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關我什麼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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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敢說你真的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女生聲音裡帶著細碎的哽咽和委屈。

“叔叔隻是想讓陳周兩家早點合作,不是要逼你做什麼,為什麼要把怨氣撒在我身上。”

看著賀景洲,陳意想到父親囑咐她的話。

“景洲那孩子隻是不滿周甫閣的插手安排而已,越是逼迫越是反抗,自以為在追求什麼真愛。”父親拍了拍她的肩,“其實他對你是有感情的,隻是自己沒意識到罷了。”

“你看那些前女友,哪個不是兩個月就分手了?”父親意味深長地開口,“所以啊,眼光放長遠一點,順其自然,彆逼他太急。”

“給他點時間,到時候他自然就明白了。”

“何況男人嘛,都這樣,婚前不管怎麼玩,但賀家女主人隻會是你。”

她一直有聽父親的話。

從小學習禮儀,舞蹈,社交,嚴格要求自己,始終跟在賀景洲身後,學著怎麼做合格的賀家女主人。

記得第一次見到賀景洲時,自己剛滿九歲。

那天她穿著得體的衣裙,按照禮儀老師教的姿勢行了完美的屈膝禮。可那個從樓梯下來的少年,隻是淡漠地掃了她一眼。

明明已經按照父親說地去做,大度地不打擾他,隻是想通過程嘉陽,看能不能幫助他認清自己。

可是為什麼這次不一樣。

冬季午後的陽光斜斜穿過,將樹影拉得很長,賀景洲一副慵懶疏離的模樣,半闔的眼簾下泄著幾分漫不經心。

在他麵前哭過的女生很多,賀景洲對陳意的眼淚沒有絲毫波動。

腦海裡隻想著林霧跑去哪兒了,是不是坐在操場。

等會給她帶杯奶茶,加什麼小料比較好。

芝士茉莉奶蓋加茶凍?

橙香山茶花?

他指尖在屏幕隨意劃著。

“你明知道,我根本就不喜歡程嘉陽。”

“我隻是想氣你而已。”抬手擦掉眼淚,眼眶泛紅,卻仍固執地仰頭看他。

“你是因為這個才沒和那個叫林霧的女生分手的,對嗎。”

話音落下的瞬間,林霧僵在原地。

提著塑料袋的手漸漸收緊,在指根勒出淡紅的痕跡,不知道還要不要繼續站在這裡。

聽見林霧兩個字,賀景洲眼皮微動,像是終於被拉回思緒,懶倦抬眸。

反應一會兒她的話,隨後扯了扯嘴角,語氣冷淡。

“你和程嘉陽怎麼樣,關我什麼事。”

這不是賀景洲第一次拒絕陳意。

最開始正常拒絕,她卻固執地糾纏。

高中時,兩家關係交好,賀景洲知道她被陳家洗腦,覺得沒必要為這點事影響到對方的成績和未來,因此選擇冷處理,對於她的死纏爛打不接受也不理會。

徹底當做透明人對待。

直到大學,陳意的執著越發變本加厲,他不勝其煩,便開始不斷地交往女朋友,來者不拒。

陳意麵色僵了僵,即便他這個態度,仍然不願相信,不肯死心,聲音裡帶著幾分執拗的質問。

“那你為什麼超過兩個月還沒分手?之前哪次像這樣過,難不成你還真的喜歡上她——”

放在平常,賀景洲根本懶得和她對話,置之不理是他一貫的處理方式,隻是提到林霧,他才多幾分耐心。

選好要給女生帶的奶茶,漫不經心地收起手機,抬眸打斷她。

“不然呢。”

冷淡聲音清晰傳遞過來。

林霧愣了愣。

而陳意不可置信看他,腦海中空白一瞬。

手指攥得很緊。

可是明明才認識兩個月而已。

難道十幾年還比不上兩個月嗎。

強壓下翻湧的情緒,陳意勉強自己穩住,直直看向他。

“你現在隻是一時被新鮮感衝昏了頭腦,因為身邊從來沒有過這種類型的女生,覺得她特彆,對她的處境產生同情,才自以為是喜歡。”

她語氣帶上幾分尖銳。

“但你有沒有想過以後,這種喜歡又能保持多久?”

“由奢入儉難,如果哪天你清醒了,和她分手,你讓她怎麼辦,這種落差下她還能回到正常的生活嗎?”

賀景洲視線淡淡落在她身上。

冰冷的寒意猶如實質。

陳意脊背僵直,卻咬了咬唇,硬著頭皮。

“她的父母,家庭背景,成長環境,明顯和我們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如果沒有你的介入,她未來可以和千千萬萬普通人一樣,按部就班地完成學業,找份體麵工作,結婚生子過安穩人生,而不是被你拉入這個不屬於她的世界,然後摔得更慘。”

“你非要因為自己一時興起就去害了一位優秀上進的女孩子嗎?”

聽到結婚生子四個字,賀景洲桃花眼微斂,漆黑視線淡漠,眉眼愈發陰鬱冷沉。

她深吸一口氣:

“明明我們才是最合適的。”

林霧怔怔站在後麵,聽著接下來令人窒息的沉默,垂落眼睫在蒼白皮膚投下淺淡陰影,眸中看不清情緒。

剛才還變得輕盈的心緩緩沉寂,冬天的風吹得人有些冷,裹著寒意鑽進衣領,她不自覺地攏緊外套。

手機屏幕亮了亮,打開一看,是梁新柔發來的信息。

【終於考完了真是累死我了,寶你人呢救救跪】

【剛從超市出來,我現在去找你。】

她按下發送,提緊袋子,轉身快步離開。

像逃離什麼。

“陳意。”

男生居高臨下地注視著她,平靜語調沒什麼起伏,卻莫名讓人不寒而栗。

“你是不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還是說這些年,”他淡道,眼底毫無溫度,“我太給你們陳家臉了。”

霎時,女生臉色白了白。

這些年來,正是陳家用恩情依附賀家生存,才逐漸壯大,所以她父親千叮嚀萬囑咐,命令她必須牢牢抓住賀景洲。

而賀母和賀父多年來的喜愛和關心,以及默認她是賀景洲未婚妻的態度,使她逐漸忘記自己的身份,也差點忘記賀景洲冷漠狠厲的本性。

此刻他話裡話外的警告,明顯是對整個陳家不滿,無不是在敲打,這些年給的體麵,隨時都能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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