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小浩難得起了個“大早”下樓取回了快遞。
“師父,有個快遞我不知道是不是你的。”小浩猶豫著遞給了我一個包裹,因為我很煩快遞員大早上給我打電話,所以便把快遞預留的手機號都改成了小浩的電話號。
拆快遞的樂趣對我而言還是有的,便沒多說什麼,示意小浩把快遞扔床上,他也會意的照做。
我的藥勁兒還沒過,但有點期待盒子裡是什麼。
“襪子?美少女戰士?”我疑惑地自言自語。
夢馨已經消失三個多月了,我不可能還買這種可愛的東西呀。
前兩天是一個粉色的鼠標墊,緊接著又是這麼個東西,我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性取向真的發生了變化,但比之前更加昏昏沉沉的精神狀態,讓我沒辦法以理性的思維去分析這些事情。
對了!昨晚跟誰喝的酒?
我認真的回憶著,得出的答案居然不是喝鋼子他倆?
三年前,我從南方回老家之後,第一年就跟那群人斷交了,能讓我安心喝酒的隻有他們倆,再就是在家跟一杯倒的小浩喝點,我沒有多餘的社交呀?
想到這裡,我的腦子開始疼了起來。
我開始用我引以為傲的“商業思維”去理性的角度分析:今天沒有宿醉,我不可能斷片。
那昨天又是跟誰喝的酒?
我翻看起喝老曹他倆的聊天記錄
他說答應我解決夢馨的事情,這是真的,但是為什麼是昨天晚上?
難不成我真的喝斷片了?
但斷片的話,第二天,也就是今天我都會很頭疼呀,今天怎麼什麼感覺都沒有?
不信邪的我給我們仨建的微信群留了個話:“今晚喝點。”
我心想,反正大家也是“過周末”的人,今天剛好是周六,就算昨天的事情我斷片了,今天再張羅一頓酒也不至於讓他們起疑心,雖然我不想這麼騙自己,但就是不想讓他們發現。
“譚妹子張羅,咱們必須給麵子!我準時到!”鋼子突然對我的新稱呼是怎麼回事?
“那必須給給麵子啊!備好酒!”老曹也附和著說。
一時間反倒給我弄得不知所措,但唯一敢確定的是,我必須抓住今晚的機會,好好跟他們“攤牌”——既然喜歡跟我炫耀他們多懂玄學,那今晚就把我真實發生的事情給解決了!
整個一下午,我都在研究晚上要怎麼讓他們快速理解我的遭遇,鋼子不用說,本來專業學佛的就知道很多辦法,老曹也因為李姐的經曆開始入門玄學,現在經常自稱經曆過大多數“修行人”所不具備的能力,而我在夢中也真真切切的看到了那個被雷電照亮的“黑龍”,沒什麼可懷疑的。
約定好了五點開喝,他們都提前到了我家,酒菜自然都備齊了,一開始,他倆在開著我的玩笑,我肯定是心不在焉,因為心裡隻有一個目標:把我的事情給解決了。
“譚妹子現在越來越直接了哈!?”鋼子開著似有似無的玩笑暗示著老曹。
“那必須的。”老曹又是附和了一句。
我沒管他們的暗示直接進入主題,便懇切的說:“我是有事相求。”
他倆對視一眼,微微一笑,我也沒繼續追著說,大約過了兩分鐘,老曹率先打破了我們相處這麼多年難得的僵局:“我倆知道你肯定有事,不然不可能連喝兩天。”
“連喝兩天?”本能告訴我昨晚肯定是喝他們一起喝的,但為什麼我沒有印象?
果不其然,他們的笑聲此起彼伏,這種拖著我的談話節奏讓我非常不爽。
“行了不跟你扯淡了,”老曹拿了我一根煙,點燃,然後說,“昨天你不是都說了嘛,讓我們幫你解決夢馨的事情。”
“啥?”我有點受寵若驚的樣子,開始努力的確認昨晚到底我們喝沒喝酒。
鋼子看了看老曹,收住了想笑的表情,對我說:“譚總,我倆不是不知道你現在什麼樣,但是吧,有些因果要你自己承受,看著你現在這麼下去,我倆可能也沒啥辦法,隻能說儘力。”
這話我聽進去了,但還是很反感,我不承認除了失去夢馨這個依靠之外,就變得很廢物,於是也不顧多年交情,冷冷的回他一句:“我現在變成什麼樣?”
隱含之一是,我怎麼就變成你倆說的那麼廢物?
可沒想到又惹得他倆一陣大笑,要知道,我的生活裡是不允許被這麼嘲諷的,我沒家庭的資源背景,也沒牛逼的朋友幫襯,今天的一切,今天比大多數同齡人都好的生活都是靠自己拚來的,僅存的自尊是不可能讓他們這麼說,更何況是我認為最親的兄弟,他們應該更了解我的苦衷才對。
而我腦中一切的反感都止於他的一個善意的提醒:
“你看看你可愛的襪子”
我低下頭瞄了一眼,整個人都愣住了。
是什麼時候的事?
這雙襪子不是被我隨手丟在衣櫃了?
“你再看看你的酒杯。”鋼子繼續提醒著我,那語氣完全不像平時跟我開玩笑的語氣,很明顯有告誡的意圖。
粉色的貓爪杯!?
老曹也跟著補了兩句:“你昨天還跟我們炫耀你新買的粉色鼠標墊、粉色拖鞋、粉色床單,全都是小姑娘才喜歡的東西,你忘了?”這一番話讓我腦子瞬間變得空白了起來,好像失去得記憶突然被敲了出來一樣!
這些東西不是我喜歡的呀?
是什麼時候買的?
為什麼我會忘記?
“你有沒有有發現,以前,你是客觀的聊夢馨的故事,而現在”鋼子試探的說了一半,老曹既是打斷,也是補刀的說了一句讓我一夜未眠的話:“而現在,所有以前夢馨的喜好,在你的嘴裡說出來,都變成了‘你’!”
“所以,”他們突然陰沉下來盯著我,問,“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