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波特被人襲擊了?”
道恩在鄧布利多身後,眼角一挑,聽到這件事還真有些驚訝。
不是巨怪的襲擊,而是割喉的凶手……看來原著的劇情已經完全崩壞掉了!
可是為什麼?
他有做什麼很獨特的事情嗎,為什麼會引來這麼嚴重的蝴蝶效應?
鄧布利多閉了閉眼睛,將所有情緒儘數掩藏下:
“是啊,在城堡的樓梯上,毫不掩飾……如果不是福克斯及時趕到,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道恩抬起下巴,心想現在的伏地魔還真有夠囂張。
但猛地!
看著在前麵帶路,莫名其妙來找他的鄧布利多……他心中突然產生了種莫名其妙的預感。
道恩眯起眼睛:“教授,您來找我是……?”
“……十分鐘前,哈利在龐弗雷夫人的治療下清醒過來了。”
鄧布利多腳步不停,語氣溫和,帶著道恩向校長辦公室的方向走:“他告訴我們,襲擊他的凶手,長著一張道恩•裡希特的麵龐。”
“哦?您認為是我做的?”道恩麵不改色,平靜問。
“不,我說了……隻是長著道恩•裡希特的臉而已。”
鄧布利多停在八樓,對一尊滴水嘴石獸雕像說了句“檸檬雪寶”後,帶著道恩走進辦公室:
“不要多想,孩子,我並沒有懷疑你的意思……甚至連西弗勒斯都不認為,你會是這一次的行凶者。”
道恩輕咦一聲:“是嗎?我還以為斯內普教授一定努力會把黑鍋扣我頭上呢。”
他隨口說著,一邊打量起這他第一次到來的地方。
走過石首雕像看守的大門,在通過一段自動扶梯之後,就來到了一處寬敞,以圓形為主的明亮空間。
多個相框在四周錯落懸掛著,畫像們嘀嘀咕咕,聽不清它們在說些什麼。
一張桌子橫在正前,兩邊的櫥櫃裡擺放著各種銀質器具。
而在半圓的壁頂上,還吊下一個金紅色棲木架子。隻是可惜,福克斯現在並不在這裡,估計是在守著哈利吧。
道恩暗歎一聲,本來還想看一下鳳凰體內的圖案呢。
他往裡走了兩步,又看見了在平角凳上呼呼大睡的分院帽。
不得不說。
整間辦公室裡的確很有魔法的氣息。
“西弗勒斯本質不壞,隻是不擅長表達自己而已,如果你向他尋求幫助,他一般也不會拒絕。”
鄧布利多替斯內普辯解一句。
道恩聳聳肩膀,不敢苟同。
老校長示意道恩坐下,然後端來兩杯熱氣騰騰的紅茶,繼續說道:
“而且,襲擊者用的魔咒是神鋒無影。那是西弗勒斯自己開創的魔咒,從來沒有公開……他認為你不可能會的。”
原來如此……道恩若有所思。
但這時。
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對了,校長!如果城堡會告訴你我在哪裡,那襲擊者呢?既然是在城堡裡發生的事情,你應該清楚襲擊者跑到哪裡去了吧?
“正常來講是這樣沒錯,校長確實擁有對城堡最高的掌控權。”
鄧布利多聞言也皺起眉頭,攤開手掌:
“但問題是,他的確在我眼皮底下消失了,連幽靈與畫像都沒看見他的蹤跡。”
“等一下!阿不思!”
這時,一個女性畫像突然提高聲音:“襲擊者為什麼不用索命咒?”
“哦,德文特校長,這其實不難理解。”
鄧布利多坐回自己的座位,雙手交叉:
“哈利當年就是因為反彈了索命咒,才讓湯姆自食惡果……襲擊者應該是忌憚這一點吧。”
德文特?
聽到這個名字的道恩眼角一挑,下意識轉頭看去。
入目的,是個穿著銀色長袍,氣質優雅的,盤著頭發的溫和女性。
——她就是奧莉薇亞•卡特時期,那個與好運泉故事有千絲萬縷聯係的校長嗎?
似乎是察覺到道恩的視線,德文特校長衝他笑了一下。
旁邊布萊克校長搶過話頭:
“阿不思,要我說就給學校裡每個人下一滴吐真劑,既方便,而且這種劑量又不會造成嚴重的損害!”
他自信地仰起頭。
但等他說完後,辦公室又是一陣日常的冷場。
道恩想了想,乾脆直接問:“教授,奇洛和這件事有關係嗎?”
