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何為君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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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葉夏顯然還沒發覺自己抓到龍鯉這件事,已經被人發現了,還在水裡摸魚。

“小姑娘,哪個是葉夏啊?”這是一道厚重的聲音,從岸邊傳了過來。王朱正坐在一塊石頭上看著葉夏摸魚,聽到聲音後,轉頭望去,看到一個五短身材的莊稼漢子,手裡抓著一個魚簍,看到魚簍的一瞬間瞬間豎瞳亮起,但很快又變回原樣。淡淡道“你找葉夏乾什麼?有事嗎?”

漢子摸著頭說“我叫李二,我師傅跟我說有一個叫葉夏的孩子抓到一隻龍鯉,讓我給他送個魚簍。”

王朱眼睛一眯“你師傅怎麼知道他叫葉夏,還知道他抓到一隻龍鯉?”

漢子摸了摸頭,尷尬道“那啥,,,我也不知道他怎麼知道的,就讓我過來送魚簍而已。”

看到漢子的神情不似說謊,她用手指了指正在葉夏在的位置,此時已經沒人。這時她感覺到肩膀被人拍了拍,轉頭望去是葉夏聽到他們談話的聲音就走了過來了。

“你就是葉夏吧,這個魚簍你拿著,那條龍鯉不簡單,得用這種特質的魚簍才能抓得住。”說著,將魚簍遞給了葉夏。

葉夏卻並沒有接住。隻是說道“楊老先生已經知道了?”漢子摸了摸頭,又點了點頭“你放心,我師父和我都不會害你的”似是怕被誤會,漢子連忙解釋道。

“還有我叫李二,我也住泥瓶巷,如果後麵這個有問題,隨時來找我。”李二拍了拍胸脯,怕葉夏不相信他。

葉夏見李二已經將話說到這種地步,也不再扭捏,直接接過了龍王簍。“那就多謝李叔叔了。”

李二見他接過了龍王簍,完成了師父交代的事情,臉上也輕鬆了許多,笑道“你和那個陳家小子以後可以跟我過來練拳。”

“敢問李叔叔,這也是楊老先生交代的?”葉夏好奇問道。這不符合他對楊老頭的認識。

“不是不是,這是我的一點私心,陳平安他娘親和我家媳婦兒關係還可以,這次熬過了這劫,以後可能會被那些幕後人下手,所以我讓你倆來練拳。是想讓你倆能自保,而且幕後人想要動手,也得過了我這關。”李二擺了擺手,道明原因。

聽到李二這關心之意,葉夏立馬學電視劇裡麵拱手道謝“晚輩在此替陳家感謝李叔叔。”

“你這都謝了兩三次了,可彆謝了。”李二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之前這孩子爹出事的時候其實我是想過出手的,但是我師父不讓,不過你也彆怪我師父,他這麼做一定有原因的。”

“自然不會。”葉夏回道。“那行了,我該回去了,不然我婆娘又要罵我了。”李二想到了自家媳婦兒的潑辣模樣,脖子一縮,飛快離開了這裡。

看到一個九境武夫如此模樣,葉夏和王朱都笑了起來。

“你知道這是什麼嘛?要不要我告訴你。”看到王朱一臉,你快來找我,找我我就告訴你的表情。葉夏也不願意掃了她的興致。

“這是啥魚簍啊?我看著也沒啥不同啊?”葉夏裝作無知的樣子問王朱。王朱顯然開心了起來“你這都不知道。我來告訴你吧,這可是龍王簍!對蛟龍之屬有些先天壓勝。這個還是品質上佳的,用來裝你那條龍鯉綽綽有餘了。”王朱一臉得意之色,仿佛在說,我厲害吧,快來誇我!

看著王朱一臉傲嬌的表情,葉夏有些嘴角抽搐“這小母龍是不是腦袋也變成五六歲了?還是擱這裝嫩。”但還是附和道“你怎麼知道的,這麼厲害!”

聽到葉夏的恭維言語,王朱顯然很是開心,“那當然,也不看看本姑娘是誰!”

對此葉夏隻能嗬嗬兩聲。看向一旁已經上岸的陳平安,“走吧,平安,回家燉魚湯喝。來比一比誰先到家,我數三聲,三,一,跑!”還沒反應過來的王朱和陳平安看到前麵跑出去老遠的葉夏,一臉呆滯,然後趕忙追了上去。

“陳姨,我回來啦!嗯?!齊先生!”滿頭大汗的葉夏一把推開大門,就看到陳母和齊靜春正坐在桌子上聊天,頓感尷尬,隨後趕到的陳平安和王朱看到停在門口的葉夏急忙刹住車“你在搞什麼啊?”王朱不滿的說道。隨即走到葉夏旁邊看到桌子上的兩人,立馬機械掉頭,連忙跑到葉夏身後。

