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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再續)垂簾初啟·暗湧新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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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心殿內,毛草靈清冷而威嚴的指令餘音仿佛還在梁柱間繚繞。新君拓跋弘壓抑的抽泣聲漸漸低微,隻餘下白燭燃燒的嗶剝輕響,與殿外愈發清晰的晨鳥啼鳴交織,在肅殺的血腥與塵埃氣息中,撕開一絲新生的縫隙。

“臣等遵旨!”群臣齊聲應諾,聲音比在冷宮時多了幾分沉穩,卻也更顯沉重。先帝遺詔如同定海神針,穩住了即將傾覆的朝堂巨艦,但這艘巨艦傷痕累累,舵手更是一個茫然無措的少年。所有的目光,或明或暗,都聚焦在那道立於龍床與新君之間、額角染血的纖秀身影上——皇貴妃毛草靈,如今手握遺詔賦予的垂簾聽政之權,是這艘巨艦在驚濤駭浪中暫時掌舵之人。

赫連勃上前一步,枯槁的手輕輕按在拓跋弘顫抖的肩頭。他的動作帶著一種曆經滄桑的厚重感,聲音低沉卻奇異地安撫人心:“太子殿下,節哀。社稷之重,已在肩頭。老臣與首輔大人,自當傾囊相授,輔佐殿下承繼大統。”

拓跋弘抬起淚眼婆娑的臉,看著這位剛剛以雷霆手段製服了瘋狂皇兄、又親手捧出遺詔的老臣,眼中除了悲傷,更添了一層敬畏與依賴。他用力地點了點頭,喉嚨哽咽著,終究未能說出完整的話。

張廷玉也上前,老淚未乾,聲音卻已恢複了幾分首輔的持重:“殿下,移駕東宮在即,詹事府諸官已在殿外候旨。還請殿下稍整儀容,以儲君之姿,安定人心。”

毛草靈微微頷首:“福祿。”

“奴才在!”一直侍立在龍床旁的老太監福祿立刻躬身,紅腫的眼睛裡滿是血絲,卻強撐著精神。

“你親自帶人,護送太子殿下回毓慶宮。沿途務必肅清,確保殿下安全。太子身邊侍奉之人,即刻重新遴選,務求忠謹可靠。若有差池……”毛草靈的目光掃過福祿,雖未言明,那冰寒之意已讓福祿渾身一凜。

“奴才明白!奴才定當肝腦塗地,護殿下周全!”福祿重重叩首,隨即小心翼翼地攙扶起仍有些腿軟的拓跋弘。

“去吧,弘兒。”毛草靈的聲音再次放柔,“東宮,是你父皇為你選定的居所。那裡,將是你新的。”

拓跋弘最後望了一眼龍床上冰冷的父皇,又怯怯地看了一眼毛草靈,在福祿和兩名內侍的攙扶下,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這承載著巨大悲痛與驚變的養心殿。少年單薄的背影消失在殿門口熹微的晨光中,仿佛一個時代被小心翼翼地捧走。

殿內隻剩下重臣與毛草靈,以及龍床上無聲的先帝遺骸。氣氛並未因新君的離開而輕鬆,反而更顯凝滯。權力的真空已被填補,但新的格局下,暗礁才真正浮出水麵。

毛草靈緩緩轉身,麵向群臣。晨曦透過高窗,斜斜地打在她半邊臉上,照亮了額角那道刺目的染血紗布,另一半臉則隱在陰影之中,更顯深沉難測。

“赫連大人,張閣老,拓跋宗令。”她的目光逐一掃過三位核心顧命大臣,“廢太子雖已伏法,然‘鷂鷹’餘毒未清。皇後娘娘薨逝真相,更需水落石出,以告慰先帝與娘娘在天之靈。四司會審,刻不容緩。”

宗令拓跋宏沉聲道:“娘娘放心,宗人府黑獄,定讓那逆子開口!至於‘鷂鷹’同黨,臣已命宗人府暗衛與京畿衛協同,按圖索驥,定要將其連根拔起!”他眼中閃過厲色,廢太子一案,不僅關乎國法,更關乎皇室尊嚴,他責無旁貸。