鄧布利多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哦,孩子,你為什麼會懷疑奇洛教授?”
“很明顯吧校長……隻要找人問問他去年與今年的差距,就知道奇洛現在的表現有多麼可疑了。”
道恩含糊解釋。
他看著鄧布利多:“我知道您留著他一定彆有用意,但事已至此,為什麼不先將他抓起來?”
沉默片刻。
鄧布利多當茶杯放下:“我很抱歉,道恩……但我能確定,在晚宴開始前,他一直呆在我的視線裡。”
和三頭犬被放出來時,奇洛在魁地奇球場上出現一樣?
道恩嗤笑一聲:“或許是複方湯劑?”
“哦,你和西弗勒斯還真是合拍!”
鄧布利多笑了笑:“三頭犬跑出來後,他也曾這樣問過我……不過,我很確定,奇洛到現在為止,整整四個小時內沒有喝過任何東西。”
老校長說著,話音一轉:“不過,既然襲擊者是以你的麵貌行動,你也可以想想,這幾天誰接觸過你掉落的頭發?”
“不可能!”
道恩直接搖頭:“因為我知道複方湯劑的事情,平日裡我就格外注重對掉落頭發的收集,絕對不可能有遺漏!”
鄧布利多沉吟道:“也就是說……襲擊者是以變形術,變成你的麵貌後行凶的……嗯,這種程度的變形術,能做到的人可沒有幾個。”
他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食指一下下敲擊著桌麵。
道恩也半垂著眼簾,不再說話。
他在想——
為什麼要以自己的麵貌行凶呢?
而且,如果要栽贓嫁禍,為什麼又偏偏選擇神鋒無影這種並不常見的魔咒?
伏地魔雖然因為過分切割靈魂,變得自大與喜怒無常,但他絕對不是愚蠢之輩!
這種通體來看破洞百出的栽贓,是這個時期的伏地魔能乾出來的事嗎?
另外,這次行凶的目的又是什麼?對方現在不應該滿腦子是魔法石與複活的事情嗎?
或許三頭犬還和盜取魔法石的目的有關,但在計劃未成的關頭節外生枝,去刺殺哈利……
道恩搖了搖頭。
他覺得有沒有可能,是自己真的誤會奇洛了?
哈利被割喉,以及之前三頭犬出逃事件,與伏地魔根本沒有關係?
但隨即。
道恩就又將這一想法甩出腦海。
——隨意增加懷疑名單,隻會進入無效的內耗!不管怎麼說,他現在能抓到的線隻有伏地魔一條!
可是。
問題又回來了。
伏地魔為什麼要以他的麵目行凶呢?明明他們之間並沒有什麼交集才對。
這時,道恩腦子裡想起火燒馬爾福衣服的那一天。
據鄧布利多所說,事後是奇洛解救了馬爾福。
可會是這麼簡單的原因嗎?僅僅一次間接的交集,就讓伏地魔特彆“關照”了自己?
道恩伸手捏著鼻梁。
但突然!
他的手肘意外蹭過巫師袍內側口袋的錢包。
一抹靈光忽然貫穿腦海!
讓他猛地愣在原地!
是因為……魂器麼?!
想到自己帶在身上的冠冕,道恩的臉色猛地陰沉下來!
——該死!
對啊……魂器!
道恩猛地低下腦袋,遮住自己不停變化的麵孔。
他恍惚間發現,原來自己才是那個真正自大的家夥!
因為原著中的描述,以及傲慢與貪婪的性格,他竟然隻看到了拉文克勞冠冕的強大效用!而忽視了魂器的危險性!
難怪……難怪!
察覺到有一件魂器在自己身上,難怪伏地魔會特彆“關照”自己!
或許,黑魔法防禦課上,當自己在觀察奇洛的時候,伏地魔很有可能也在暗中觀察著他!
總以為一切儘在掌握,像遊戲的玩家一樣俯視著原著角色,卻沒想到,自己被他人惦記卻不自知!
這件事讓道恩猛地警醒。
但更多的,是讓他產生了一種無名的憤怒!
搞掉奇洛!
必須要搞掉奇洛!
他在心裡一遍遍對自己說。
“教授,我依舊認為這件事和奇洛脫不開關係!”
意識到自己因傲慢而一直忽略的危險,道恩直接說:
“剛才那位布萊克校長說得並沒有錯,為什麼不用吐真劑試試呢?反正您也清楚,即便與這件事無關,奇洛也一定存在問題!”
