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有求必應屋裡出來。
天色已經很晚了。
道恩發現,自己好像錯過了晚飯時間。他摸摸肚子,決定去霍格沃茨的廚房找些食物來。
他記得……
廚房好像是位於地下一樓,赫奇帕奇休息室附近,一幅畫著一碗水果的油畫後麵,對吧?
一邊想著原著中的內容,道恩一邊沿著樓梯螺旋向下。
但很快他就發現,自己今天估計是去不成了。
腳下煩人的樓梯把他送到四樓之後,就像死了一樣,再也不肯動彈半分。
這本沒有什麼。
畢竟區區四樓,即便不用魔法直接跳下去,以巫師的肉體來說也問題不大。
但關鍵的問題是。
樓梯會這樣做的原因?
在霍格沃茨,能夠人為乾涉城堡設施的隻有一位。
——那便是號稱有史以來最偉大的校長,本世紀最強巫師的鄧布利多本人。
因為道恩在收拾完馬爾福後就做好了被約談的準備,所以他在一瞬間就聯係到了這位校長身上。
不過……
接下來要去哪?
道恩看了看黑漆漆的走廊。
既然把他留在這裡,要乾什麼總得有個提示吧?
窸窣~
突然。
就在道恩這樣想的時候,走廊深處傳來一陣異常的響動。
道恩挑挑眉,循著聲音走過去,找到了一處房門緊閉的教室。
他想了想,拿出魔杖念出開門咒的咒語:“阿拉霍洞開!”
剛推開門。
道恩一眼就看到房間中央那無比顯眼的巨大鏡子。
“厄裡斯魔鏡?”
道恩刹那明白了鄧布利多的意思。
猶豫了下,他還是選擇站在鏡子前麵。畢竟都過來了!而且他也很好奇,自己內心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厄裡斯魔鏡的鏡麵很乾淨。
像一顆純淨的水晶,看不見任何刻印劃痕。
它就這樣安靜又清晰地映出了道恩的麵孔。
鏡麵裡,他正穿著素黑色的巫師長袍,站在一處連綿的墓地上。
天空陰沉,那些大理石墓碑已經被風刮得不成樣子,但道恩還是能勉強認出上麵的名字——
阿不思•鄧布利多
湯姆•裡德爾
哈利•波特
納威•隆巴頓
……
一個個全是他認識的巫師名字。
這是什麼意思?
道恩恍惚了一下。
他本以為會看到自己掌握世界上所有的魔法的畫麵。
可現在看來……
難道他的願望是讓巫師全部滅絕?
可不對吧!
這對他有什麼好處?
道恩抿起嘴角。
不過到底映照出的是自己內心,道恩想了想,還是慢慢明白了自己真正的欲望。
——長生不死啊。
道恩歎了口氣。
說到底,他也隻是一個俗人,和伏地魔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道恩伸出手,輕輕摸過鏡麵中那個仍然年輕,甚至可以說稚嫩的自己。
其實仔細想想,這並不值得意外。
或許……在他母親死後,父親第二次結婚的時候,這顆種子就在他心底生根發芽了吧——
他想要一直活著!
活的比任何人都長!
道恩自嘲一笑。
他忽然想到自己剛才在有求必應屋,寫下【嘗試是利用那些圖案】時的場景。
難怪他的第一想法是利用圖案與變形術,使自己獲得鳳凰不死與涅磐的特性……
這樣看來,他對魔法的好奇終究比不上生物劣根性的欲望啊!
……
“孩子,你看到了什麼?”
這時。
一道慈祥的聲音從身後麵響起。
道恩回過頭。
一個穿著月牙白睡袍的長胡子老人站在他身後。
道恩頓了下,大腦封閉術已經全力運轉:“我看到我明晰了世界上一切的未知與謎團。”
“這樣嗎。”
鄧布利多沒說他相信或是不相信,隻是溫和地問:“你看到我似乎並不驚訝。”
“猜到了,校長先生。”道恩微微低下頭:“您是因為我和德拉科的衝突來的吧。”
“哦,孩子,這可不僅僅是用衝突就能概括的。”
鄧布利多歎口氣:“你們雙方都對對方使用了超出底線的詞彙與手段……多虧奇洛教授及時出現,事情才沒鬨到更糟糕的地步。”
奇洛?
道恩皺起眉,聽到了意料之外的名字。
他走後又發生了什麼嗎?
道恩此時的疑惑甚至壓下了對鄧布利多的忌憚。
不怪他如此,實在是奇洛身上正附著伏地魔,根本容不得道恩大意!
但老校長似乎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
他轉過話頭,說了另一件事:“除此之外,還有你和韋斯萊雙胞胎的事情。”
道恩停頓一下:“……您知道了?”
“城堡裡很少有我不清楚的。”
鄧布利多笑笑,隨手用教室中廢棄的雜物變出一張華美的餐桌與兩張軟墊高腳凳。
“要一邊吃東西一邊聊麼?”鄧不利多眨眨眼睛,“我猜,你現在應該餓了吧?”
話音落下,餐桌上瞬間出現一疊糖果,幾張餡餅,還有兩杯紅茶。
道恩在心裡歎了口氣,拉開椅子坐下。他沒有去碰餡餅,隻是端起紅茶,輕輕抿了一口。
“您想讓我把活點地圖還給他們?”
鄧布利多沒有第一時間回答。
他同樣端起紅茶,沉默片刻,才直白又苦惱地說:“我不知道。”
麵對道恩疑惑的目光。
鄧布利多坦然地與他對視:
“是的,我不知道……”
“那張地圖雖然被雙胞胎拿到,但它真正的主人另有其人。而且你的確告訴了他們【來去屋】的位置……”
“所以,我現在並不知道到底該怎麼處理。”
老校長捏起一顆糖果扔進嘴裡,嘴角的笑容卻有些苦澀:
“如果是我年輕的時候,我可能會強硬地要求你將東西還回去……但事實證明,這種做法根本就是錯誤的。”
鄧布利多半月眼鏡後的雙眼中有些許悔意,想起自己曾在孤兒院將一個衣櫃毫不留情地點燃:
“雖然大家都說我是霍格沃茨有史以來最偉大的校長,但論起教育學生,我是絕是比不上麥格教授的。”
“不怕你笑話,我直到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麼和那些天資聰慧的小巫師相處。”
“我總害怕自己的行為會給他們帶來錯誤的引導,可袖手旁觀又擔心會讓他們走上歧途。”
鄧布利多真誠地將自己的糾結如實告訴了麵前的孩子。
可道恩沉默不語。
他不知道該怎麼接。
鄧布利多話裡話外的意思像是在問他:你認為我應該怎麼辦?
但往深處想想。
鄧布利多更像是在問:你覺得自己做的對嗎?有沒有走上歧途?
房間裡頓時陷入寂靜。
許久後。
鄧布利多捏捏鼻梁:“道恩,介意和我聊聊嗎?”
難道這種時候還能說介意嗎?
道恩強打精神,全力施展大腦封閉術:“當然!校長,您想聊什麼?”
“那就從霍格沃茨四大學院開始吧。”老校長笑著拉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