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薑梨像是被觸逆鱗的猛獸,眼底翻湧的怒意恨不得將一切撕碎。
可突然,一隻有力的大手卻鉗製住了薑梨的手腕。
霍庭琛將時宛護在身後,眼眸微沉,閃過一抹毋庸置疑的警告。
薑梨看著眼前的一幕,竟被氣笑了。
“霍庭琛,小澈對小龍蝦過敏,你不知道嗎?”
醫院內。
小澈的臉腫得不像樣,此刻已沉沉睡去。
薑梨紅了眼眶,握著小澈的手遲遲不肯離開。
還好醫院就在旁邊,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你去歇會吧,這裡有我和時宛。”
霍庭琛率先打破僵局。
薑梨抬眼,狠戾的眼底滿是憤怒,“你覺得我會放心把小澈交給你們嗎?”
霍庭琛雙眸微微一沉,深邃的眼眸透著一絲悔意。
時宛走上前來,有些尷尬地將頭發彆到耳後,低聲道:“弟妹,這事怪我,庭琛去衛生間了,小澈吵著要吃,我又不知道他過敏。”
薑梨原以為霍庭琛不語是在反省,沒成想是在為時宛背鍋。
“時小姐,你昨天才回國,放著大明星的好前程不顧,上杆子知三當三,那天在老宅和我老公糾纏不清,如今又要害我的孩子。”
時宛身體一僵,有些委屈地看向薑梨,“弟妹,你這是哪裡話,我和庭琛是舊交,但都過去了,絕對沒有拆散的意思。”
許寧棠嗤笑了一聲,上前用食指杵了杵時宛的肩頭,“那你是想加入嗎?”
時宛捏緊手裡的包,急得直跺腳,“妹妹咱們都是圈子裡混的,你怎麼能這麼說我?”
許寧棠毫不顧忌地對時宛翻了個大白眼。
在此之前,許寧棠沒少聽時宛的瓜。
都傳這個時宛是個交際花,手段了得。
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這副楚楚可憐的知心大姐姐形象,給霍庭琛耍得團團轉。
連自己孩子的安危都不放在眼裡。
霍庭琛沒想到那天竟被薑梨撞破,眼底閃過一絲尷尬,但更多的是惱羞成怒。
怪不得這兩天薑梨說話這麼衝。
可她有什麼資格生氣?
當初要不是薑家拋出橄欖枝,霍家也不會逼他和薑梨結婚。
“薑梨,你說話注意點,是我對時宛情根深種,她不是小三。
當年要不是家族介入,我也不會娶你,這麼算下來,誰是小三還不一定呢?”
霍庭琛將時宛護在身後,眼神淡漠,眉宇間透露著厭惡。
“咳咳,媽媽。”
小澈的聲音在身後響起,結束了此刻的修羅場。
薑梨聽後立刻撲到小澈旁邊,“寶寶,媽媽在這。”
時宛也焦急地湊了上來,握住了小澈的手。
薑梨心底一陣惡心,一把推開了時宛,“彆碰他。”
時宛一個踉蹌跌倒在了霍庭琛懷裡,包包卻因慣性被窗台的棱角扯斷。
“誒呀,庭琛你給我買的包斷了。”
薑梨回頭瞥了一眼,那包是西西頓的鱷魚皮斜挎包,價格在三百萬左右。
不免在心底冷哼了一聲,霍庭琛真是大手筆。
那款包很搶手,估計光配貨就要幾十萬。
等一下,配貨?
薑梨瞳孔瞬間收縮,兩年前霍庭琛確實帶回來很多西西頓的東西,擺件、玩偶、絲巾。
甚至還破天荒送了她一條項鏈。
薑梨伸手摸向脖頸,小巧的吊墜還帶著她身體的溫度。
難道說她視若珍寶的東西,不過是霍庭琛為時宛買包的配貨?
薑梨的喉嚨堵著化不開的澀,那些藏在心底的委屈越想越酸。
“薑梨!至於麼,鬨什麼鬨,時宛差點摔倒!”
