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灑在廢棄礦洞的入口,將三人的身影拉得修長。
林焰掌心的光芒緩緩收斂,月光蛾的清輝與黑龍的霸道氣息儘數沒入體內,那股沸騰的戰意卻在他的眼底越燒越旺。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氣,胸口的劇痛雖在丹藥和係統能量的雙重作用下有所緩解,但魂力透支的虛弱感依舊如附骨之蛆。
“墨老,”林焰的聲音沙啞卻異常堅定,“幽冥穀,我一定會去。但在此之前,我必須先打開父親留下的這封信。”
墨老讚許地點點頭,蒼老的臉上露出一絲欣慰:“不錯,戒驕戒躁,方能成大事。這封信被你父親以血脈魂印封鎖,隻有你的精血才能開啟。但切記,開啟的瞬間,魂印能量會短暫波動,若附近有林家的追蹤秘法,極易被察覺。”
“我們不能在這裡久留。”一旁的淩冰冷靜地開口,她湛藍色的眸子掃視著洞外,警惕心提到了極致,“林震海那隻老狐狸,絕不會輕易放過我們。城門肯定已經戒嚴,他豢養的那些‘影衛’恐怕已經像獵犬一樣散出來了。”
阿月攥緊了小拳頭,默默地站在林焰身後,雖然一言不發,但那份守護的姿態,已勝過千言萬語。
林焰看了一眼身邊的兩位同伴,心中暖流湧動。
他不再是孤軍奮戰。
他將密信平攤在掌心,那古樸的信封材質非紙非布,入手微涼,上麵用朱砂繪製著一道複雜的龍形符文。
沒有絲毫猶豫,林焰咬破指尖,一滴殷紅的鮮血滴落在符文的龍首之上。
刹那間,血珠仿佛被賦予了生命,沿著符文的軌跡飛速遊走,所過之處,朱砂符文金光大盛!
一股浩瀚而蒼涼的氣息從信封中迸發而出,仿佛一頭沉睡的遠古巨龍在此刻蘇醒。
洞內的空氣瞬間變得凝重,連墨老都不禁微微色變。
金光一閃而逝,信封上的符文消失無蹤,自動展開。
裡麵沒有長篇大論的遺言,隻有一張殘破的獸皮地圖,以及一行用魂力烙印的血字:
“篡憶之術,根在龍骨。欲破此局,必以我族聖物‘噬魂龍骨’為引,於祖祠血祭,方可映現真實。”
噬魂龍骨!林家祖祠!
看到這幾個字,林焰的瞳孔驟然收縮!
淩冰更是失聲驚呼:“不可能!噬魂龍骨是林家最重要的聖物,供奉於守衛最森嚴的祖祠核心!林震海把它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要,彆說是你,就算是一隻蒼蠅也飛不進去!”
回去?這和自投羅網有什麼區彆?那不是複仇,是送死!
墨老的神色也變得前所未有的凝重,他撫著胡須,沉聲道:“你父親走了一步險棋……他將破解死局的關鍵,放在了最危險的地方。這既是考驗,也是唯一的生路。”
林焰死死地盯著那行血字,父親的良苦用心如同一道閃電劈入他的腦海。
逃亡、躲藏,永遠無法真正解決問題。
林震海篡位成功,如今已是名正言順的族長,整個天風城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想要扳倒他,就必須從根源上撕開他的偽裝!
而這個根源,就是被篡改的族人記憶!
隻要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利用噬魂龍骨讓真相重現,林震海的一切謊言都將不攻自破!
一股瘋狂而大膽的念頭,在林焰心中滋生、蔓延。
他緩緩抬起頭,眼中再無半分迷茫,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燃燒的決絕。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笑容裡帶著一絲不計後果的瘋狂。
“誰說我要偷偷潛入?”
林焰的聲音不大,卻讓淩冰和墨老同時一怔。
他轉過身,迎著清冷的月光,一字一句地說道:“林震海不是汙蔑我勾結外敵,背叛家族嗎?那我就回去,回到所有族人的麵前。”
他的目光如鷹隼般銳利,掃過遠方天風城的輪廓,仿佛已經看到了林震海那張驚愕的臉。
“我要當著所有人的麵,向他發起挑戰,以我林家子弟的名義,申請進入祖祠,‘自證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