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今天消耗量有點大,林霧確實比平常吃得多了些,放下筷子後,還被盯著喝完一大碗湯。
餐廳暖色吊燈低垂,燈光柔柔灑下來。
餘光瞥見賀景洲坐在一旁,正在將部新手機拆出來,修長冷白手指時不時劃動,點幾下。
睫毛下投出淡淡陰影,光線勾勒出他輪廓優越的側臉。
“過來錄人臉。”賀景洲淡淡開口。
給……她的?
感覺很突然,林霧愣了下,“我有手機。”
“是嗎,”他漫不經心垂著眼點擊下屏幕,“那我今天怎麼沒打通。”
“……”抿了抿唇,她眼眸閃過些許心虛。
賀景洲見她沒話說了,懶懶把新手機遞給她。
林霧隻好伸手接過。
根據係統指示錄完人臉,在屏幕上滑動著翻了翻,忽然發現桌麵除了必備軟件,還有她之前在他家玩的遊戲的手遊版。
指尖驀地懸停,略微出神。
聽到旁邊又傳來紙盒摩擦的細微聲響,她下意識偏頭看去。
賀景洲懶散坐在那,冷白修長指尖正在將另一個包裝拆開,然後從裡麵拿出少女心十足的手機殼。
顏色粉嫩清新,在他手上顯得十分違和。
林霧有些愣住。
男生視線掃向她,“你那板磚……”
頓了頓,他改口,“你那舊手機呢。”
“拿過來,幫你把數據轉移一下。”
聞言,林霧驀地睜大眼睛,“不不用,謝謝,我自己來就行。”
緊張得語氣都加速。
見林霧反應這麼大,賀景洲微微挑眉,盯她片刻。
最終沒有勉強,將手機殼給她套上。
吃過飯,賀景洲派人把她送回家。
黑色轎車平穩行駛在夜色中,不久後,在一個狹窄巷口慢慢停下。
司機轉過頭來,抱歉地說道,“不好意思林小姐,麻煩稍等片刻,我去買些東西。”
“沒事沒事,”她還是不太適應這樣的對待,連忙道,“您去吧。”
目光無意掃到窗外,熟悉的理發店招牌燈光閃爍,才發現這裡離出租屋隻有差不多兩百米的距離,趕緊補充。
“我就在這下可以嗎,正好也有點事要辦。”
聞言,對方沒有阻攔,“好的,那您注意安全。”
林霧道了聲謝謝,下車後,禮貌地揮揮手和司機告彆,看尾燈在夜色中漸漸消失的光痕。
獨自走回家,忽然感覺有些幸運,不用從學校再坐地鐵。
洗漱完躺在窄窄的床上,胃裡是雞湯暖烘烘的味道,風扇運轉發出輕微的聲音。
伸手夠到床頭的小噴壺,朝身上噴了幾下,細密的水霧灑在皮膚,被風扇吹著時涼意更足。
深夜,隔壁房間情侶固定傳來熟悉的聲音。
熟練戴上耳塞,閉上眼,雖然起不到多大作用,但也比沒有好。
大約是今天實在太累了,她沒多久就漸漸睡去。
這一覺睡得格外沉,一夜無夢。
第二天一早。
賀景洲飛往其他城市,代表賀家參加慈善拍賣活動。
上午的日程結束,他打開手機。
九點發的短信,現在十二點還沒回複。
十分鐘後。
賀景洲看著始終打不通的電話,若有所思。
他是不是還是太好說話了。
“少爺,大少爺,”助理小跑跟在他後麵,急切開口,“下午三點要和王總見麵,晚上七點慈善晚宴進場,您這是要去哪?”
賀景洲沒什麼所謂,“推了吧。”
知道這位大少爺出了名的難搞,助理急得汗都出來了,“可是董事那邊……”
他可怎麼交代。
“你們周董不是還有個乾兒子嗎。”
賀景洲步伐未停,散漫開口,“他應該很樂意去啊。”
這……這,助理急頭白臉還想說什麼,賀景洲已經彎腰上車,車門砰地一聲在他麵前關上。
額前頭發被都氣流掀起,他閉了閉眼,無奈之下,隻好聯係周甫閣。
那頭男人聲音低沉冷淡,“讓嘉陽去參加。”
“好的周董。”助理鬆口氣,連連應下。
飛機落地京市,已經快兩點。
賀景洲找到昨天那家店的老板。
老板麵露疑惑,“她確實是排了這幾天的班,但今天沒有來啊。”
“我還以為是經過昨天之後你不讓她來了呢,也不跟我請假說一聲,搞得我臨時找人,唉,真是……”
賀景洲心情本就一般,聽他碎碎念抱怨吵得煩,不耐地給他扔筆錢。
“夠了沒。”
對方愣住片刻,瞬間喜笑顏開。
細想從昨天到今天的情況,猜他們估計在玩什麼富家少爺大肆追愛灰姑娘的遊戲,十分上道。
“夠了夠了,我也不拿多,剩下的明天就和你女朋友說是她工作努力發的獎金,怎麼樣老板?”
看了他一眼,賀景洲沒再說話,轉身離開。
等人走後,店老板才忽然想起什麼。
昨天天那麼熱,那姑娘悶在裡麵出了那麼多汗,還時不時往空調房裡跑,這麼一冷一熱來回不知道多少次,身體能受得了就怪了。
不會發燒暈家裡了吧。
跑出去想趕緊追上提醒,外邊卻已經不不見人蹤影。
疾馳道路上,車內氣壓很低。
司機戰戰兢兢,油門幾乎要踩到底,時不時瞄眼車前鏡。
賀景洲坐在後排,雙腿隨意交疊,散漫撐著腦袋。
表情很淡,眼底沒什麼情緒。
他一直覺得林霧這個人很有意思。
看起來冷淡文靜,實際膽子大得很。
明明害怕他,卻為了程嘉陽硬要湊上來。
賀景洲垂著眼,腦海裡浮現每次送她到寢室,女生那副躲閃掩藏的模樣。
開始以為她怕被人看到和自己一起。
直到有次停下來去買包煙,撞見她又從宿舍樓出來,才知道她在撒謊。
嘴上說著缺錢,收錢時又不開心,似乎也沒有找他要幾套房子的打算。
對方刻意隱瞞,賀景洲也沒興趣去探究,隻當作不知道。
最多派人跟著,免得有什麼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