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停車場溫意才發現今天的車不是司機開的,也不是那輛經常來接他的賓利,而是一輛通體黑色,燈光下閃著光澤的更年輕化一些的瑪莎拉蒂。
黑色的車體停在原處,越靠近越讓人帶來壓迫感,和它的主人一樣,端莊克製的優雅。
她走得極慢,腦中閃出在社交軟件上看到的位置問題,開始糾結思該坐在前排還是後排,要不然還是自己打車吧。
“有哪裡不舒服嗎?”
沈先生的聲音響起,溫意抬起頭才發現她磨蹭的落了好長一段距離,他已經打開副駕駛的門站在那裡等她。
快跑幾步,她喘著氣:“抱歉,沈先生。”
她低著頭,披散著的長發落在肩頭,隱約可見的微微泛紅的臉頰,聲音輕柔。
想起她讀書時的模樣,沈聿舟的心猛地緊縮。
夜半三更,路上幾乎沒有人,車沒往福苑開,一路行駛到醫院附近的一家酒店停下。
他本不該自作主張把她帶到這裡來,但剛剛家裡那一遭,他自覺不該讓人再回去,也不該讓人獨自待著。
他本可以讓陶知璿帶她來,但他沒多想,行為快於想法,先一步說出了帶她來休息的話。
溫意受了驚嚇,一上車舒適的溫度讓她頭腦發沉,靠著車窗就沉沉地睡過去。
沈聿舟等了半個小時見她沒有要醒的意思才輕拍她的肩膀叫醒她。
溫意迷迷糊糊睜眼,眼前的一切都像是蒙上了薄霧,她腦中混亂一時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再看到沈聿舟的臉時又生出迷惑,她還當是那天一回頭人已經走了,不過漸漸她意識回籠,沈聿舟的臉也清晰起來。
她慌忙解開安全帶:“抱歉沈先生……”
怎麼會睡過去了。
溫意自責在沈先生麵前失禮。
她又開始擔心沈先生會嫌棄自己沒有禮貌。
沈聿舟視線落在她臉上不動聲色,她滿臉慌張,她好像總是這樣,總在擔驚受怕。
“不著急,慢慢來。”
柔聲的安慰反倒讓溫意如油熬煎。
他那樣優雅,更顯得她冒冒失失。
溫意慌亂地拿衣服,沈聿舟已經過來開門。
他從她手裡接過袋子,帶著她往樓上走。
站在酒店房門前,溫意緊張地摳著手心。
怎麼會到酒店來。
“這是房卡,我的房間在你隔壁,有事可以來找我。”
他在這裡有一套長租房,不想回萬華的時候會在這裡短暫的住一兩天換換環境。
也是因為這裡對客戶的隱私保護的很好,他和她一同出現不會對她造成影響,他才帶她來。
沈聿舟說得坦蕩,他垂眸看向緊張得臉都發紅的小姑娘,不作聲靜靜地等她回答。
“謝謝沈先生。”
溫意自覺誤會了,臉頰有些發燙,飛快從他手裡接過房卡。
小姑娘太過單純,他一眼就能看出她在想什麼。
看著她動作迅速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沈聿舟一哂,嘴角揚了揚。
這是一間大套房,空間很大,比他們的出租屋還要大,用著奢華的裝飾,屋頂一個巨大的水晶燈閃著光澤。
溫意爬上床,床也軟軟的,窩在當中有點像她幻想中的媽媽的懷抱。
不知不覺又沉沉睡過去。
一夜做了些亂夢,夢見沈聿舟問她要不要一起睡,禁欲至極的男人突然開口問這話,嚇得她在夢裡隻敢呆呆看著。
早上醒來天剛朦亮,過了好一會酒店的叫早服務才到。
溫意洗漱完,找到昨晚送過來的衣服。
高級的麵料,她學的服裝設計專業,這樣的羊毛麵料她隻有了解,真正摸到了才覺得驚歎。
衣服太貴重她有點不敢穿但她身上隻有睡衣,這麼出門也不是辦法,想了想最終還是把衣服換上。
剛換好有人來敲門。
是昨晚在醫院見到的女人。
她見到溫意先是一笑開始自我介紹,很簡短:“陶知璿,沈先生的助理,你可以叫我璿姐。”
“璿姐。”溫意溫聲叫她。
陶知璿算是知道自家老板為什麼會有好感了。
溫婉江南派嬌俏美人,說起話來也軟糯糯的,這誰看了不心疼。
“衣服合身吧。”
“合身的。”
今早,老板臨走特意交代讓她帶小姑娘去吃飯,她以為小姑娘昨夜受了驚嚇會賴床,沒想到起得這麼早。
“跟我下去吃飯吧,吃完飯我送你去醫院,吳教授醒了。”
“好。”
溫意乖巧跟著她去樓下餐廳。
餐廳裡人不多,溫意拿了些麵包和一杯牛奶坐到陶知璿對麵。
陶知璿很健談,閒聊著她了解了溫意的生平,工作,情感狀況。
陶知璿有電話進來,話題停歇了一陣,等她回來溫意猶豫著開口問她:“沈先生不在嗎?”
他昨晚和她一起來的酒店。
“沈先生回公司了。”
陶知璿回答完,端起咖啡杯又放下,安慰似的問她:“昨晚是不是嚇壞了。”
溫意點頭,她實在是不敢想再遇見一次會怎麼樣,她那時心臟都快蹦出來了。
“已經沒事了。”陶知璿安慰道。
她早上去醫院,醫生說幸虧當時初步急救及時,後麵送過來搶救才這麼順利。現在再看眼前的小姑娘,陶知璿隻覺得她不得了,當時那種情況就她一個人還能硬扛著處理下來,這樣的心理素質乾什麼都會成功的。
吃完飯,陶知璿送溫意去醫院。
“璿姐再見。”到了停車場,溫意跟她告彆。
“再見。”
送走溫意,陶知璿發信息給老板告訴他人已經送到了。
沈聿舟回信息過來問:【人還好嗎?】
昨晚她過來,小姑娘的臉慘白的跟見了鬼一樣,臉上還掛著淚痕,渾身止不住地在抖,她跟她說話,小姑娘的語氣都發飄。
今天早上再見就好多了。
她如實回答完才離開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