇變預警,檢測到區域極端天氣事件發生概率極高,【氣象觀測模塊】功能已獲強化!】
林東感覺眼前閃過一片無比複雜的氣象雲圖,雖然他看不懂那些專業的細節,
但那壓抑到極致的色彩和劇烈波動的線條,讓他瞬間心驚肉跳。
【強化模塊功能:可提供未來七日內詳細氣象趨勢,並對災害進行等級評估與早期預警。】
林東精神猛地一振,這可比之前那初級功能強太多了!
“立刻分析未來七天天氣!”
【分析結果如下:】
【未來三日內:氣溫持續下降,山林地區風力增強。野生動物將出現異常跡象,部分鳥類遷徙行為已提前。】
【第四日:天氣轉陰,部分地區將出現零星飄雪,西北風力可達45級。】
【第五日:陰轉大雪,風力進一步增強至67級,氣溫驟降,體感溫度低於零下二十攝氏度。】
【第六日:特大暴雪!能見度五十米以下,風力78級,並伴有強烈的風吹雪現象,氣溫將降至零下三十攝氏度以下!】
林東看著這一行行冰冷的文字,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快被凍住了。
連續十五到二十天的特大暴雪,外加難以想象的極寒天氣……
彆說進山打獵了,人能不能在屋裡頭扛住,都得打個大大的問號!
天剛蒙蒙亮,屯子裡的雞還沒叫頭遍,林東就猛地從冰涼的土炕上爬了起來。
他胡亂套上舊棉襖,連臉都顧不上洗,頂著刀子般刮臉的寒風,就跌跌撞撞地衝向了村長李長山家。
“叔!叔!開門!出大事了!出天大的事了!”
他一邊跑,一邊用儘全身力氣嘶吼著,聲音因為急切和寒冷,都帶著劈了的沙啞。
李長山披著件油膩膩的老羊皮襖,揉著惺忪的睡眼,罵罵咧咧地拉開了門栓。
一看是林東這副火燒眉毛的模樣,睡意頓時被嚇醒了大半:
“咋了東子?大清早的,莫不是天塌下來了?”
“叔!比天塌下來還嚴重!”
林東一頭闖進屋,也顧不上撲麵而來的冷氣,抹了把凝在眉毛上的霜氣,急促地說道:
“我昨晚翻來覆去睡不著,心裡總覺得不對勁。後來……想法子托了城裡的關係,費好大勁才打聽了氣象站那邊的消息……”
他沒提係統的事兒,這種超越時代認知的東西,解釋不清,也容易惹來天大的麻煩。
他隻是把係統預測的那些災難性結果,巧妙地包裝成了自己從“內部渠道”打聽來的“絕密消息”,
著重強調了暴雪的恐怖持續時間,以及那足以凍死人的要命低溫。
“啥玩意兒?!”
李長山聽後,手裡下意識撚著的煙袋鍋子,“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煙灰撒了一攤。
“連著下……下半個多月的大雪?零下三十多度……還往下掉?這……這是要活活凍死人啊!”
老村長這回是徹底慌了神,在不大的屋裡來回踱著步,臉上的褶子擰得更深了,像是一張揉搓過的苦瓜。
“富貴他們幾個老家夥也跟我嘀咕了,說今年這天兒邪性得很,可……可也沒想到能這麼邪性啊!”
“叔!現在不是慌的時候!”
林東一把抓住李長山粗糙的胳膊,
“這消息,我敢打包票,八九不離十!咱們必須馬上行動起來!晚一刻,咱們屯子裡的人就多一分危險!”
李長山被他抓得一愣,抬眼看向林東。
這個年輕後生的眼神裡,雖然也充滿了焦急,但更多的是一種堅定,仿佛有座山在他身後撐著。
老村長猛地一跺腳,牙關一咬:
“對!不能慌!慌也沒用!東子,你說,咱咋辦?叔聽你的!這時候,你腦子比我好使!”
“叔,我的想法是這樣的,”
林東語速飛快,但每一個字都異常清晰,帶著不容反駁的決斷,
“從現在開始,狩獵隊全體進山,三天內儘可能多打獵物,不論大小,獲取更多肉食。”
“屯內勞力全體動員,加固房屋,堵塞門窗縫隙,大量儲備柴火。”
“最重要的是應急物資,清點糧食、鹽、煤油和藥品,按人頭定量分配,優先保障老人和孩子。”
林東一口氣說完,胸口因為激動而劇烈起伏著,眼睛一眨不眨盯著李長山。
李長山聽得額頭上冷汗都下來了,林東這幾條,條條都說在了點子上。
他狠狠地咬了咬牙,那張布滿風霜的臉上,露出了破釜沉舟般的決絕:
“就照你說的辦!我這就去敲鐘!召集所有人!老天爺要收咱們,咱們也得從他身上崩掉幾顆牙下來!”
“鐺——鐺——鐺——!”
靠山屯那口用了不知多少年、已經有些破損的鐵鐘,村長李長山用儘全身力氣,一下又一下地奮力敲響。
急促而沉重的鐘聲,像是催命符一般,劃破了黎明前的寂靜,傳遍了整個小小的山屯。
還在睡夢中的村民們,一個個都被這從未有過的急促鐘聲驚醒,紛紛披著衣服,趿拉著鞋,滿心惶恐地從自家屋裡跑了出來。
很快,屯子中央那塊不大的小廣場上,就黑壓壓地站滿了睡眼惺忪、滿臉疑惑的村民。
李長山站在一塊大石頭上,臉色沉得像鍋底。
他用儘全身力氣,把剛從林東那裡聽來的“緊急消息”,以及那套應對計劃,用最大的嗓門,朝著底下的鄉親們吼了出來。
“啥?老天爺要下……下半個多月的雪?”
“零下三十多度?那……那冰天雪地的,還能活人嗎?”
“我的老天爺唉,這可咋整啊?”
“林知青,你……你這消息準不準啊?可彆是弄錯了,嚇唬咱們大家夥吧?”
恐慌,像看不見的瘟疫一樣,在人群中飛快地蔓延開來。
村民們七嘴八舌,議論紛紛,一張張淳樸的臉上,此刻寫滿了恐懼和六神無主的茫然。
“都給我靜靜!”
林東一個箭步也跳上了那塊大石頭,聲音不大,卻像是一道驚雷,硬生生蓋過了底下所有的嘈雜。
“我知道大家夥兒現在都害怕!說實話,我也怕!可光害怕頂啥用?”
他每一個字都像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帶著一股子讓人心頭發顫的狠勁。
“現在不是爭論是真是假的時候!咱們隻能,也必須當它是真的!往最壞最壞的地方去準備!”
“萬一不下雪,咱頂多白忙活一場,出點力氣而已!可萬一真的,咱們要是丁點兒準備都沒有,啥結果,你們想過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