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羽頷首抱拳:“那夜去東宮通報之後,屬下沒有耽擱,徑直又回了盛平村,屬下查到……”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回稟:“盛姑娘,並非如她所言,叫盛扶光,而是盛若華。”
“哦?”洛聞淵指尖輕輕扣了扣茶杯。
“她自小父母雙亡,吃百家飯長大,前些日子,卻因自身美貌,被村長家的兒子盛進覬覦,還……多次對她無禮。”
寒羽說到這,眸子染上怒意:“村長兒媳不巧看到二人單獨相處,那盛進硬說是盛姑娘蓄意勾引在先。兩人將此事鬨得人儘皆知,盛姑娘百口莫辯,投進自儘,又被村民救了起來。”
“啪!”
茶杯碎裂的聲音從書桌傳來,洛聞淵眼眸已釀著殺意,卻並未開口。
風影驚鴻二人更是憤憤不平,恨不得宰了盛進這個畜生。
“她,可不像會被逼得自儘的性子。”洛聞淵冷冷說道,誠然他亦氣憤盛進和他妻子的行為,但盛扶光怎麼可能到這種地步?
說完之後,三人也冷靜了些許。
“然後呢?”風影急急詢問。
寒羽一臉複雜,繼續說道:“她投井的第二日,就遇到了王爺,屬下昨日去查探之時,那盛進夫妻卻離奇失蹤……村長已經報官。”
“屬下偷偷潛入兩人家中,聞到了血腥味,以及……”
他看向洛聞淵,口齒清晰地說道:“一股淡淡化屍水的味道。”
洛聞淵眯了眯眼,回憶起那日,盛扶光那句“我還有仇未報。”
毋庸置疑,兩人失蹤之事,肯定出自她手,她不僅報了仇,還報得乾乾淨淨,連個全屍也不留,手真狠呐。
那她,三番兩次的救他,究竟為何?
此時在寒羽幾人的心中,盛扶光,容顏絕美,醫術超群,武功高強,手段更是毒辣。
她接近洛聞淵,接近王府,到底意欲何為?
驚鴻看著幾人一臉如蒙大敵的模樣,有些為盛扶光不平,他直接開口道:“那兩人也是該死啊,而且扶光要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做什麼還要救我們?”
此話一出,三人齊齊望向他,寒羽沉聲說道:“重點是你沒發現,村民口中的盛若華,性格懦弱,毫無自保之力,與我們接觸到的盛姑娘,完全是兩個人嗎?”
眾人都不由自主地想到昨夜盛扶光匕首一出,便見血封喉的場麵。
驚鴻張了張口,一時語塞,書房內一時之間有些死寂。
但他還是不死心,他想再和王爺說幾句扶光的好話,忽然抬起頭,卻在觸及到洛聞淵那張臉時,腦中靈光一閃而過,他眸子頓時亮了一瞬:“我知道扶光的心思了!”
還未等三人有所反應,驚鴻繼續興奮地說道:“她對王爺一見鐘情!”
說完之後意料之中的一支毛筆向他腦門砸來,洛聞淵咬牙切齒地說道:“你是不是想去喂馬。”
寒羽也白了他一眼,倒是風影,回想起今晨盛扶光的所作所為,鬼使神差地點點頭:“屬下也覺得有這可能。”
洛聞淵氣極反笑,很好,這兩個臭小子,早上就不顧他的死活,現下倒是完全投誠那個女人了。
風影冒著洛聞淵冷得凍死人的目光,硬著頭皮分析:“王爺您想想,你倆第一次相遇,她就施以援手為您解毒,之後更是固執地要進王府,昨夜,她還救了您和我們幾人。”
風影越說越自信,驚鴻更是頻頻附和,他搶過風影的話,說道:“今兒一大早,扶光連頭發都沒顧上梳,就直接來看望您。
得知您一夜未睡,飯沒吃,藥也沒換,更是急得她一包藥撂倒了您,讓你用膳換藥!
之後您睡著了,扶光還擔心您著涼,讓我們給您蓋被子。”
想起扶光那樣厲害又果決的女子,卻對他們王爺那麼上心,這不是愛是什麼???
寒羽瞧見風影和驚鴻一唱一和的樣子,目瞪口呆,他不過就是出去一晚上,發生了什麼?
洛聞淵更是一怔,那被子是盛扶光給他蓋的?
情不自禁,他又想起今晨那女人指尖撫過他眼角淚痣的模樣:“王爺這般好看,如何震懾敵方。”
那狡黠又帶著些魅惑人心的聲音,如在耳畔,洛聞淵輕輕閉上眼,將這些繁雜的思緒拋開,寒聲道:“找人好好盯著她。”
三人對視一眼,齊聲道:“是。”
寒羽他們離開後,洛聞淵吩咐下人備浴,他沒有找人近身伺候的習慣,那小廝備好熱水之後,便躬身退下。
洛聞淵抬手解開衣帶,玄色外袍順著如削的肩線滑落,正欲脫下最後的裡衣,目光卻忽然掃過右肩,他垂下頭,伸手覆上盛扶光為他包紮的地方。
片刻後,心中暗自驚歎,她這手藝,竟比軍營中那些大夫還要好。
洛聞淵眸色微沉,她連這種戰場上外傷包紮的法子都會……
燭火在屏風後搖曳,將氤氳的水汽染上一層暖色。洛聞淵抬腿跨入浴桶,水麵隨著他的動作蕩開細密的波紋。,
他的身形在霧氣中若隱若現:肩背寬闊如刃,腰身卻收束得窄,肌肉線條緊實流暢,水珠順著他的頸線滑落,途經鎖骨凹陷處,又滑入水中
那些傷痕錯落分布,有的已經泛白,有的還帶著淺淡的紅,似是美人帶煞。
危險,卻誘人深陷。
盛扶光在王府待了幾日,發現一件事情:這王府眾人,除了洛聞淵,全都苦女主楚瑤久矣。
很多細節原著並沒有著墨,盛扶光稍一打聽,才知道洛聞淵為了楚瑤做了多少傻事。
他少年英才,二十二歲就被封為攝政王,同年第一次初見楚瑤,便一見鐘情栽得徹底,從此一發不可收拾,先是一廂情願求來了婚約,後被楚瑤當場羞辱拒絕。
她一心戀慕洛雲起,在他的有意無意的挑撥下,楚瑤愈發討厭洛聞淵。
但洛聞淵無怨無悔,但凡有什麼稀罕之物,他都第一時間搜羅來送給楚瑤。
楚瑤被洛雲起利用,在軍營安插他的眼線,又多次害他身陷險境,但他每一次都毫不猶豫的自願踩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