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悅卿為了救快死的母親二十萬把自己賣了。
她養了五年的貧困生男友卻在她最絕望時,豪擲千萬給白月光買了一條項鏈。
那位先生出手大方,隻要他們結婚,並替他生下繼承人,就給她十個億。
交完醫藥費,許悅卿騎著那輛破破爛爛的小電驢回家。
為了省錢,她和江澈瑾住在一棟老式居民樓,樓道的燈五盞有四盞都是壞的。
許悅卿借著手電筒的光上樓,拿出鑰匙剛想開門,就聽見裡麵傳來一道揶揄聲音。
“江哥,你裝窮小子的遊戲還沒玩夠啊?都跟那個許悅卿談了五年了,該不會真的看上她了吧?”
“珞珞馬上就要回國了,要是讓她知道這事,一準會跟你生氣,到時候說不定你們倆的婚約都要黃。”
許悅卿的手頓在半空。
緊接著,江澈瑾懶洋洋的聲音傳來。
“誰會喜歡那個垃圾妹?我跟她在一起,就隻是為了給珞珞出氣。”
“要不是因為她胡言亂語,怎麼會有人誤會珞珞是私生女?要不是為了給她足夠的教訓,我早就和她提分手了,何必浪費時間到現在?”
電話另一頭傳來一陣哄笑。
“還得是江哥會玩,以身入局吊得那個垃圾妹不要不要的。”
“那個垃圾妹也真是深情,心甘情願養著江哥,之前江哥隨口一句電腦太破被笑話了,許悅卿就跑去做了三個多月兼職,不吃不喝給江哥買電腦,真他嗎牛逼!”
“說起來,江哥就一點不動心啊?那垃圾妹長得還是不錯的,胸看著也大,這麼個尤物睡你旁邊你都沒反應?”
江澈瑾嗤笑:“你喜歡就送給你,等我報複完,你想怎麼玩怎麼玩,反正我對她沒興趣,喜歡的人也隻有瓔珞。”
“那個拜金女,隻要有錢恐怕什麼都願意做,剛剛還想問我要二十萬,說是要救她媽媽,虛榮到這個地步,也真是夠惡心的。”
瓔珞……許瓔珞。
許悅卿聽著裡麵那些下流又肆無忌憚的話,感覺身體似乎冷得都沒了知覺。
之前裹在心裡那些疑問,此刻終於都有了解釋。
江家的小少爺,降尊紆貴裝窮跟她這個貧困生談了五年戀愛,住在破破爛爛的出租屋吃泡麵,原來隻是為了幫她同父異母的妹妹報複她。
他們的相識很俗套——大學時,母親查出得了尿毒症,渣爹向來對她們母女不聞不問,她為了貼補家用在外麵兼職,被幾個流氓調戲,是路過的江澈瑾救了她,手還被匕首劃破了。
她在醫院照顧了他好幾天,後來也漸漸熟悉,一點點為他心動,最後順理成章接受告白。
可是現在她才知道,連那場英雄救美,都是他精心策劃的騙局。
胸腔那股痛蔓延到四肢五骸,許悅卿幾乎沒有了開門的力氣。
回來之前,她還想過好好和江澈瑾談一談,就當是給這段感情畫上句號。
江澈瑾並不是非要幫她,感情中有不坦誠和隱瞞,也隻能說明他們不合適,好聚好散當然最好。
可是現在,她才意識到自己之前自以為是的愛,完全就是個笑話。
許悅卿踉蹌後退,不慎踢翻了放在門口的垃圾,裡麵的玻璃瓶咕嚕嚕滾下樓,傳來清脆的碎裂聲。
屋裡的對話也在此刻戛然而止。
很快,裡麵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生鏽的鐵門被拉開,江澈瑾穿著洗得發白的情侶睡衣走出來,看見她在門口,臉色顯然有些僵硬。
“寶寶,你怎麼這麼早回來了?不用在醫院陪護阿姨嗎?”
他伸手想來拉她的手,語氣帶著試探意味:“怎麼回來也不告訴我一聲?之前不是怕黑,都打電話要我到巷子口接你嗎?”
許悅卿跟他對視,很想問他是怎麼做到一邊肆無忌憚踐踏她的真心,又裝得這麼深情。
可話到嘴邊,她又覺得沒這個必要。
就當這幾年的真心喂了狗,反正半個月後她就要結婚生子,江澈瑾和他那些卑劣心思,她問出來也隻會臟耳朵。
她平靜推開他:“沒必要,我累了,先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