張廷玉捋著胡須,憂心忡忡:“徹查自是必然。然則,國不可一日無君,新君登基大典與先帝國喪,更是重中之重。禮部、欽天監需即刻運轉,各項儀程浩繁,耗資甚巨,戶部需提前統籌,既要彰顯威儀,亦不可過度靡費,加重民困。”老首輔考慮的是穩定大局與民生。

“首輔大人所慮極是。”毛草靈點頭,“本宮已命戶部預備恩詔,大赦天下,減免賦稅,此為收攏民心之要。至於國喪與新君登基所需,由內帑撥付大部,不足再由戶部補足,務必以肅穆莊嚴為要,亦要體恤民力。具體章程,還需張閣老與戶部、禮部細細商定,呈報本宮與諸位顧命大臣共議。”

她將目光投向一直沉默的赫連勃:“赫連大人,您是三朝元老,國之柱石。太子殿下年幼,學識根基關乎未來國運。您與張閣老的授業,責任重大。此外,京畿防務,乃至天下兵馬調度,在此新舊交替之際,尤需您坐鎮中樞,震懾四方。”

赫連勃渾濁的目光迎上毛草靈,那目光深邃,仿佛能穿透人心。他緩緩躬身:“老臣……領旨。教導太子,責無旁貸。至於兵事……”他頓了頓,聲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禁軍統領巴圖魯,忠勇可靠,可暫掌宮禁與京城戍衛。五軍都督府及各地邊鎮,老臣自有安排,定保國喪期間,四海靖平,無人敢生異心。”

“有赫連大人此言,本宮心安。”毛草靈微微頷首,心中卻不敢有絲毫鬆懈。赫連勃的“自有安排”,意味著他龐大的軍方人脈和影響力已開始運轉。這是穩定之錨,卻也可能是未來掣肘之源。

她目光再次掃過眾人:“諸公皆為先帝托付之股肱,值此危難之際,當同心同德,共克時艱。朝會暫定於明日辰時,於乾清宮舉行。本宮將依先帝遺詔,垂簾聽政。凡軍國重務,皆由本宮與四位顧命大臣共議裁決。望諸公各抒己見,以社稷為重。”

“臣等謹記!”眾人齊聲應道。明日朝會,將是新朝格局正式開啟的標誌,也是各方勢力第一次在垂簾之下明麵交鋒的舞台。每個人都感受到了無形的壓力。

“都去忙吧。”毛草靈揮了揮手,顯露出一絲疲憊,“國事千頭萬緒,容不得片刻喘息。”

“臣等告退!”張廷玉、拓跋宏等人躬身行禮,依次退出養心殿。沉重的殿門在他們身後緩緩合攏,隔絕了外界的喧囂與窺探。

殿內,隻剩下毛草靈、赫連勃,以及龍床上的先帝遺骸。空氣仿佛凝固了。

毛草靈沒有立刻說話,她緩步走到龍床邊,靜靜注視著拓跋泓枯槁而凝固著驚怒的麵容。晨曦的光斑在他臉上移動,卻無法帶來一絲暖意。她伸出手,指尖在離那冰冷臉頰寸許的地方停住,最終隻是輕輕拂過覆蓋其身的明黃錦被。

“父皇……”她低語,聲音輕得如同歎息,“您看到了嗎?您留下的棋局,兒臣已落下了第一步。廢棋已除,新子已立。”

赫連勃無聲地站在她身後,像一座沉默的山嶽。他看著毛草靈的背影,看著她指尖那細微的停頓,渾濁的眼中情緒翻湧,最終化作一聲幾不可聞的歎息。

“娘娘。”赫連勃開口,打破了沉寂,“遺詔之事,雖已昭告,然則……‘鷂鷹’潛伏之深,恐非廢太子一人之力。皇後娘娘之死,更是疑點重重。老臣擔心……”

“擔心這隻是冰山一角?”毛草靈轉過身,臉上已無疲憊,隻剩下冰冷的銳利,“或者說,擔心這‘鷂鷹’的翅膀,已經伸向了……我們意想不到的地方?”她的目光緊緊鎖住赫連勃。