鄧布利多一怔,堅決地搖頭:“這是濫用權力,道恩……而且,非法使用吐真劑,是違反魔法部規章製度的事情。”
道恩眉頭皺得厲害。
他清楚……
鄧布利多不是一個迂腐的人,但或許是為了避免自己再一次踏錯,對方在某些地方又顯得極有底線。
道恩深吸口氣。
他回想原著,雖然不清楚此時的鄧布利多究竟知不知道伏地魔附身在奇洛身上。
但管他呢!
道恩乾脆掀桌子道:“教授,為什麼不解開他的頭巾看看?或許會有驚喜也說不定。”
看著道恩的表情,鄧布利多臉色慢慢嚴肅下來:“你想說什麼,孩子?”
道恩迅速措辭,以一種符合邏輯的說明解釋道:
“教授,您將三頭犬這麼危險的東西放在城堡,是為了讓它守護什麼吧?而且,選擇三頭犬,而不是自己保管,就因為你想吸引某些家夥出來?”
鄧布利多不置可否地抿了一點紅茶。
道恩繼續說:“在這個年代,唯一能讓您如此費心費力的,估計也就隻有伏地魔了。”
“那麼……”
“想想奇洛身上濃重的蒜臭味,以及從不摘下的紫色頭巾……教授,您認為有沒有可能,伏地魔就附身在他身上呢?”
道恩死死盯著鄧布利多。
但他並沒有從那雙蔚藍色的瞳孔中看出什麼多餘的東西。
老校長放下杯子,張開嘴想說什麼。
但這時。
砰——!
校長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了。
“鄧布利多,對各個學院小巫師魔杖用閃回咒的檢驗結果出來了。”
斯內普當一隻蝙蝠一樣走進來,臉色十分難看:“我在斯萊特林,墨菲•艾弗裡的魔杖上麵,檢測到近期施展過神鋒無影的痕跡。”
“他會神鋒無影?”鄧布利多問。
“嗯,我教過他。”
斯內普簡潔說一句,臉色愈發陰沉:“而且,他也承認,是自己在二三樓的交接處襲擊了哈利。”
自己發明的魔咒被當成傷害莉莉孩子的武器,這一點讓斯內普出奇憤怒!
道恩在旁邊默默聽著。
他站起身,突然插話道:“等一下!有沒有可能是奪魂咒的原因?否則,艾弗裡為什麼要襲擊哈利?”
他並不是在為艾弗裡開脫,隻是想要直指奇洛,不願讓水被攪混而已。
“你說的很對,裡希特先生。”
斯內普聽到這話,陰翳地看著他:“艾弗裡的確告訴我,他被人用奪魂咒控製了……就在今天,你去找他的時候,從背後偷襲對他使用了奪魂咒!”
“什麼時候?”
道恩聽到這話並不慌張,一臉平靜地問:“艾弗裡說我對他使用奪魂咒是在什麼時候?”
“今天午飯過後,大約在一點左右。”
“那就不可能是我。”
道恩又看向鄧布利多:“教授,找到我的那個房間有一幅圖像,它可以證明,今天除了上課,我一直都呆在那裡。”
“一個圖像的證明不足為信!”
斯內普冰冷說:“能蒙蔽他們的方法實在太多了,簡單的一個混淆者就可以!”
他對道恩伸出手:“把魔杖給我,我要用閃回咒檢查一下。”
鄧布利多皺皺眉,不過並沒有製止……因為這一次,是全學院的小巫師都在接受檢查。
道恩自無不可地將魔杖遞上。
斯內普施展閃回咒,見使用的多是變形術,冷哼一聲將魔杖丟回。
“西弗勒斯,艾弗裡先生有說,自己是怎麼變成道恩模樣的嗎?”
“他說他不記得了,或許是複方湯劑?”斯內普隨口說,他覺著這個問題並不重要。
鄧布利多揉了揉太陽穴:“那麼,西弗勒斯,能請艾弗裡先生過來一趟嗎?”
他打開旁邊的櫥櫃,從裡麵拿出一個滿是磨損痕跡,盛放著半透明,且不斷流動介質的盆子,說道:
“我想,冥想盆可以幫我們搞清楚當時的場景。”
“我知道了!”
斯內普麵無表情,一甩袖袍就要離開。
但這時。
鄧布利多又叫住了他:“對了,還有一件事。”
麵對斯內普回望過來的眼神,老校長沉吟片刻,鄭重說道:“順便,幫我把奇洛帶到這裡,可以嗎?”
斯內普沉默一瞬,冷聲道:“這是你這些天做過最明智的決定,鄧布利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