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院的白色牆壁在陽光下刺得人眼睛發痛。張楚蜷縮在病房角落,纖細的手指死死掐著掌心,直到指甲嵌入皮肉,滲出絲絲血跡。她低著頭,讓長發遮住自己冷靜得可怕的眼神,隻露出不斷顫抖的肩膀。
"爸,媽"她再抬頭時,眼中已蓄滿淚水,聲音顫抖得如同風中落葉,"我真的知道錯了"
張母的心瞬間揪成一團。她快步上前將女兒摟入懷中,感受著懷中人兒不自然的顫抖。"小楚,你彆這樣"她輕撫女兒的後背,卻摸到一把骨頭——才一個月,女兒竟瘦了這麼多。
張毅站在窗邊,眉頭擰成一個死結。他太了解自己這個妹妹了。此刻張楚看似崩潰的表現下,那雙眼睛裡閃過的分明是算計的光芒。他親眼看見護士推車經過門口時,妹妹立刻從平靜狀態切換成現在這副模樣。
"這裡好可怕"張楚往母親懷裡縮了縮,聲音細若蚊蠅,"晚上總有尖叫聲我睡不著"她恰到好處地打了個寒顫,手指無意識地揪著病號服的衣角,"那個穿藍衣服的女人總說我的孩子要來找我了"
張母倒吸一口涼氣,求助地看向丈夫。張父麵色陰沉,目光在女兒手腕上那些新舊交錯的傷痕上停留。那些傷痕看起來像是用指甲抓出來的,但張毅知道,那是張楚用病房裡的塑料梳子一點點磨出來的——就為了今天的表演。
"爸,"張毅壓低聲音,"您彆被她騙了。醫生說過她有表演型人格障礙,這些症狀很可能是——"
"夠了!"張父厲聲打斷,"她是你親妹妹!你看看她現在什麼樣子!"他指著張楚凹陷的臉頰和青黑的眼圈,"難道真要等她死在這裡你才滿意?"
張毅攥緊拳頭。他多想告訴父親,三天前查房的護士曾看見張楚深夜站在窗前,對著月光露出詭異的微笑;多想說出那個被張楚用碎玻璃劃傷的小護士至今還在接受心理治療。但看著父親鐵青的臉色,他隻能咽下這些話。
這個他一直疼愛有加的妹妹,如今又變成了那個虐害彆人的惡魔。
"爸,"他換了個方式,"這事要告訴沉舟的,您知道他對小楚的態度,如果——"
"顧沉舟?"張楚突然抬頭,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隨即又恢複成茫然的模樣,"沉舟哥哥他不要我了"她的聲音支離破碎,眼淚大顆大顆滾落,"他說我臟"
張母再也忍不住,轉向丈夫:"老張,我們帶女兒回家吧!家裡有私人醫生,有保姆,總比這個鬼地方強!"
張父沉默地看著女兒。作為張氏集團的掌舵人,他一生閱人無數,何嘗看不出女兒表演的痕跡?但張家丟不起這個人——唯一的女兒被關在精神病院,這要傳出去,董事會那群老狐狸會怎麼想?更彆提那些虎視眈眈的商業對手了。
"爸,"張毅看出父親的動搖,做最後努力,"您彆忘了她對蘇晚晴做的事。如果不是沉舟及時發現——"
"那隻是個意外!"張母尖聲打斷,"小楚當時病情發作,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況且她蘇晚晴不是也沒受到什麼傷害嘛,何必揪著不放。"
張毅簡直要氣笑了。意外?他妹妹可是精心策劃了一整個月,連蘇晚晴每天做什麼都摸得一清二楚。那場"意外"差點要張氏集團的命。
“彆怪我沒提前告訴你們,要是再來一次這樣的意外,我也護不了她,更護不住張氏集團。”張毅無奈的說。
“危言聳聽,他顧沉舟在國外,再有本事,以他國內的沉舟資本也動不了我們張氏!”張父冷哼。
張毅搖搖頭,他們太低估沉舟資本的實力了,這麼多年隻有他知道,真正的沉舟資本就像海底的巨鯨,能讓人看到的永遠隻是冰山一角的實力。
窗外,一隻烏鴉落在樹枝上,發出刺耳的叫聲。張楚似乎被嚇了一跳,整個人蜷縮得更緊,嘴裡開始念叨著不成句的詞:"不要過來我的孩子沉舟哥哥救我"
張父終於長歎一聲:"安排出院吧。"他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小毅,你找人24小時看著她。"
張毅知道大局已定。他最後看了妹妹一眼,正對上張楚從母親肩頭投來的目光——那眼神清明銳利,哪有一絲瘋癲?更可怕的是,她甚至對他露出一個轉瞬即逝的微笑,嘴角勾起的弧度令人毛骨悚然。
三天後,張家彆墅。
張楚坐在梳妝台前,慢條斯理地塗著指甲油。鮮紅的液體像血一樣覆蓋她的指甲,在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鏡中的女人妝容精致,紅唇微勾,哪還有半點精神病院裡的憔悴模樣?
