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悅卿拿著勺子的手，收了回來。
紀秉謙的臉色，卻肉眼可見地沉了下去。
他都沒看那兩位營養師一眼，目光冷冷地射向周源。
“讓他們回去。”
“我不需要。”
聽完，其中一位年紀稍長一些的營養師上前一步：“紀總，我們是夫人……”
“周源！”
紀秉謙不等她說完，便冷聲打斷。
“帶她們離開。”
他頓了頓，語氣更冷了幾分：“同時轉告夫人，我不需要這些。”
周源心頭一凜，立刻垂首：“是，紀總。”
他轉過身，對那兩位麵麵相覷的營養師做了個請的手勢。
幾人很快退出了病房。
許悅卿能明顯感覺到，隨著那幾人的離開，病房裡的氣壓都低了好幾度。
門被關上，隔絕了外界的一切。
紀秉謙的目光，重新落回她身上，那股子冷意也消散了些。
“這段時間，就麻煩你了。”
許悅卿愣了下，隨即回神。
“不麻煩。”
這下，粥也涼得差不多了。
紀秉謙沒再讓她喂。
自己端過碗，一口一口，將剩下的粥喝了大半。
剛放下碗，病房的門又被敲響。
周源去而複返，這次他身後跟著兩位西裝革履的男人。
兩人手裡都捧著厚厚的文件，神色肅穆。
周源側身：“紀總，這是負責城西村開發案的律師。”
城西村開發案？
許悅卿聽著，心裡大概有了數。
這陣仗，是要談正事了。
她待在這裡，不合適。
她站起身，剛想說自己先回避一下。
紀秉謙的目光卻落了過來，聲音不高：“你去裡麵的休息間。”
“我在這裡，不會影響你們嗎？”
紀秉謙聲音溫和了幾分：“不打擾。”
他都這麼說了。
許悅卿點頭，沒再堅持。
她轉身朝著裡麵的房間走去。
推開門，正要進去，身後傳來律師嚴肅的聲音。
“紀總，這次您被刺傷的事情，初步調查，是有人在背後煽動，有預謀的……”
許悅卿眉頭蹙起。
原來，不是意外。
她關上了休息間的門。
門板隔絕了外麵的聲音。
許悅卿站在門後，發了會呆。
她抬起頭，目光落在了休息間牆壁上掛著的全身鏡上。
鏡子裡的人影，頭發有些亂，臉色蒼白憔悴。
眼睛紅腫得厲害。
脖頸上，手腕上，甚至臉頰邊，都殘留著之前和江澈瑾撕扯時留下的紅痕。
這副樣子。
她自己看著都覺得不舒坦。
難怪他剛才會讓自己來休息間。
大概是不想讓自己這副樣子出去晃悠。
許悅卿轉身進了浴室。
她用冷水敷了紅腫的眼睛，又整理了下頭發和衣服的褶皺。
雖然那些刺眼的紅痕一時半會消不掉，但至少眉眼間的倦色淡了些。
等她再從浴室出來時，桌上的手機也剛好響起。
來電顯示上是陳教授。
許悅卿大概猜到了這通電話的來意。
她接起：“陳教授。”
電話那頭，陳教授開門見山。
“悅卿啊，上次我和你說的事，考慮得怎麼樣了？”
“研究院這邊，我已經把你的情況報上去了，人事那邊都打了招呼，就等你點頭過來辦入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