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這時候的規定,因公殉職按照當時工資標準,一次性補償二十個月工資。
如有未成年子女,按照每月十五元,補償到子女十八歲。
當時張學強十七,正好補了一年供養親屬撫恤金。
兩邊加一起,總共兩千六百八十塊零頭忽略,這筆錢在此時,可算是一筆巨款了,足夠買下兩個不小的四合院。
有了這筆錢,收酒大業就能繼續下去,再加上零打碎敲的賣點票券,手頭會寬裕得多。
張學強在那些繁雜的條目下簽完字,拿到了兩個鼓脹脹的牛皮紙大信封,和一張證明單據。
一個裡麵裝著二百六十八張大團結和一些毛票,另外一個裡麵裝著仨人一年的配給票券。
出納讓他當麵清點,他也隻是做了做樣子,然後就立刻塞進了懷裡。
其實是立刻放進了空間倉庫,隻為了試試,這年代的票券放進去,能不能引起白霧的反應。
意識進入空間,看到的效果讓張學強隻撇嘴,果真是沒猜錯。
二百多張大團結進去後還讓白霧退了一點點,可那些票券進去後白霧壓根就沒有任何反應。
其原因很簡單,此時的票券在未來就是廢紙。
出了財務大門,王伯伯要去拿推薦信,讓他等著。
張學強卻拉住了王伯伯,回到了辦公室。
他拿出那個裝著票券的信封,裝模作樣地留下一小半,將剩下的連著信封一起塞給了王伯伯。
“強強,這是什麼意思?”
“我從小大手大腳的,您又不是不知道,我怕這麼多票在手裡亂花,您是我長輩,幫我保存著能行不?”
王伯伯恍然,扶著張學強肩頭道,“好,伯伯幫你存好,等你去學校的時候給你,好了,你坐會兒,我去拿推薦信!”
封推薦信是必須要拒絕的,剛才一路上,張學強也想好了理由。
於是裝著羞赧笑道,“伯伯,上大學是好事,可我經曆了那場變故之後,再也沒心思鑽研課本了。
我現在滿腦子都是務實,想學一門手藝!”
王伯伯皺起了眉頭,臉上帶著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怒色,也有一些理解張學強境地的釋然。
他遲疑道,“想學手藝倒是務實,可那麼好的機會你就浪費了?
大學畢業再回咱們單位,至少是個小乾部啊,我和你爸拚了這麼多年,還不如人家剛起步呢,你可想好了。
要不這樣,推薦信我先幫你拖著,等過完年咱再商量,你也好好想清楚!”
現在了離著過年還小二十天呢,王伯伯的話裡也算是留下了足夠的緩和餘地。
張學強也沒再硬推辭,省得傷了人家的好心,同時他也在考慮,決絕了推薦之後,能否再要點彆的好處,或者是用這個推薦名額換點好處,哪怕是人情也行。
聊完了正事,王伯伯還要讓他留下吃午飯,說是大食堂裡的紅燒肉和土豆燒牛肉不錯。
王伯伯家裡也不富裕,張學強更不想占這個便宜,找了個借口推辭掉了。
他打算過年前再去王伯伯家看望看望表達一下感謝。
一件事辦完,還拿到了這麼多現金,張學強心裡輕鬆不少,帶著三亮直奔他們轄區派出所。
路上張學強起了心思,將那張證明領取撫恤金的單據放在空間的辦公桌上,拿出了一瓶消字靈,將上麵的日期改成了重生那天一月二十三號。
這樣就算是王愛軍再找麻煩,自己也有了足夠的借口。
離著麵口袋胡同不遠,就是轄區派出所,遠遠地能看到一個掛著白漆黑字牌子的灰撲撲院落,月亮拱門口還停著兩輛偏三摩托。
張學強琢磨著措辭,停在了人家摩托車旁邊,讓三亮繼續候著,自己向大門裡走去。
剛剛進月亮門,迎麵鬼鬼祟祟走來一個半大小子,正是院裡的帽頭,後麵跟著一個傳達室大爺,像是哄雞似的把他轟出來。
“去去,這裡也是你來的地方,皮子癢了吧,快走。”
帽頭一步三回頭,“哎,劉老頭,我就聽聽,不是說人民群眾都有知情權嗎!”
劉老頭一瞪眼,“再不走就留下吃窩頭。”
帽頭這才抱著腦袋跑出來,差點和張學強撞了個滿懷。
“強哥,哈哈,你也來了!”
張學強一頭霧水,拉著他先出了月亮門,這才問道,“什麼情況啊?”
帽頭滿臉奸笑,湊到張學強耳邊,還用手擋著嘴巴說道,“哥啊,碎嘴子今兒被抓了,哈哈,那個新來的片兒警擰著他走的,看架勢得斃了!”
什麼事啊就斃了,這孩子的腦回路也沒誰了。
帽頭繼續說道,“這不,我就來聽牆根了,打算你回來的時候給你說說,那老不死的不讓我進去,下次他再來補胎我用吐沫給他粘,哎!”
張學強沒好氣地彈了這小子一個腦崩兒,“上這裡來鬨,你是真打算在這吃年夜飯啊,一邊呆著去。”
帽頭縮頭捂腦袋,連忙叫不敢了。
“張,張學強,你來得正好,我正打算去找你呢!”
一身藍色棉衣的王愛國正從裡麵走出來。
張學強挺著腰杆迎上去,“怎麼,王同誌又要調查什麼情況?”
王愛國撓著下頜的絨毛憨笑道,“根據你提供的情況,我們剛才提審了計得草,他交代確實是因為嫉妒造謠,這不專門通知你一聲。”
張學強心裡好似打開一盞二百五十瓦的燈泡,徹底敞亮了,隻要自己洗乾淨了嫌疑,就可以放開手腳大乾了。
“王同誌謝謝,謝謝你,你是真正的人民衛士,我回頭給你送個錦旗!”
這年頭就興這個,惠而不費,還能拉進雙方關係。
王愛國稚嫩的臉頰都紅了,連連擺手,“不用,真不用,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我找你還有一件事,就是計得草他這種情況也不是大事,更沒造成什麼損失。
我們研究以後,打算批評教育一下,再讓他給你賠禮道歉,你也大度一點,原諒他得了。”
張學強腦袋搖得像是撥浪鼓。
原諒他?開玩笑啊,這小子差點把張學強整進去,張學強恨不得斃了他,能輕易的放過?
對這種人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你保不齊他哪天再來一出更毒的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