赫連勃沒有回避,緩緩道:“先帝晚年,雖深居簡出,然對朝堂掌控並未放鬆。太子……拓跋宸的異動,陛下並非全無察覺。這遺詔,便是明證。然則,‘鷂鷹’組織行事詭秘,滲透之廣,恐超出陛下預料。皇後娘娘貴為國母,竟在冷宮遭此毒手,絕非尋常宮人所能為。其背後,必有位高權重者暗中操控,或提供便利。”

毛草靈眼神一凝:“赫連大人心中……可有懷疑之人?”

赫連勃沉默片刻,枯瘦的手指無意識地撚動著袖口:“暫無實證。但能避開層層宮禁,將劇毒送入冷宮,精準毒殺皇後,事後又能迅速嫁禍於廢太子,此等手段、心機與勢力,絕非等閒。老臣已密令‘隱衛’暗中徹查所有近期出入宮廷記錄,尤其是能接觸冷宮之人,無論品階高低。”

“隱衛?”毛草靈眉梢微挑。這是隻存在於傳聞中的、直屬於皇帝本人的秘密監察力量,獨立於廠衛之外,行蹤詭秘,權柄極大。沒想到赫連勃竟然能調動隱衛!這再次印證了他在先帝心中無可替代的地位和掌控力。

“是。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赫連勃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娘娘垂簾,乃先帝遺命,亦是穩定朝局所需。然則,暗箭難防。娘娘自身安危,亦需萬全。老臣會加派人手,護衛長春宮(皇貴妃居所)。”

“有勞赫連大人費心。”毛草靈微微頷首,心中卻並無多少暖意。赫連勃的護衛,是保護,亦是監視。這權力之路,步步驚心,連呼吸都需謹慎。

她走到窗邊,推開半扇雕花木窗。清冷的晨風夾雜著濕潤的草木氣息撲麵而來,吹散了殿內些許的濁氣。東方天際,那抹魚肚白已擴散開來,染上了淡淡的金紅,一輪紅日正欲噴薄而出,將光芒灑向這座剛剛經曆血雨腥風的巍峨宮城。

宮牆之外,是剛剛蘇醒的帝都。百姓們尚不知曉,這一夜之間,帝國的天已然變了顏色。廢儲,立新,垂簾聽政……每一件都足以引發滔天巨浪的消息,即將如同驚雷般炸響。

毛草靈望著那初升的朝陽,感受著額角紗布下隱隱的刺痛。這痛,是昨夜養心殿驚變的烙印,是先帝之血在她身上留下的印記,更是權力加冕時無形的荊棘王冠。

“赫連大人。”她沒有回頭,聲音在晨風中顯得有些縹緲,“您說,這初升的太陽,能否驅散昨夜留下的所有陰霾?”

赫連勃走到她身側,同樣望向遠方:“陽光之下,萬物顯形。但有些東西,早已紮根於陰影深處,非一日之陽可除。娘娘,前路漫漫,荊棘密布。這垂簾之後的椅子,坐上去容易,坐穩……難。”

毛草靈嘴角勾起一絲極淡、極冷的弧度,那弧度中,沒有絲毫畏懼,隻有一種近乎冷酷的清醒和燃燒的野望。

“難?”她輕聲重複,仿佛在品味這個字的含義,“正因為難,才有意思。本宮倒要看看,這陰影深處,還藏著多少魑魅魍魎。這垂簾之後的路,本宮……走定了。”

她收回目光,轉身,脊背挺得筆直,眼中再無半分迷茫,隻剩下沉靜如淵、銳利如刀的意誌。

“擺駕,回長春宮!傳旨,召內務府總管、尚宮局掌印,本宮要重新梳理六宮人事!”她的聲音恢複了慣有的清冷與威嚴,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力。

權力,已在她手中。接下來,便是清理門戶,穩固根基,將這座宮城,真正納入自己的掌控。垂簾初啟,暗湧已生。這盤以江山為枰、以人命為子的殘局,毛草靈的下一步,必將更加淩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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