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離元旦越來做近，林霧都在忙著排練的事。
賀景洲坐在辦公室，桌麵上手機屏幕亮起，是淩容發來的信息。
她問，能不能和女兒見一麵。
請求他幫忙。
垂眸掃過那行字，賀景洲眼底沒什麼情緒。
這是林霧的媽媽，他沒有資格插手她們之間的心結。
隻回複道。
【元旦之後再說吧，麻煩讓她多開心一段時間。】
這時，特助走進來彙報，說現在有三家銀行同時抽貸，孟佑已經焦頭爛額，正在緊急召開董事會。
賀景洲漫不經心嗯了一聲。
他情緒沒辦法發泄，張子謙又還在醫院，這才想起還有這麼個出氣筒。
淩容資助的那個寒門助理，早就投靠了孟佑，而孟佑隻想牢牢掌控淩容，恨不得她根本沒有這個女兒。
助理能背信棄義到這個地步，私下做的臟事隻會更多，隨便幾個就將人送進了牢裡，估計要在裡麵磋磨大半輩子。
心情好了些，賀景洲陷在沙發裡刷著手機，隨意翻看冰雪世界的攻略。
看到有意思的項目，時不時轉發給林霧。
消息一條接一條發出去許久，對話框始終安靜。
見她一直不回，賀景洲盯著屏幕看了半晌，平靜打字。
林霧這邊剛休息，外賣忽然送過來兩大箱奶茶，緊隨其後的另外兩箱包裝精致，有人一眼就認出來，是那家需要排隊很久才能買到的甜品。
除此之外還有披薩炸雞，完全是大學生快樂套餐。
眾人疑惑中，班長走上前去，交流了幾句簽收後，回來時眉開眼笑拉長聲音，“大少爺來給咱們班送溫暖了，大家都快來領吧。”
頓了幾秒，立刻炸開了鍋，此起彼伏的感謝和起哄。
“哇謝謝霧寶！”
“霧寶有你真好。”
林霧麵子薄，有些臉熱，用圍巾擋住。
“霧寶，你的。”班長笑眯眯走過來。
接過班長給她拿的特殊定製那份，她說道，“謝謝。”
“哎呀是我們要謝謝你好嗎，”班長嘿嘿拍她的肩膀，彎著眼睛，“戀愛快樂哦。”
林霧抿唇笑了笑，嘴角揚起一個小小的弧度，她低頭劃開手機，就看見賀景洲發來的短信。
【公主就可以這麼大牌？】
林霧忙戳了個抱歉的表情發過去，【剛剛還在排練，現在才中場休息】
然後拍奶茶和甜品的蛋糕發給他，加上鞠躬謝謝表情包。
賀景洲：【是不是比程嘉陽送的要好多了。】
看到這句話，林霧先是疑惑了下。
然後回憶起梁新柔之前告訴她的，程嘉陽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給她們班送水。
可她明明記得，自己好像沒和賀景洲提過這件事吧。
指尖懸在上方，遲疑地打字詢問：【你怎麼知道？】
賀景洲：【當然是因為一直在監視寶寶的社交啊】
林霧眼睛睜大：【？】
賀景洲若無其事轉移話題：【排練得怎麼樣了】
林霧：【還好】
想到什麼，又問他，【你要來看元旦晚會嗎？】
大三大四的學生要麼實習要麼創業，基本不會參加這種活動，更何況，她感覺賀景洲最近也似乎很忙的樣子。
賀景洲並未直接回答，而是問道，【公主想要我來嗎？】
那些誤會都解除後，林霧沒有他那麼多的彎彎繞繞，誠實地回複想。
對話框上方一直顯示“對方正在輸入……”，卻又過去了好幾分鐘，才彈出新的消息。
【從哪裡學來的，這麼會】
？
她默默將吸管插進奶茶喝一口，溫熱甜意在舌尖化開，覺得他實在難以理解，沒再回複。
又一次排練下來，表演也都越來越流暢完善。
已經過去快二十分鐘，林霧忽然再次收到賀景洲的短信。
【寶寶，出來一下。】
以為他又買了東西讓人送過來，她拿著手機快步走出體育館。
夜色濃重，從室內離開，寒風立刻撲麵而來，零下的氣溫裡，呼吸間都飄出白霧，在眼前朦朧散開。
不遠處，熟悉的高大身影等在車邊，路燈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林霧眼睛微亮，快步過去。
“你怎麼來啦。”
她剛到賀景洲麵前，就被他一把攬入懷中。
“來治病。”慵懶嗓音散漫。
賀景洲低頭親她耳後，帶著涼意的唇貼在她溫熱肌膚，把人冰得一激靈，直往後躲，他手掌緊緊扣住她的腰按在懷裡，跨越距離淡聲質問，“從哪兒學的？”
“沒有。”不知怎麼回事，林霧越躲反而越陷進他的懷抱，貼得嚴絲合縫。
沒想到他還在糾結這個問題，她小小的反抗，“我覺得是你變嚴重了。”
他笑了下，點頭承認，“確實。”
賀景洲不由分說拉著她的手臂，把人拐到車裡。
車門“哢嗒”一聲上了鎖。
外麵天寒地凍。
車內後排卻浮著暖香熱意。
林霧指尖捂著嘴巴，指縫間漏出點濕熱急促呼吸，悶出一身細汗，窗上很快呼出層薄薄的霧氣。
他知道她還要回去排練，於是親在不會被發現的地方。
許久後，才慢條斯理地幫她整理上衣，修長手指將排扣扣上，似是不經意輕劃過她脊背，感覺到柔軟身體顫了顫，又笑著低頭輕啄她的耳垂。
嗓音低沉，聽起來很紳士禮貌。
“謝謝寶寶。”
“……”
林霧通紅著臉，手忙腳亂地去夠車門把手，指尖都是軟的，推了好幾次都沒推開。
賀景洲散漫坐在旁邊，也完全沒有幫她的意思，指尖隨意搭在她腰上，饒有興致看她折騰。
最後一次終於將門打開，林霧趕緊下車，撲麵而來的冷空氣漸漸驅散麵頰熱意，她快步回到體育館。
見她進來，梁新柔眨眨眼睛，促狹調侃，“去和男朋友打電話了吧？”
林霧耳尖有些燙，下意識把臉頰往圍巾裡埋得更深了些，含糊應了一聲。
很快便到了元旦晚會當天。
隨著大家陸續入場，七點半，學校領導開始發表冗長講話。
林霧坐在觀眾席靠後的位置，垂首正要打字問賀景洲到哪裡了，修長指尖出現在眼前，懶洋洋替她點擊屏幕，發送了好幾個表情包。
【愛你】
【愛你】
【親親】
【親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