“正聊你們的事呢,過來吧。”正和陳母討論幾個孩子上學的齊靜春看到三小隻笑著揮了揮手。

“噢噢噢,來了。”葉夏連忙走到他們麵前,另外兩人也是亦步亦趨的跟在他的後麵。

“葉夏還有王朱,你們兩個以後每天去學塾,一天兩個時辰。最好是在早上,畢竟一日之計在於晨嘛。”齊靜春指了指葉夏和他後麵的躲著的身影。“至於陳平安,你的話,因為你要采藥,有時間也可以去學塾旁聽,聽不懂的可以直接問我。”

本來陳平安聽到沒有自己的名字還有些失望,但是一聽到自己也可以去旁聽頓時興高采烈起來。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又失落了下去。

“可是齊先生,我家沒有那麼多錢,,,”陳平安有些失望。

“沒事,旁聽而已,而且葉夏他家裡給的錢夠你們三個一起上學的,隻是考慮到你家裡的情況,不然我也想你每天過去讀書的。”齊靜春解釋道。

“真的嗎?可是這是夏子家的錢,我不能占用。”陳平安還是很猶豫。

“陳平安,你是個好孩子,所以更要多讀書,你讀了書以後科舉當上了大官,不就可以還回去了嘛,還可以給你娘親爭取個誥命夫人,說不定還可以知道你爹到底是怎麼死的不是嘛?”齊靜春難得透露天機。

“對啊,平安,你不想知道你爹這事的真相嘛?”葉夏也適時推波助瀾。

“好。夏子,欠你的錢,我會賣藥還的。”雖然陳平安聽不懂科舉,誥命夫人這些詞彙,但是事關自己爹的死,他無法拒絕。

“這就對了嘛,那我也走了,桌子上留了一點銀子,這些都是葉夏家裡給留的,之前不給他是因為怕他守不住,現在這些有陳平安娘親,我就全交給她保管了。”齊靜春告辭道。

雖然陳母還是有點疑惑,但是沒說什麼隻是接過了錢。“去送送齊先生,你們幾個。”三小隻也跟著齊靜春到了門口,“就到這吧,不用送了。明天記得來學塾就行。”齊靜春在門外看著門裡麵的孩子們說道。

“我的齊先生誒,你咋也不會說謊呢,要是彆人問起來,我家這麼有錢,以前咋還過得那麼窮苦咋辦。”葉夏心中呐喊道。

似是聽到葉夏的心聲,中年儒士的走路的速度明顯加快,後麵甚至跑了起來,兩隻袖子甩的飛起。

葉夏雖然無奈,但是還是老老實實回到家裡,反正他現在就是個五六歲的孩子,他什麼都不知道。

陳母雖然心裡很是疑惑,但是並未多說什麼,把三小隻招呼過來,拿了三串糖葫蘆出來“這是齊先生給的,本來我是想給錢的,但是齊先生這是送給你們當禮物的。你們可要記住齊先生的好!以後要報答的人家。”

葉夏看著陳平安一臉開心的看著手中糖葫蘆“果然還是個孩子啊。”心裡想著,手上卻比陳平安還快的撕開了糖紙,大口吃了起來。

突然一陣暖流在身體上遊走,他頓感身體舒服很多。“不會吧,這不會是。”“平安,你認識這種果子嘛?”陳平安聽到葉夏的疑問。也仔細看了看手中的糖葫蘆“嗯?這不是我爹以前給我們摘的嘛,好像隻有春天才有啊?這都秋天了!齊先生哪來的?”

葉夏這時才想到,距離陳父過世到現在也沒有幾個月,陳平安雖然上山采藥,但還是沒有到這種果子成熟季節,不過怪不得自己力氣大,原來是陳父以前就摘過這些果子給他們吃。

“夏子,你知不知道齊先生哪來的這種果子?”陳平安很是疑惑。

“天知道,可能齊先生是天上的仙人吧。”葉夏隨口回道。

但是年紀尚小的陳平安,卻對此深信不疑。

一旁的王朱撇了撇嘴,但是吃糖葫蘆的速度卻是一點不慢。

陳母看到這幾個孩子的表情,摸了摸他們的小腦袋瓜,隨後拿過裝著魚獲的背簍略顯吃力的往屋內走去。

“你們在這吃,我去給你們煮魚湯。”說罷,便開始忙碌起來。

幾個小孩子也乖乖的坐在凳子上吃著糖葫蘆。

“開飯了,快來吃飯吧。”過了半個時辰左右,陳母在屋內對著幾個小孩子說道。

“來了,來了!”說到乾飯,葉夏跑的最快,陳平安緊隨其後,隻有王朱慢悠悠的走過去。等她走到的時候,葉夏已經和陳平安幫陳母把菜端上桌了,她也給這幾位都盛好了飯。見到王朱的動作,葉夏嘖嘖嘖幾聲。

