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子外,
牛宏駐足觀望,濃霧遮蔽了視線,天地一色,四野茫茫,讓人分不清東西南北。
又好似置身在一個混沌的牢籠之中。
牛宏突然想起了此行的目的,除了捕獵東北虎,還要尋找進山采蘑菇的林場職工家屬。
這樣的天氣,彆說完成這兩個目標了,就連能否順利到達金山縣城集合點都是個大問題。
算啦,還是先去找曲書記報到吧。
打定主意,牛宏不再遲疑。
心思一轉,一款帶有熱成像夜視功能的頭盔被他從軍火倉庫中挪移出來,戴在頭上。
隻要是身上有熱量散發的人或者野獸,都將在這款熱成像夜視儀麵前無所遁形。
大霧之中,確保視線清晰,提前發現潛在的危險才是重中之重。
雪地特種作戰服、雪地吉利服也被牛宏從軍火倉庫中挪移出來穿在身上。
為了安全,牛宏對自己毫不吝嗇,所有對他有用的裝備都被他穿在了身上。
感受著現代科技帶給自己的溫暖和安全感,牛宏此刻豪氣衝天、信心倍增。
此行,必須要拿下東北虎。
是時候出發了。
仔細辨彆一下紅星公社所在的方向。
滑動雪板,沿著記憶中的道路,快速地向前滑去。
濕滑的道路、彌漫的霧氣所造成的障礙,在現代科技的加持下,都變得不堪一擊。
五多裡路,
牛宏僅用五、六分鐘的時間,便來到紅星公社大院門前。
牛宏環顧四下無人,心思一轉,恢複了原來的穿戴。
大霧籠罩下的公社大院,一片安靜。
牛宏按照李翠花的介紹,徑直朝著一間掛有書記辦公室牌匾的房間走去。
“邦邦邦。”
牛宏很有禮貌地敲了三下房門。
“進來。”
屋裡傳出一個渾厚的男中音。
推門而入,牛宏感覺一股熱氣撲麵而來,隻見靠窗的辦公桌旁坐著一個青年男子,此刻正看著自己。
“是曲書記吧?”牛宏說著,反手將房門輕輕關好。
“你是?”
“曲書記好,我叫牛宏,來自牛家屯,是李翠花主任通知我過來找您報到的。”
牛宏看向眼前的曲書記,感覺對方的年齡也就在三十歲左右,四方臉,濃眉毛,言談舉止很穩重,也很成熟。
“是牛宏啊,哎呀,這麼大的霧,還以為你們不會來了呢?快,坐坐。”
曲俊波坐在座位上沒有起身,而是用手一指靠牆放著的連排椅,示意牛宏坐在那裡。
“喝水不?”
“謝謝,剛吃了飯,不渴。”
牛宏的話瞬間引起了曲俊波的興趣,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早飯吃的什麼啊?”
“三個玉米麵餅子,兩碗豬肉燉粉條菜湯。”
“哦,生活條件不錯嘛!”
曲俊波言不由衷地誇讚了一句。
心中暗想,這樣的生活條件,遠超公社乾部,牛宏不會是在跟自己吹牛吧。
“嗬嗬,一般般啦。”
牛宏淡淡的回應一聲,話風一轉,說道。
“曲書記,我們今天一共有多少人去金山縣城集合?”
曲俊波聽到牛宏轉換了話題,眼含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隨即不鹹不淡的回答。
“一共是五個人,其他四人還沒來,先坐椅子上等一下他們吧。”
“嗯呐。”
牛宏答應一聲,不再說話。
房間裡再次陷入安靜,除了偶爾響起書頁翻動的聲音。
牛宏一邊休息,一邊打量眼前這間書記辦公室。
腦子裡蹦出兩個字。
“簡陋”。
牛宏感覺用簡陋這兩個字形容它最為恰當。
一張辦公桌,一把椅子,還有靠牆放著的一個文件櫃,除此之外,僅剩下自己坐著的連排椅。
屋子裡最多的就是書。
辦公桌上的一半麵積都被書籍和文件占據,另有一塊地方放著一個手搖電話機,很古老,很原始的那種類型。
文件櫃裡排滿了書。
曲書記在全神貫注地翻動著書頁,看著裡麵的內容,不時地用筆記錄著什麼。
牛宏知道,他這是在學習。
時間悄然流逝,
約莫一個小時後,窗外的大霧不見有絲毫減弱。
其他四人還沒出現,牛宏的心裡不免有些焦急。
無聊的坐在這裡,和坐監獄沒什麼兩樣。
牛宏忍無可忍地站起身,看向曲俊波,
“曲書記,其他四個人什麼時候能到?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去金山縣城集合?”
“這個嗎……”
曲俊波放下手裡的鋼筆,輕輕合上書頁,看了眼窗外的大霧,臉上現出一絲愁容。
“他們還能來嗎?”
牛宏又追問了一句。
“不太確定,這麼大的霧,即便人員全都到齊,也沒法用馬車送你們去金山縣城集合。”
曲俊波臉上現出淡淡的歉意。
牛宏見此情景,心中暗想,看來自己今天是白跑一趟。
就在此時。
“叮鈴鈴,叮鈴鈴。”
桌上的電話鈴突然響起,聲音急促而響亮。
曲俊波連忙拿起聽筒接通了電話。
“喂,我就是,對,是的,隻是這裡有大霧,我們現在隻來了一個人。
……
好的,我馬上派人過去集合。
一定完成任務,請領導放心。”
曲俊波說完,等待對方掛掉電話,他才放下手裡的聽筒。
緩緩看向牛宏,說道。
“牛宏,我們不能再等其他人了。
領導剛才打來電話,讓我們馬上去金山縣城集合,進山尋找失蹤林場職工家屬。”
“嗯呐。”
牛宏答應一聲,就要向外走。
“稍等,我給你安排馬車。”
曲俊波說著拿起桌案上的一份文件,從座位上站起身,一瘸一拐的向著門口走去。
“原來是腿腳不好。”
牛宏心裡嘀咕一句,先前對於曲俊波一直坐在那裡,不起身相迎的失禮,不再介懷。
“曲書記,不用安排馬車,我自己滑雪板過去會更快。”
“哦,真的?”曲俊波驚訝地看向牛宏。
“當然是真的,作為一名獵人,我們都有自己獨特的趕路辦法。”
牛宏在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牛宏同誌,那就辛苦你了,這是公社給你們五個人開具的介紹信,先由你保管吧。”
曲俊波說著,將手裡的文件遞給牛宏。
“曲書記,我問你個事兒。”
“你說。”
“就是那隻東北虎,是不是誰打死的就歸誰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