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傘女將護士詭秘的屍體丟在牆角,像處理一包不可回收垃圾。
安景看著那副滿臉血淚的模樣,沒什麼多餘的情緒。
就這麼說吧,她平時看的恐怖片都比這血腥。
深吸了一口氣,安景問道係統:
“係統,我剛才是不是又攢了一點抽卡次數?”
【是的。】係統語氣頗為欣慰,像個記賬精明的銀行客服,【你現在有六次了,一次擊殺d級詭秘,一次收服b級詭秘,加油,還差四次就可以抽保底了。】
“你給我呸呸呸,不許說這麼晦氣的話,什麼保底,我全是金好吧。”
安景有了這抽卡係統後就聽不得這麼晦氣的話了。
【okok,呸呸呸。】
安景活動了下手腕,又看了眼地上那具已經不能再死的屍體,“話說,這種d級詭秘,這個磁場裡有很多嗎?”
係統:【我哪知道,又不是我生成的詭秘磁場。】
“你生成的你就知道嗎?”
【當然,你後麵應該會接觸到的。有些詭秘磁場是有個領主的,要殺了領主才能徹底解決磁場,我先給你劇透一下。】
“你覺得我還有以後嗎?”
【呸呸呸!】
“”
懶得和係統繼續嘴貧,安景打算到磁場內到處轉轉。
抽卡迫在眉睫。
掃了眼走廊,仍然空蕩蕩的,壓抑、濕冷的空氣裡有些不安分的異響像在什麼地方隱隱作祟。
她皺眉:“……不過說真的,我現在確實有點著急,想趕緊再多殺幾個。”
【……哈?】
“就像你說的,我現在和磁場有緣分了不是?反正也沒法當普通人了,那我是不是得趕緊變強?”
她語速不快,卻字字清晰,“這條命,好歹是001他們拚死救下來的,哪怕不是為他們,也不能死得太隨便。”
係統沉默了兩秒,然後安景聽到腦子裡麵出現電子煙花的音效:
【我現在真的要給你豎大拇指了,姐們兒,你這覺悟,絕了。】
可以的,他還以為自己綁定了一個超絕佛係姐,要做不少的思想工作。
沒想到她自己想清楚了!
係統舒了一口氣,接著開始慫恿:【你說得對,趁現在走走看看也是個機會。遇到這種就乾,遇到強的就跑,你不是有影子傳送嗎?遇到打不過的跑,打得過的就往死裡打。】
“你就巴不得我惹事。”安景吐槽。
【彆說得這麼直接……我這是在幫你成長好嗎?咱們抽卡之路,路漫漫其修遠兮。】
她沒再和它扯皮,把紙傘女收進卡牌。
之前還以為這係統是個老實正經的家夥,但是相處下來安景感覺…
這就是個活人,還是那種死悶騷的性格。
看了眼空無一人的走廊。
醫院病房區向來不是人多的地方,加上磁場影響,現在倒像一座空殼建築。四周靜得隻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還有腳步踩在消毒水殘留地磚上的“啪嗒啪嗒”。
她低頭看了看地上,護士留下的黑血已經在緩慢蒸騰,空氣裡浮現一絲淡淡的綠光。
護士的屍體在慢慢消失。
係統:【你自己小心點,彆掉以輕心。】
“我知道。”安景警覺的看著周圍。
走廊裡一片死寂。
安景站在原地,視線慢慢掃過四周。走廊的儘頭是急救綠色的雙開門,門邊貼著一張皺巴巴的“請勿倚靠”告示紙,右側是護士站,但早已空無一人,隻剩一張掉在地上的耳溫槍孤零零地躺著。
而左右兩側,是一排排病房門。
每一扇門的顏色、花紋都已經發生了變化,不再是常見的米白和編號標識,而變成了奇怪的深色花紋。有的門像是被腐蝕過,表麵浮現出水波一樣的凸起
有的則像皮膚一樣泛著肉粉色的光澤,門牌號已經全部模糊,隻有隱隱泛著冷光的符號,像是某種密碼。
她甚至看到一扇門上長著一隻閉著的眼睛。
“……”安景默默後退兩步,拉遠視角,放棄嘗試解鎖那個“畫風過於藝術”的房間。
“和彆墅那次一樣。”她低聲道,“這些門都變了,說明這塊區域已經徹底詭秘化。”
係統在她腦中“嗯”了一聲:【這是經典現象,磁場越穩定,空間異變就越多。注意點,彆太浪。】
“我就沒浪過,不謹慎我早死了。”安景語氣平淡。
她隨手抽出“影子行走”卡,一隻腳沒入黑影裡,隻露出上半身,做足了隨時跑路的準備。
“我去開一扇門看看。要是裡麵有高級詭秘我立刻閃。”
【ok,祝你好運。】
接著她挑了一扇看起來最正常的門。
沒有眼睛,也沒腫塊,門板上隱約還能看到“第六病房”的字樣,像是磁場侵蝕得不夠徹底。
她吸了口氣,抬手輕輕一推。
門開了,光線晃進來。
然後她看見了非常讓人匪夷所思的一幕。
一張病床,一隻穿著病號服的詭秘。
還有一個人類護士。
“……”
安景整個人都僵了一下,手下意識地往卡牌上一摳,準備啟動影子行走。
卻因為這場麵實在太魔幻,愣是沒按下去。
病房內,一隻詭秘正在病床上“休息”。
它的臉部塌陷一大半,左臂明顯骨折、皮膚皺巴巴像被水泡了一周,胸口裹著厚厚的繃帶——準確點說,是被“包紮”起來的。
外表有點像人類,皮膚卻是青紫色的,看起來像是植物大戰僵屍裡的病號僵屍。
而就在它旁邊,一個看起來二十出頭的年輕女護士,顫顫巍巍地坐在床沿,手裡拿著鑷子,正在給這隻詭秘擦傷口。
她是真的在擦,一邊擦一邊顫抖,努力憋著眼淚。
淚水順著下巴滑落,滴在她操作的小托盤裡,她小聲抽噎著,動作卻不敢停。甚至每動一次,還會輕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安景:“……”
詭秘沒動,頭歪歪地靠在床邊,像在午睡。
然而就在下一秒,它的眼睛突然睜開了。
一對慘白無神的眼珠,帶著血絲,死死盯住門口的安景。
女護士也看到了安景,整個人一個哆嗦,差點把鑷子掉地上。她張了張嘴,像是要喊什麼,又立刻強行把嘴捂住,然後,拚命地對安景搖頭。
接著,她用嘴型做出口型:“救我……”
安景腦海瞬間隻剩一句話:
“這對嗎?”
她緩緩後退半步,目光在“病人”詭秘和那名活人護士之間來回切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