她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存為"寵物店"的號碼。
"我要的狗,準備好了嗎?"她的聲音輕柔甜美,仿佛在詢問一束鮮花。
電話那頭傳來低沉的男聲:"三隻退役鬥犬,三十隻流浪狗,都按您要求的訓練過了。"男人頓了頓,"見血就瘋。"
張楚的笑意更深了。她轉動椅子,看向牆上那幅巨大的照片——那是十七歲的顧沉舟,在伊頓公學的畢業舞會上。照片裡的少年眉目如畫,嘴角掛著禮貌而疏離的微笑。
"很好。"她對著照片輕聲說,仿佛顧沉舟能聽見一般,"記得給它們聞我寄給你的東西。"
那是一件米色的針織薄外套,上周從林小滿的奶茶店"借"來的。張楚派去的人很專業,趁蘇晚晴去洗手間時下的手,連監控都處理得乾乾淨淨。想到這裡,她不由得笑出聲來——蘇晚晴那個蠢貨,到現在還以為是自己不小心弄丟了外套。
掛斷電話,張楚走到衣帽間最裡側的暗格前。指紋鎖應聲而開,露出裡麵精心布置的"紀念牆":顧沉舟用過的鋼筆、喝過水的杯子、甚至是他丟棄的煙頭每一件"藏品"都被真空封存,貼著小標簽注明獲取日期。
她的指尖輕撫過最新的一件"戰利品"——蘇晚晴的學生證照片。照片上女孩的笑容被她用紅筆劃得麵目全非。
"很快,你就笑不出來了。"張楚喃喃自語,從抽屜裡取出一支注射器。液體在針管中泛著詭異的藍色光芒。這是她花大價錢從黑市弄來的ghb改良版,比當年用在顧沉舟身上的更純、更烈。
樓下傳來腳步聲。張楚迅速收起所有東西,換上純白的家居服,將頭發鬆散地紮成馬尾。當張母推門進來時,看到的是女兒正安靜地看書的樣子。
"小楚,吃藥了。"張母端著水杯和藥片,眼中滿是擔憂。
張楚乖巧地接過,仰頭吞下那些維生素片——她早在一個月前就開始把精神類藥物衝進馬桶了。"謝謝媽媽。"她露出虛弱的微笑,"我感覺好多了。"
張母欣慰地撫摸女兒的頭發:"你爸爸聯係了美國的專家,下周——"
"媽,"張楚突然打斷,眼神飄向窗外,"沉舟哥哥他什麼時候回來?"
"你放心吧,媽那天聽到你哥打電話,說他現在有一個大項目要親自操盤,至少半年都不會回國,不會發現你回家了,這段時間你就在家好好休息。"張母猶豫了一下,"小楚,媽媽覺得你該放下了"
張楚低下頭,長發遮住了她瞬間扭曲的表情。半年?足夠了。足夠她讓蘇晚晴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一百次。再抬頭時,她眼中已盈滿淚水:"我知道我會努力好起來的"
等張母離開,張楚立刻鎖上門,從床墊下取出另一部手機。屏幕上顯示著蘇晚晴近三天的行程表——開學典禮、圖書館、每年開學固定的公益講座每一個地點都標注著最佳下手時機。
她點開一個加密相冊,裡麵全是偷拍的蘇晚晴照片:走在校園裡的、在奶茶店喝奶茶、甚至是在家陽台上晾衣服的張楚放大了其中一張,蘇晚晴正對身旁的蘇章傑微笑。她的指尖狠狠劃過屏幕,留下一道裂痕。
"賤人。"她輕聲咒罵,"你也配笑?"
窗外的天色漸暗。張楚打開電腦,調出郊區廢棄工廠的平麵圖。她用紅標標注出每一個攝像頭死角,規劃好進出路線。最後,還有三張酷似顧沉舟的三個男模。
"怕狗?"張楚咯咯笑起來,"好極了。隻是這三個男模,真是便宜了蘇晚晴。"其實她更想找幾個流浪漢的,可蘇晚晴的恐犬症給了她新的靈感,如果強暴輪j她的人是“顧沉舟”呢,那她這一輩子還能麵對顧沉舟嗎?她不要蘇晚晴死,而是最好和她一樣變成一個精神有缺陷的人,那才叫好玩。
她關掉電腦,走到穿衣鏡前,開始練習表情——驚恐的、無助的、懺悔的每一個表情都精準到位。她知道,等計劃完成後,她需要再次扮演"精神失常的女兒",而這次,觀眾不隻是父母,還有顧沉舟。
"沉舟哥哥,"她對著鏡子輕聲說,仿佛在排練一場重要戲碼,"你看,我幫你懲罰了那個賤人現在,你該回到我身邊了吧?"
鏡中的女人笑得甜美而瘋狂,像一朵淬了毒的玫瑰,在暗夜中悄然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