“小母龍這是怎麼了。這才出來一天,就變成這樣了?”葉夏不由得把目光看向王朱,王朱並未理會,隻是端起碗吃飯。

一陣風卷殘雲之後,幾個孩子就撐著肚子靠在椅子上了。陳母看到他們這副模樣,笑了起來。

晚上,陳母本想讓王朱跟著自己睡,但是王朱還是堅持到葉夏屋子睡覺,說是方便明天喊葉夏起床,於是在陳母期待眼神中,拖著不知所措的葉夏回到了他家。

“你為啥不跟陳姨睡?”葉夏好奇道。

王朱並未回答,隻是躺在床上眯起眼睛了起來。見狀,葉夏也並未說什麼,突然想到了什麼。

“你睡這,我睡哪?”葉夏炸毛了,就一張床,昨天是因為自己看書,睡在桌子上,今天又不是啊。

“你愛睡哪兒睡哪兒。”王朱並未睜開眼睛,翻了個身說道。

“王朱!你真以為我拿你沒辦法是嗎。”哈基夏要開始哈氣了。

說罷便躺在另一邊隻不過沒蓋被子,不是不想,而是王朱已經把自己裹成一個春卷兒了,他有心無力,隻能這麼乾睡了。

不過大概是因為兩人都是孩子的身體原因,很快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葉夏就感覺到有人在捏自己的臉,睜開眼睛一看,是個小姑娘,“我果然還沒睡醒。”又閉上了眼,感覺到自己臉上的不適感還沒消失,他睜開了眼,還是看到原來的景象,頓時睜大了眼睛,看清來人的麵容後才鬆了口氣。

“我說王朱,你好歹是真龍驪珠所化,至於這麼無聊嘛。”葉夏無奈道,顯然對於王朱的捉弄很是無語。

“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不對,這個應該也是齊靜春和你說的。”王朱先是眯了眯眼,隨後不在多想。“我愛怎麼弄,就怎麼弄,你管得著?”

聽到王朱的話,葉夏聳了聳肩,也不準備與其掰扯,起身洗漱,以後就帶著王朱,去吃早飯了。

此時陳平安已經在準備背簍,上山采藥了。“我說平安呐,咱家都不缺錢了,你咋還天天采藥啊,跟著我們一起去讀書吧。”葉夏看到後問道,雖然知道陳平安肯定會拒絕,但是還是忍不住問。

“這可不行,現在已經欠你夠多的了,我不能一直這麼依賴你。”陳平安認真道。

“行吧,也不知道你咋恁執著,明明就一個小屁孩。”葉夏搖了搖頭。

這時陳母走了過來,摸了摸葉夏的小腦袋打趣道:“你不也是個孩子?”

葉夏有些尷尬,一旁的王朱看到葉夏吃癟的樣子也是捂嘴笑了起來。

“娘親,我上山去了,你在家多小心啊。”陳平安背著大背簍告彆道。

“嗯,娘知道的,你在山上也要多小心啊。”陳母回道,眼神滿是擔憂,一路將陳平安送到巷子口,才依依不舍的回來。

“陳姨,我們也去學塾了。”葉夏嘴裡咬著個大包子,含糊不清道。

陳母本想送他們去上學,還是被葉夏拒絕了,不過她還是堅持把他們送到巷子口。

兩人走在路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讀書,你就那麼開心?”王朱看到一旁一蹦一跳的葉夏,在她眼裡小孩子不都是很討厭讀書的嗎,她自己當年看書都小雞啄米,所以看到此時開開心心的葉夏,很是不理解。

“e,談不上開心,隻是這樣無憂無慮的走在路上就是一件很值得開心的一件事不是嗎?”葉夏笑眯眯的回道。

“切,這有什麼開心的。”王朱不屑道。

因為學塾在小鎮中央,離著不是很遠,兩人很快就到了,門口齊靜春依然在等著他們。

學塾內,不知是王朱對讀書的態度的原因還是其他的原因,齊靜春今天隻讓他們學習一篇文章《勸學》,並要求他們一旬之內背出來,否則就罰抄。

王朱看到課文後,眼睛被“積水成淵,蛟龍生焉”吸引住,完全沒注意齊靜春上課內容,突然她汗毛倒豎“王朱!把文章罰抄十遍!”聽到聲音的王朱頓時蔫了吧唧的。

這時葉夏提問到“先生,書裡寫著,君子性非異也,善假於物也,是不是就是說,君子隻是擅長借助其他事物,並非本身有什麼不一樣呢?那這樣是不是說明想成為君子豈不是很容易呢?”

看到葉夏的提問,加上和王朱剛才的對比,齊靜春頓時覺得自己找到個好苗子,蹲了下身摸了摸他的頭“並不是,君子除了要會借助他物。更重要的是自身品德操守。”

“那麼齊先生,君子到底為何物呢?有真君子,那是不是也有偽君子,偽君子又是不是君子呢?到底何為君子?”葉夏接連問道。

聽到這話的齊靜春臉上的笑容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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