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雄渾的靈氣波動！”
顧長青凝神感應著四周的天地靈氣，神色不禁有些動容。
七玄武府的地域，宛如自成一方世界，靈氣濃度竟是外界的十數倍之多。
護宗大陣的符文每一次流轉，都將外圍的天地靈氣強行吸納而來，源源不斷地供給武府弟子修煉。
在此處修行，必然事半功倍，與日俱增！
“歡迎來到七玄武府。”
莫天行目光掃過麵前這群神色震撼的考生，嘴角微揚，語氣中帶著幾分得意。
作為大雍皇朝的武道聖地，七玄武府地位超然，不受皇權約束。
弱者，連仰望山門的資格都沒有。
“今日重啟考核，但願莫要再出什麼岔子……”
莫天行暗自思忖，目光深沉地掠過人群。
殊不知，顧長青此刻已悄然召出鬼蛾，藏於袖口之內。
“劍霄閣……應該就是那座山峰了。”
顧長青混在人群中，目光隱晦地四處張望，最終鎖定了一座形如利劍、直插雲霄的巨峰。
“鬼蛾，先去探下路。”
接到指令後，鬼蛾驟然化作一隻蚊子，從袖內無聲飛出。
顧長青的目光立刻轉向莫天行和一眾執事，謹慎地盯著他們的神色變化。
如今身處七玄武府之中，每一步行動，都必須做到萬無一失。
稍有差池，便是凶多吉少的局麵！
見莫天行等人並未察覺到鬼蛾的動靜，他心中方才稍作安定。
隨後，在執事的引路下，顧長青和考生們前往第二輪考核的測試場地。
“七玄武府的考核測試，是否與往屆相同？”
“若真如此，第二輪考核想必是心性測試了。”
行走的隊伍中，兩名世家子弟壓低聲音交談，引得周圍考生紛紛側目。
“聽聞測試的寶器為‘幻心鏡’，能顯化人心中的七情六欲，甚至映照出內心最深處的恐懼。”
“上一屆這關就刷掉了六成考生，更有人當場道心崩潰……”
“我去！那豈不是很危險？！”
聽到這，隊伍中有人頓時倒吸一口涼氣，麵麵相覷。
顧長青耳翼微動，將那些竊竊私語儘收耳中。
“考驗心性麼……”
他眸光微沉，略作思索。
武修一途，天賦與財力固然重要，但真正的核心，卻是在於武道之心。
所謂武道之心，無關正邪善惡，而是武者追求武道巔峰的堅定意誌。
畢竟，修武本就是與天爭命，途中更有無數坎坷，誘惑遍地。
若心智不堅，便會半途而廢，前功儘棄！
而幻心鏡，不看修為，隻看考生內心最深處的破綻。
顧長青對此，即便以他兩世為人的閱曆，此刻也不敢斷言自己的武道之心是否堅如磐石。
隨後，隊伍在執事的引領下，穿過七玄武府錯綜複雜的廊道。
顧長青走在人群中，目光卻不時掃向四周，將每一處建築布局暗暗記在心中。
與此同時，鬼蛾的視野畫麵源源不斷地傳遞而來。
儘管距離劍霄閣所在的山峰已近在咫尺，但為了避免被巡邏執事察覺，鬼蛾始終維持著普通蚊子的姿態。
它的飛行速度不緊不慢，刻意控製得恰到好處。
“此處便是第二輪考核的測試地，幻心台。”
莫天行忽然停下腳步，抬手指向前方。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座通體漆黑的六角石台巍然矗立。
石台中央，懸浮著一麵寬約兩米的青銅古鏡，鏡麵如漣漪輕蕩，泛著幽幽青光，仿佛能攝人心魄。
而在青銅古鏡周圍，環繞著七根銘刻玄奧符文的石柱，每根柱頂皆懸浮著一團光焰，色澤各異。
“那就是幻心鏡？”
顧長青目光一凝，直直望向那波光粼粼的鏡麵。
僅一瞬的對視，他便感到心神微蕩，仿佛被某種無形之力牽引著，意識幾乎要被吞噬進去。
“好詭異的鏡子！”
顧長青瞳孔微縮，迅速移開視線。
周圍的那些考生，顯然也有如此情形，紛紛眼神驚異地避開鏡麵。
“第二輪考核，測試心性！”
莫天行轉身麵對眾人，沉聲道：“十人一組，撐過一炷香時間而不潰退者，方為合格！”
顧長青聞言，不動聲色地放慢腳步，悄然退至人群最末，將自己安排在了最後一組。
場中約有六百餘人，輪到他這一組，時間還很充裕。
這樣一來，便有足夠的時間觀察鬼蛾那邊的狀況。
“考核開始！”
莫天行說話間，已然取出一張符篆，直接在手中引燃起來。
下一刹！
幻心鏡周圍的七根石柱同時亮起，鏡麵反射出的光束驟然交織成網，將整座石台瞬間籠罩其中。
“第一組，上台！”
莫天行沉喝一聲。
第一組考生剛踏入幻心鏡的光暈範圍，鏡麵驟然泛起漣漪，一股無形的詭異能量悄然蔓延。
十人的身影在鏡中扭曲變幻，他們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得凝固，眼神渙散，仿佛靈魂被抽離了軀殼。
“啊——！”
還沒多久，便有一名考生突然抱頭慘叫。
“不…不要過來！”
“我錯了！我不該害你……”
他麵容驚恐，渾身顫抖地大喊道。
“噗通！”
話音未落，那人已癱軟倒地，口吐白沫，竟是直接昏死過去。
“道心崩潰！”
莫天行冷眼旁觀，揮手示意執事將人拖走。
這一幕讓在場眾人無不震驚失色，紛紛暗咽了下口水。
而此時，石台上的其餘九名考生，仍然閉目盤坐，在幻心鏡的考驗中沉浮。
他們神色各異，有人麵露喜色，有人滿臉痛苦，顯然在幻象中經曆並不相同。
“我…我不想死！彆殺我！”
“我認輸！我認輸！”
不到半柱香時間，又有三名考生突然抱頭慘叫。
他們神色慌張，跌跌撞撞地衝出鏡光範圍，似乎在幻象中經曆了什麼恐怖的事件。
第一組考生中，最終隻有四人撐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其餘六人皆因提前退場而被淘汰。
顧長青站在人群後方，目光沉靜地觀察著幻心鏡的微妙變化。
他發現每當有人支撐不住時，鏡麵便會泛起漣漪，而周圍七根石柱上的光焰也會隨之搖曳。
“這些石柱對應七情六欲，恐懼、貪婪、權利、色欲……”
莫天行忽然開口：“你們內心深處的某種情緒越是強烈，幻心鏡激發的對應幻象便越凶險。。”
“而在幻象考驗時，你們的記憶會被幻心鏡封印，意識無法分辨其中景象的虛實。”
聽得此話，顧長青眸光微閃，心中恍然大悟。
原來是自身記憶被隔絕了，難怪這些考生在幻象中如墜迷霧，徹底亂了道心。
不然的話，若是清楚自己正在考核，想必人人都能在幻境內從容應對，輕鬆撐過一炷香。
“主人，劍霄閣到了！”
就在這時，鬼蛾的聲音忽然在腦海中響起，打斷了顧長青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