薑梨看著霍庭琛袒護時宛的樣子,竟發覺自己似乎從未真正認識他。
清冷矜貴的霍庭琛也會有這麼感性的一麵嗎?
“媽媽你乾什麼,是我自己要吃的,你快向宛宛阿姨道歉!”
許寧棠不耐煩地嘖了一聲,“你這小孩,自己都腫成這樣了,還替彆人說話?”
時宛眉頭一皺,有些不滿,“許寧棠你和孩子生什麼氣。”
“呦,關你什麼事?你又不是他媽,想要孩子自己生,搶彆人的乾什麼?”
“閉嘴!”
霍庭琛厲聲打斷了許寧棠的陰陽怪氣,“許小姐,這沒你的事,請自便。”
“老子還不稀得待呢。”
說罷,許寧棠不顧薑梨反抗,直接拽著她走出了醫院。
——
“阿棠,我不放心小澈,你彆鬨了。”
薑梨用力掙脫了許寧棠的束縛,轉身朝病房走去。
許寧棠望著薑梨的背影,忽而譏諷地笑了。
“薑梨,你怎麼那麼賤?”
許寧棠的話語像是投入湖心的石子,讓薑梨頓住了腳步。
緩緩轉身,便對上了她失望的眼眸。
許寧棠現在恨不得給薑梨一巴掌,讓她好好清醒一下。
“小梨,你捫心自問還認識現在的自己嗎?
為了一個男人墮落成這樣,你看不出霍庭琛全家都在吸你的血嗎?不明白霍庭琛其實心底很怨恨你嗎?
你怎麼那麼上杆子給被人當保姆?”
薑梨愣在原地,這些年她一直圍著霍庭琛和小澈轉,從未意識到自己的變化。
而許寧棠的話猶如當頭一棒,讓薑梨陷入了沉思。
許寧棠輕歎了口氣,“我認識的薑梨是大學就赫赫有名的levi設計師,是多家服裝品牌爭先打探的人物,是永遠的嬌豔明媚的存在。
你現在可以選擇回去,但我們以後就不要聯係了,你已經不是我認識的薑梨了。”
薑梨緊咬下唇,眼底滿是不可置信。
許寧棠竟已經到了想和自己絕交的地步嗎?
可她實在放心不下小澈。
薑梨的指甲漸漸嵌入掌心,咬了咬牙,還是狠心向醫院走去。
許寧棠望著薑梨的背影不屑地笑了,二十年的友情終究是徒勞。
也罷,各人有各命。
再也不見,薑梨。
許寧棠踩著高跟鞋,毅然決然轉身離開。
可下一秒,背後突然一沉。
一股好聞的梨花香闖入了她的鼻腔。
許寧棠懵然回頭,就對上了薑梨燦爛的笑。
“沒有人比你重要,誰也不行。”
許寧棠還處於錯愕之中,“那那小澈呢?”
“霍家現在是四大家族之一,我想要離婚是分不到撫養權的,現在讓他試著照顧小澈也是為將來做準備。
而且你說得對,我需要改變,總不能離婚後想給小澈買禮物都買不起吧?”
許寧棠怔怔看著薑梨,甚至以為自己在做夢。
反複確認後,轉身將薑梨擁入懷中。
“這才對嘛,趕緊踹了他吧,死裝貨,早看他不順眼了。”
“叮咚。”
手機提示音有些不合時宜地響起,薑梨微微皺眉,平時很少有人聯係她。
掏出手機後,那個熟悉的號碼映入眼簾。
薑梨不免有些緊張。
那人的消息確實沒錯,隻是不知道對方出於什麼目的呢?
被人在暗中窺視的感覺真的很彆扭。
薑梨深吸了一口氣,還是點開了對話框。
七月的北城燥熱難耐,可此時的薑梨卻被驚出一身冷汗。
【當年柯奈破產,是霍家人做的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