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平郡。
這裡地處西北邊陲,是扼守邊關的軍事重鎮。
黃沙漫天,荒涼肅殺。
狂風卷著細沙,從城外一路侵襲至城內,打在臉上生疼。
季辭被東方即白用厚實的鬥篷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著這座陌生的城池。
“這裡不比京城繁華,委屈你了。”東方即白握緊她微涼的小手,嗓音低沉。
季辭仰頭望向城牆。
城牆是土坯壘的,經過風吹日曬,早已經凹凸不平。
幾株枯黃的野草倔強地從縫隙裡鑽出,在風中簌簌發抖。
這場景讓季辭不禁想起一句詩。
胡天雁儘征人老,剩有寒沙咽暮潮。
兩人走到城中,城門上的漆早已經脫落,鐵釘鏽跡斑斑。
城中的路也十分的狹窄,黃土的路麵被車轍碾出深深的溝壑,每一步都揚起嗆人的塵沙。
季辭抿了抿唇,她從未見過這樣的場景。
即便是在末世,她都沒見過如此貧瘠的土地。
可現在他們還沒有達到真正的邊關。
她暗暗攥緊拳頭,下定決心——一定要發展農業,要讓這片土地上的百姓,不再挨餓受凍。
東方即白見她神色凝重,以為她被眼前的荒涼嚇到。
輕輕的拉住她的小手,低聲道:“這裡雖窮苦,但不受戰事紛擾,隻是水源匱乏,百姓日子過得艱難。”
季辭抬眼,目光灼灼:“東方即白,你能改變這裡,對嗎?”
在季辭的期待中,東方即白頷首。
這是一個承諾,對季辭的承諾,也是對這片土地上的人民的承諾。
兩人一路沉默,季辭想到空間中有些東西,她根本用不上。
同東方即白嘀咕說了幾句。
“去吧,不要亂跑。”
季辭召來附近的流浪狗,她當獸當了許久,如今和狗溝通絲毫不費力,
“這裡有善堂嗎?”季辭問。
流浪狗中有一個臉上帶著刀疤,看起來很凶,但它卻是第一個帶著季辭去善堂的好狗。
善堂外,季辭將從四皇子府順來的二手物件全部都放進去了。
包括那個二手夜壺。
又放了許多糧食,足夠善堂中的窮苦人吃一陣子了。
季辭做完這些,她的功德不知道長沒長,但四皇子的功德無量。
空間中,經過靈泉浸泡後的糧食產量增加兩倍。
但還遠遠達不到現世的產量。
季辭讓係統盯著她的糧食,熟了就收了,泡完靈泉水後,繼續種上。
這樣轉基因五六次,糧食的產量基本就能達到現世的水平了。
東方即白在茶樓中等著季辭回來。
季辭做完好事後,整個人都精神不少。
隻是季辭不知,膳堂天降物資,商人認為這裡有神仙庇佑,紛紛捐款,求神仙保佑他們財源廣進。
也算是無意之間又做了善事。
“東方即白,走,去購物。”
季辭拉著東方即白的胳膊,將附近的商鋪一掃而空。
東方即白心心念念的拔步床沒有買到,但買到了一個3米2米的雕花大床。
季辭狐疑的看著東方即白,這麼大的床,怎麼帶回去?
這個男人,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季辭眯眼,危險的盯著東方即白。
東方即白揉了揉鼻子:“我去給你買幾雙鞋子。”
留給了季辭時間,讓她將東西收到空間裡。
季辭盯著東方即白的背影,總覺得他心虛呢?
小腦袋裡的彎彎繞繞沒有東方即白那麼多,將東西收到空間裡。
兩人碰麵,季辭告訴他床拿不走,她退了。
東方即白頷首並未多說。
隻是眼中的笑意愈發明顯。
東方即白又給季辭買了不少吃食。
回去的路上季辭一蹦一跳的拿著糖葫蘆,時不時的跑到東方即白跟前低語。
東方即白的眼中帶著笑意,對季辭十分寵溺。
遠處,三個黑衣人盯著兩人,像是毒蛇盯著獵物一樣。
“公主殿下說將軍出行並未帶女人,這個女人哪裡來的?”
“大哥,看東方即白的模樣,他的毒似乎被解了。”
“走,這次要他半條命,隻要守不住雁門關,陛下就會誅了東方家族滿門。”
糖葫蘆剛遞到嘴邊,破空聲驟響!
“啪!”
竹簽斷裂,裹著糖衣的山楂滾落,沾滿了黃沙。
季辭眼睛大睜,緩緩轉頭朝著身後看去。
就見三個蒙麵人持刀逼近,殺氣凜然。
不是刺殺東方即白嗎?
打她做什麼?
“等一下,打錯人了!我不是東方即白。”
季辭伸手,叫停三人。
為首黑衣人冷笑:“殺了你,他必瘋!”
“冤有頭債有主啊,你們是不是有病!”
季辭叉腰就罵。
東方即白立身站在季辭的身後,嘴角帶著笑意看著炸毛季辭。
黑衣人不和季辭廢話,掌風襲來,季辭並未閃躲,順勢退出包圍圈。
隨後她就抱著手臂站在遠處,看著東方即白挨打。
她的任務是幫助東方即白躲過暗殺,隻要東方即白不死就行。
看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季辭,東方即白又無奈,又好笑。
躲過三人的攻勢,東方即白抽出腰間的軟劍。
軟劍出鞘,寒光乍現!
季辭眼睛閃了閃,原來東方即白的武器藏在腰上了啊。
黑衣人攻勢淩厲,他卻遊刃有餘,劍鋒所過之處,血線飛濺!
三人配合默契,瞬間結成三角殺陣,將東方即白困在中央。
季辭不再看熱鬨,手中綠光閃爍,若是東方即白不敵,她可將黑衣人一招斃命。
“鐺”金屬相擊之聲刺破長空。
黑衣人武功不弱,招招狠辣,與東方即白纏鬥得難分高下。
突然,寒光一閃,一個黑衣人朝著東方即白扔出一支暗器。
“小心!”季辭本能地上前一步。
東方即白以為她要遇襲,身形微滯,那枚帶著寒光的暗器直直朝著他的麵門攻來!
他側身躲避,暗器深深紮入肩頭,後退兩步。
“嘖,玩脫了。”
季辭眸色驟冷,足尖一點,身形如鬼魅般閃至偷襲者身前,一記淩厲的鞭腿正中對方心窩。
黑衣人悶哼著倒飛出去,擊起一片黃沙。
東方即白不再戀戰,劍勢陡然淩厲。
寒光閃過,最後一名黑衣人捂著脖頸轟然倒地。
季辭三步並作兩步衝到東方即白的跟前,直接扯開他的衣襟,露出健壯的胸膛。
傷口周圍已泛起了紫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