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機已到,終於要對李傕動兵了!
劉翊立刻整點手下的兵將,從馮翊向著長安返程。
隻是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劉翊的這五千新軍,經過了與叛軍的幾番交戰,不論是戰鬥力還是士氣,都與一個月之前,大不相同!
而甚至包括劉翊本人,還有李典等司馬,也有了很大的變化。
經曆過的人都會明白,戰場是最能淬煉一個人耐力和意誌的地方。
每經曆過一場生死鬥爭,那這個人的狀態就與原先大為不同,甚至可以說是脫胎換骨。
……
劉翊本人率兵火速趕回了長安。
到了長安之後,他立即著甲前往皇宮之中,去見天子劉協。
“臣劉翊,拜見陛下!”
“翼德!”
劉協看見了劉翊非常開心,他急忙上前,攙扶劉翊,將他扶了起來。
“翼德,你變了。”
“哪裡變了?”
劉協歪著腦袋,道:“嗯……朕說不出來,反正就是和三個月前不一樣了。”
劉翊知道劉協指的是什麼。
想來,現在的他,和當初相比,更多了幾分殺伐之氣。
“陛下,馬上就要攻打李傕了,這一次李傕和郭汜火拚,士氣極低,戰力衰弱,臣覺得,此番樊將軍和朱太尉同時進兵,必敗李傕,此一戰後,長安之危可解,陛下可以好好的治理朝政,中興漢室了。”
劉協使勁的點了點頭:“朕能夠走到今日,皆有賴翼德你,此戰結束後,朕一定好好的賞你!”
“陛下,臣隻有一個請求,請陛下恩允。”
“說吧,朕絕無不允!”
劉協的話音方落,便見劉翊單膝下跪,哀聲道:“陛下,此戰過後,臣想問陛下借兵,請旨前往揚州救父!”
劉協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了。
“你、你要走?”
“是!陛下,臣父任揚州刺史,為朝廷監察揚州諸郡,隻是不曾想袁術自持名門,擅立刺史太守,擾亂綱紀,與大漢對抗!”
“臣父為了守衛大漢疆土,與賊拚殺近一年,屢戰屢敗,江南士族作壁上觀,恐不能久撐,臣若是再不去,隻恐父親和兄長的性命垂危。”
“陛下,若臣父為袁術,孫策所害,臣在京城之中,縱是成了三公九卿,又有何用?生不如死也!”
劉協抿著嘴唇,半晌未言。
“陛下,還請成全臣父子之情!”
劉協緩步上前,伸手攙扶起了劉翊。
“翼德,其實……在你從征馮翊叛賊期間,朕就已經下旨,使汝父為揚州牧,總領揚州軍政……難道,他堂堂一個揚州牧,都不能集揚州士族之力,與袁、孫抗衡嗎?”
劉翊歎道:“陛下,很多事情,不似陛下想的那麼簡單,隻是一個州牧之位,難擋袁,孫之勢,更何況,吾父擅經文,卻武略不足,若不急救,必有累卵之危!”
“陛下,臣求您了!”
劉協聽到這,終究是長歎口氣。
他緩緩抬頭,閉上了眼睛。
“罷了,朕知道了,朕攔不住你。”
“可是,若離開了你,朕又當何去何從?這關中之地,尚有李蒙,王方,楊定等人……當如何處置?”
劉翊道:“陛下,臣離開之前,會將如何對付關中諸勢力的辦法,告知陛下,陛下如能聽從,定可保長安無恙!”
劉協還是不死心:“隻是,若逢大事,沒有人商議,朕又當如何?”
劉翊正色道:“陛下,臣若離開長安,陛下內事不決問朱儁……外事不決,亦可問朱儁也!”
劉協頓時瞪大了眼睛。
“內外諸事,皆問朱儁一人?”
“是。”
劉協聞言點了點頭:“你領多少人馬去?”
“臣想領兵五千……走之前,臣還想將羽林監的羽林騎,交還於陛下……”
“五千人?你瘋了!”
劉協猛然起身,道:“袁術稱雄江淮之地,已非一日,你帶五千人去,豈非尋死?”
劉翊歎道:“陛下剛剛親政,兵馬也不多啊,朝廷這裡也需人手。”
劉協揮了揮手,道:“朕這裡你不必惦記,等打敗了李傕之後,太尉那邊,自能招降卒充軍,況且關中流民甚多,朕乃大漢皇帝,詔書一出下又豈能缺了兵馬?”
劉翊張了張嘴,下話卻沒好說。
陛下啊,有些事怕是沒你想的那麼容易啊。
這年頭,變故太多啊。
“翼德,朕予以你率領八千兵馬之權,這八千軍士由你在軍中任選,便是羽林監的騎士,隻要願意隨你去的,你儘可調用。”
劉翊忙道:“陛下,羽林監乃護衛陛下之騎,臣焉能……?”
劉協卻伸手打住了劉翊的話。
“翼德,實話實說,其實現在的這批羽林騎,這些年來經呂布,胡封等人相繼輪掌,朕多少也是有些信不過的,就算是沒有你的事情,朕也想待大局得定之後,從六郡重新征調良家子替換羽林,你就莫要推辭了!”
劉翊當即拜謝道:“臣劉翊,謝陛下天恩!”
“陛下,其實臣……還有一件事,不知當說不當說。”
“卿但說無妨。”
劉翊道:“陛下,其實臣若往江南,平定袁術,孫策之患,不但是儘孝,對於漢室江山,也有莫大好處。”
“陛下,馬上就要攻打李傕了,此番鏖戰,我大漢王師勝李傕必矣,可是就算是勝了,也未必能全滅李傕!”
“況且,如今這天下,似李傕這般凶逆者,恐不止一人。”
“如今各地牧守,皆割據一方,招兵買馬,居心叵測。”
“彆人且不說,僅是冀州袁紹、淮南袁術兩人,四世三公,門生故吏遍布天下,諸州士人無不親之,其等在地方割據,無異於國中之國,久後必為禍患。”
“陛下高居於廟堂,雖已親政,但在朝中行事,卻頗多掣肘,想要招兵買馬,擴充軍需,又非得通過尚書台,難以施展。”
“臣去往地方,整頓地方軍政,作為陛下之矛盾,進可攻,退可守,陛下不能征伐之人,臣替陛下征伐,陛下不能平定之禍,臣替陛下平定……”
劉協認真的看著劉翊,似乎是在思索他此言的可行性。
“臣願與陛下,遙相呼應,中興大漢!”
若是換成彆人說這話,劉協不相信,也不敢信,但這話既是劉翊說出來的。
劉協則深信不疑!
這是他患難與共的兄弟。
“翼德,先前的血詔,宣璠已經還了朕,朕決定再寫一封密詔予你,授予你專職討逆之權!這次朕不但要寫血詔,還要命符寶郎蓋印,翌日朕若有難,你劉翼德便可專職征伐,解救朕於危難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