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悅打了個折,但奈芙的心情仍然很好。
身處一個存在神秘學、存在超凡力量的世界,雖然對現實側的攻擊仍然心存敬畏,但相對來說,神秘側的力量明顯更加詭異,讓人難以防備。
但高興隻停留了幾秒,奈芙很快意識到,這種防禦其實是非常不詳的——空白畫布會為她擋去來自神秘側的力量,而她隻要回到那片純白的空間,現實側的力量也無需擔心,但問題是……
這樣的她,和藏品到底有什麼區彆?
而且,從尼姆的描述來看,他們的能力指向,恐怕根本就是空白畫布而不是她!
這個認知讓奈芙非常的不適,藏品聽起來固然不那麼像複活後手,但作為毫無自主權的藏品,本身也意味著任人拿捏,尤其是在當她已經走上這條途徑的當下,這個消息隻會顯得更糟,因為她已然有了成為複活後手的資格。
說不定那位舊日就覺得,在藏品身上複活是個不錯的體驗呢……
這個可能然後奈芙感到恐懼,她收束思緒,同尼姆告辭。
接下來的時間裡,奈芙不再全天候地泡在圖書館裡,她選擇了騰出上午的半天去進行格鬥練習——現在的她,真在野外遇見了什麼,恐怕也隻會在原地乾站著。
娜拉妮在第二天似乎就調整好看狀態,奈芙結束格鬥訓練時路過教室,發現她毫無異常地出現在了課堂上,神情溫和,看不出半點悲傷。
奈芙懷著一種敬佩的心情離開,繼續她平靜的日常生活。
那天的阿蒙似乎隻是她的幻覺,奈芙沒再遭遇過阿蒙的任何試探,哪怕她格外注意,時常利用空白畫布進行自我檢查,也沒有發現任何痕跡,有那麼一瞬間,奈芙甚至考慮過要不要去把那麵鐘拆下來看看。
我要是把它帶進空白畫布……
然後,奈芙就謹慎地放棄了。
她對空白畫布的掌控力非常微妙,尼姆的幾次提醒讓奈芙意識到,她同空白畫布之間確實存在某種神秘學聯係,並非取走空白畫布就能切斷這份聯係,但她麵臨的對象是阿蒙,“偷盜者”途徑的天使之王,奈芙懷疑,對方也許能取走這份聯係。
此刻,阿蒙沒有動手的當下,奈芙絕不會去主動挑釁,她甚至連在那麵鐘麵前打開靈視的勇氣都沒有,畢竟在奈芙的印象裡,有一個詞從各個角度來說都很適合用來形容阿蒙。
——跗骨之蛆。
……
新一周的塔羅會並無異常,奈芙在會上求購了迷霧樹人的真實根莖和至少60毫升的相應汁液,外加斜紋黑豹的全部脊髓液,這是“魔術師”魔藥的兩種主材料和相應難獲取的輔助材料。
小“太陽”表示自己能找到迷霧樹人,但需要先晉升並且加入巡邏隊,並且表示自己希望得到一件能夠提升實力的武器。
“正義”奧黛麗表示自己需要“心理醫生”的魔藥配方,對於這份魔藥配方,奈芙實際上隻知道主材料,雖然能在月城拿到相應的魔藥配方,她知道月城有著“精神分析師”,這是“心理醫生”的古稱,而且這並不會太多影響到劇情。
——在後續的劇情裡,邪紋黑豹的脊髓液由“倒吊人”阿爾傑提供,而奧黛麗獲取魔藥配方的途徑,則是“心理煉金會”。
她告訴“正義”奧黛麗,如果一切順利,自己下周就會帶來“心理醫生”的魔藥配方,又在她驚喜的眼神中望向“倒吊人”阿爾傑,告訴對方自己隻知道主材料,並不清楚輔助材料。
——“神棄之地”可扮演不了“水手”,這一整條途徑,月城都不曾擁有。
克萊恩在塔羅會上以愚者的身份頒布了刺殺因蒂斯大使貝克朗·讓·馬丹的任務,因為事先知曉劇情的緣故,塔羅會上的奈芙仍然缺乏應有的情緒反饋,隻是在“倒吊人”阿爾傑介紹完局勢後,告訴他們這位大使是序列6的“陰謀家”,並介紹了“陰謀家”擁有的能力。
稍作停頓後,奈芙又狀似無意地掃了愚者先生一眼,告訴他們貝克朗還有位序列5的助手,是個來自“占卜家”途徑的“秘偶大師”。
“正義”小姐為奈芙的詳細情報給出了1000鎊的高價,而奈芙的眼神暗示讓克萊恩心頭一跳,意識到這可能就是之前她不曾細說的那個“非常巧合的方式”,至於這個巧合是如何誕生的,克萊恩也輕易就想到了——他大概要麵臨一個序列5的刺殺。
這可真是……
於是,塔羅會結束後奈芙再一次被克萊恩單獨留了下來。
“他會派一個序列5來刺殺我?”克萊恩緊張兮兮地問道,“我要怎麼打贏一個序列5?”
看得出來,他很想抄一下未來的自己的作業。
一點讓人安心的提示是理應被允許的,奈芙衝他露出了一個安撫的笑容,溫和答道:
“今天晚上,勇敢者酒吧裡麵有一場屬於非凡者的聚會,你可以在裡麵得到我主的庇佑。”
“……?”克萊恩的眼神變得警惕起來。
奈芙唰的一下綻放出笑容,她失笑著搖頭:
“我早跟你說過了,我沒有瘋……好吧,你可以去買那個‘傾聽者’的非凡特性,我主的囈語雖然危險,但確實蘊藏著知識,你的精神抗性足以抵抗那短暫的接觸,無須擔心瘋狂。
“當然,這並不能真正意義上讓你有能力對付一個序列5,哪怕這個序列5有些過於莽撞,你還需要一個真正的非凡者作為幫手,因此,周三的晚上,你得再去一次勇敢者酒吧。”
克萊恩記下這兩個時間,神態顯得安心了不少,他望向似乎什麼都知道的奈芙,笑了笑道:
“雖然你似乎並不需要,但我還是想確認一下……你需要羅塞爾的日記嗎?”
奈芙望了克萊恩一眼,半轉著腦袋答道:
“需要,但也不需要……呃,這個答案在你聽來,會不會顯得很莫名其妙?”
“顯而易見。”克萊恩以一種極為冷漠的態度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