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色城堡在陽光照射下,反射細碎的光。
藍色的尖頂和澄澈的天空相呼應,有種童話裡的夢幻。
林霧的生活除了賺錢就是學習,除了習慣他人言語和目光中的惡意,感情方麵的問題一片空白,她看不出這之間的暗流洶湧。
被推著站在賀景洲麵前時,不知應該做什麼動作。
秦夢在不遠處指揮。
“手摟脖子,近一點,再近一點。”
她僵著胳膊摟上去,動作要多不自然就有多不自然。
抿唇對上他的視線,男生睫毛下投射淡淡的陰影,漆黑狹長的桃花眼被光線柔和,看過來時給人一種多情又專注的幻覺。
她卻忽然不合時宜地想到,他冷冷說自己愚蠢。
林霧清楚知道他的意思。
她比不上陳意,更和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所以程嘉陽就算分手也和她沒關係。
他也一樣。
這是事實,她有自知之明。
也知道賀景洲偶爾對她的好,一部分是在陳意麵前,另一部分……與無聊時逗弄寵物沒什麼區彆。
可是這張限時兌換券,自己仍然不爭氣地攥得很緊。
“發什麼呆。”
上方,慵懶語調響起。
林霧回過神,停止胡思亂想。
很快順利拍完這張後,秦夢讓他們自己商量一下,怎麼接吻好看。
賀景洲看向林霧,散漫道,“你有經驗,你來。”
?
正疑惑自己什麼經驗時,忽然想起對他撒的謊。
她有前男友。
乾巴巴啊了一聲,胡亂開口。
“我都閉著眼的,不記得了。”
聞言,男生淡淡看了她一眼,不予評價。
到開拍前,兩人還隻是站在那裡。
感覺到不遠處過於集中的目光,林霧不得不主動提議。
輕聲道:“要不就,普通那種錯位的。”
“普通是哪種。”他終於給她眼神,慢騰騰詢問,“沒聽懂。”
見女生不吭聲,笑了下,閒散語氣似是幾分無奈,“我又沒試過。”
“你不說清楚,我怎麼知道呢。”
“……”
她隻好裝作自然地解釋著說,“你低頭,手捧著我的臉順便擋住,假親就可以了。”
話音剛落。
下巴忽然傳來股力道。
林霧的臉被迫微微抬起,瞳孔驚訝中驟縮。
“這樣?”他虛心請教。
下意識躲開他的視線,她倉促應了一聲。
賀景洲目光凝視女生白得脆弱的皮膚,隻是輕輕用力就留下淺紅印記。
“行。”打量片刻,他輕笑。
“但我不喜歡假親。”
掌心微微拉開距離,指腹似是不經意在她唇角摩挲。
“寶寶,報個價?”
林霧手心收緊。
男生看著她的目光很平靜,不帶摻雜任何含義,連羞辱都談不上,甚至沒有半點情欲意味。
天經地義般簡單直白的交換。
沉默片刻後,她輕聲隨便報了個數字。
賀景洲點點頭。
“三倍,你來親我。”
林霧還沒消化完他的話,茫然睜大眼睛。
秦夢的聲音已經隨著風送來。
“好了沒,準備開始啊,三,二——”
她慌了瞬,急急忙忙上前,差點撲倒他懷裡,及時刹住車。
林霧根本不會接吻。
隻是被趕鴨子上架推著,笨拙親上賀景洲唇角。
胡亂敷衍式貼了貼,就算結束。
然後立刻退後。
全程不到五秒。
賀景洲垂著眼看她,眉眼平靜。
半晌,不緊不慢開口。
“接吻是這樣接的嗎?”
怕被戳穿,她結巴搬出理由,“人……人太多,我有點緊張。”
“這樣啊。”賀景洲頓了頓,十分善解人意的模樣。
“既然學妹這麼害羞,那就回酒店再繼續好了。”
……
“沒拍到沒拍到,退太快了,再來一次。”
秦夢抬高聲音。
假裝沒聽見賀景洲的話,林霧手背敷敷自己的臉。
努力降溫後,轉過身來。
第二次,停留的時間長了一點。
墊腳太久控製不住有些晃,賀景洲手穩穩扶住她的腰,帶著氣音的輕笑。
“抖什麼。”
她緊閉著眼,下意識屏住呼吸,可薄荷冷香仍無孔不入,糾纏著鑽進。憋得臉頰都泛紅,才終於聽到秦夢說可以了,拉開距離。
而後她目睹賀景洲抬手,骨節分明的修長指尖隨意抹過唇角,染上曖昧意味。
垂眸端詳片刻,淡道。
“顏色不錯。”
林霧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漫上粉意,他無視她想找地縫鑽進去的窘迫表情,指節散漫扣住纖細手腕,將人帶下來。
臨近傍晚的風帶著涼意,天空染成紫粉的夢幻晚霞,像幅油畫。
翻看成片時,陳意早已經離開。
地麵上還有她發脾氣摔碎的東西,秦夢聯係環衛進行賠償,將其清理乾淨。
賀景洲仿佛根本沒注意還有這麼個人,餘光都吝嗇施舍,懶洋洋看秦夢拍的那幾張。
並點評:“你也算發揮了點作用。”
秦夢:“?”
夜色浸染成朦朧藍調,玩到晚上,幾人回酒店休息。
踩過走廊厚實的地毯,房門打開,關好。
桌上堆滿在商店購買的各種手辦,玩偶,頭箍,帽子等等,都是賀景洲隨手拿起,輕飄飄說句很適合她,就塞到購物車。
離睡覺時間還有段距離,偌大的空間隻有他們兩人。
賀景洲站落地窗邊打著電話,冷感的聲調隱隱約約聽不分明。
林霧坐在沙發,解鎖手機,將大部分錢都轉進一個賬戶。
轉賬成功後,又翻開兼職群。
找剩下假期適合的工作。
一進這個房間就不自在,她不停刷手機轉移注意。
沒一會,身前劃過道陰影。
攥著手機的指尖莫名收緊。
賀景洲不知何時已經掛斷電話,此刻閒適地坐到她對麵,單手隨意支著下巴,靜靜打量。
半晌,慢悠悠開口。
“該還債了。”
她一時沒反應過來,抬起頭,正撞進那雙漆黑瀲灩的桃花眼裡。
“……什麼?”不自覺詢問。
男生盯著她,笑了下。
目光從半垂的眼睫下投來,唇角掛著若有似無的弧度,既像是縱容,又像是無聲的催促。
“吻債啊寶寶。”
慵懶聲線帶上幾分玩味戲謔,最後一個詞在唇齒間曖昧輾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