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蕤臉頰漲紅,拉著衣擺往下扯:“救救救……你先給我清醒一點!”
細瘦的胳膊顫抖著貼上黑蛇的蛇身,溫暖的白光自掌心中湧出。
劇痛被安撫,黑蛇安靜了許多,眸中多了點清明。
麻醉針終於發揮了它應有的作用。
黑蛇用儘全力揚起頭,吻部在嬌軟的紅唇上一觸即分,然後軟綿綿的倒在地上。
衛蕤婆娑著唇,表情有點古怪:“這是……蛇吻嗎?”
【叮!當前解鎖攻略對象黑蛇謝淵。】
【謝淵
好感度:60
獸形種族:黑蛇(?)
狀態:患病中(血脈混亂)
當前實力等級:b
潛力等級:sss
可進化方向:龍
天賦能力:??(請宿主自行解鎖)】
“好感度60!第一次見麵居然能給我這麼高的好感度,”衛蕤宣布,“我喜歡這個攻略對象。”
她一心二用,研究起謝淵的麵板。
血脈混亂。
怪不得這個攻略對象在發瘋呢。
在科技發達的獸人帝國,血脈混亂是最可憐最無解的病,因為這病來自獸人的父母。
不同種族的獸人可以以人形結合並且誕下後代。
幼崽會在父母的血脈中擇一表現。
比如擁有雀類血脈、獸型為貓的雌性和擁有狼類血脈、獸型為羊的雄性結合,誕下的幼崽會在成長中逐漸表現出四者之一的獸型。
通常來說,越強大的血脈越容易表現。
但若體內不同獸類的血脈強度相當,會有極大概率血脈混亂。
這就是為什麼帝國中獸人們對於高等級的雌性、雄性趨之若鶩,他們不希望自己的後代患上這種痛苦又可憐的絕症。
衛蕤仔仔細細打量著眼前的黑蛇,發現他的頭部並不完全是蛇的樣子,額頭有凸起。
還有眼睛,並非豎長蛇瞳,而是圓潤的鹿一樣的眼睛。
這代表著在謝淵的體內,黑蛇血脈略占上風,但並不能壓製其他血脈。
每隔一段時間,其他血脈便會在身體內翻湧,試圖撕裂軀體,那痛苦足以讓最堅強的獸人寧願以死解脫。
衛蕤輕歎一口氣,收起治愈天賦,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
“我這個治愈天賦能救是能救,但要完全治好,得等到猴年馬月呀?”
【叮!開啟宿主成長輔助功能——】
【當前治愈等級:1級。】
【通過治愈其他獸人獲得治愈經驗,滿100點即可升為2級。(注:無法在攻略對象身上獲得治愈經驗)】
“太好了,還可以升級!”衛蕤拍了一下手。
她完全可以在這個星球開一間診所,既能刷經驗,又能掙錢糊口(雖然並不差錢),一舉兩得~
關閉麵板之前,她習慣性掃了一眼攻略對象們的現好感度。
謝淵,60。
赫連覺,73。
等等,明明她都不在臉前了,大祭司的好感怎麼又降了?
……算了,管不了。
再次看向黑蛇,隻見巨大的身形逐漸縮小,最後變成了一個瘦削的少年——沒穿衣服版。
衛蕤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
耶……不是,剛成年就這麼驚人嗎?
她硬著頭皮,從空間鈕中取出一件長裙子給少年蓋上。
沒辦法,獸皇陛下總不可能未卜先知的給她塞上雄性的衣服。
隻能委屈一下謝淵了。
做完這些,她也實在累的不行,索性拉過少年的胳膊當枕頭,躺下睡覺。
當然她沒有忘記給兩人套上一個保護罩。
睡前她美美的想,好感度高達60,很快就能攻略滿了。
然而,當她睡飽一覺醒來後卻懵了,我那麼大個攻略對象呢?怎麼不見啦!
……
帝國中央星。
“今日頌福結束,各位請回。”
信徒們紛紛起身,對白狐大祭司道謝,前後走出神殿。
神殿大門緩緩合攏,今日不再接待任何人,但神像下白狐大祭司一動不動,似乎在等待什麼。
噠噠噠……
銀白的鹿踏月色而來,輕輕一躍穿過花窗,落在神殿中,變做了人形。
“找我來何事?”
鹿族雄性獸人目光冰冷,雙手纏滿繃帶,一身黑色機車服包裹身軀,仿佛是個獨來獨往的暗夜刺客。
事實上他的身份也並不光明。
帝國通緝榜榜首的星際海盜,聞無歸,正是他。
“替我殺一個雌性,她叫衛蕤,是帝國大公主,現在在厄召星。”
赫連覺聲音平靜,藏在袖中的手掌卻青筋暴起,不斷顫抖。
伴侶契約已成。
他不能傷害伴侶,也不能有任何傷害伴侶的意圖,否則契約會反噬自身。
“這雌性我聽說過,並非你的仇人。”
聞無歸歪了歪頭,眼眸微動,掃視赫連覺。
“呼吸急促、體溫升高、有明顯的忍痛表情……你跟她結婚了,現在正在發情。”
“我去殺了你的伴侶,你也會死。”
在恐怖的觀察力麵前,一切隱瞞都是徒勞。但赫連覺並非隱瞞,隻是習慣什麼都不表現出來。
至今回憶起當日發生的事情,他心中都殺意洶湧。
誰能想到,衛蕤居然會強迫他結下伴侶契約,然後直接離開中央星,讓他報仇都無處尋路。
“不會死。”赫連覺緩緩勾起唇角,白綾覆眼一並遮去所有表情,隻聽聲音冷然,“我已經……死過一個伴侶了。”
聞無歸道:“瘋子。”
他轉身跳上花窗,縱身一躍,消失在陰影中,隻留下一句:“但願你還能撐過去。”
神殿內再無外人,赫連覺發出低低的悶哼,手撐在講台上,不讓自己狼狽的倒下去,又將白綾隨手扯掉,丟在地上。
隨著動作,寬大的衣袖滑落,往日尋常的摩擦,如今儘數化作不可承受的顫栗。
發情期的欲望與來自契約懲罰的痛苦交織,赫連覺額頭冷汗滴落,眼尾燒紅,眸中被逼出了淚水,目光卻冰冷厭惡。
他患有發情期紊亂,成年後沒有發情期。
那些獸人想看他發情的樣子,就給他找來了一個雌性,強迫他們簽訂伴侶契約。
擁有伴侶後,仿佛為了彌補錯過的發情期,他的發情期來勢凶猛,時間極長,反應極其劇烈,因此也醜態畢露,滿足了那些獸人的惡趣味。
每一次午夜夢回,他都會回到那個透明的房間。
未成年的小伴侶感受到他的痛苦,隔著門板嗚嗚咽咽地哭,鬼影一樣的看客站在玻璃牆外,將他的每一絲窘態都收入眼底。
直到他的小伴侶死了……
他終於從無止境的噩夢中逃脫出來,將過去通通埋葬。
不管衛蕤是抱著什麼目的強迫他結成契約的,他絕不允許自己再變成那副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