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8章 狠與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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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

龜殼的回答隻有一個字,卻讓陳銘心底鬆了口氣。

隻是他不由得有些肉痛。

一顆靈石若是放在世俗,足以換取十兩黃金。

而一百顆靈,那就是千兩黃金,這都足以讓一個家族,躺平發育數百年了。

結果卻隻換來了龜殼的一個字。

當真是一字千金。

不過話雖如此,但陳銘卻知道龜殼的珍貴。

若是將其的功效說出去,不知會有多少修士為其瘋狂。

尤其是那些被卡在瓶頸不得寸金的修士,隻要龜殼能幫他們算出來前路,哪怕是讓傾儘家產,他們也會毫不猶豫。

所以龜殼之事,必須保密。

陳銘暗自下定決心,隨後將思緒轉回來。

既然周易茹不是嗜血魔修,那就說明他是被執法堂冤枉的。

隻是知道了這一點後,他又能如何。

他不過一個凡人,如何能跟長青宗的那些修士對抗。

“臭小子,吃飯了。今天吃春滿樓的燒雞!”

吳道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陳銘走出房門,坐到飯桌前,問道:

“道爺……”

然而沒等他說完,吳道就出聲打斷:

“周易茹救不了。”

陳銘臉色一僵,語氣不甘道:

“難道就沒有一點辦法嗎?”

“王三痞昨夜潛入王寡婦家裡,今日屍體就被發現,你覺得王寡婦能逃脫得了嫌疑?”

陳銘聞言一怔,問道:“這些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

吳道輕笑一聲,指了指桌子上的燒雞反問:“你以為我去春滿樓,就隻是點燒雞去了?”

陳銘啞然。

春滿樓是長青坊市內最好的酒樓,每日客流量巨大,確實是打探消息的好去處。

“周易茹不是嗜血魔修!”陳銘語氣堅定。

“你怎麼證明?”

吳道抽了口煙,目光灼灼地看向他。

陳銘沉默片刻,將昨夜發生的事情稍作修改,說了一遍。

他隱去了龜殼的存在,隻是說偶然發現了赤霞果,並且加重了王寡婦受欺負的程度。

原本隻是被撕去了一兩張布條,被他說成渾身隻剩下褻衣。

吳道眼神眯起,嘴裡吐出一口煙圈說道:

“你是說,王三痞是你殺的?”

陳銘點點頭。

“是我殺的,而且周易茹若真是嗜血魔修,又怎會任由王三痞那般欺淩。”

他將周易茹受辱之事放大,就是為了以此,來解釋他如何判定周易茹不是魔修。

畢竟嗜血魔修在眾人的心裡,一直是個非常高傲且狠辣的修士。

絕不可能受此屈辱。

“萬一周易茹修的是雙修功法,故意如此呢?”吳道反問。

陳銘聞言,搖了搖頭。

“不會的,嗜血魔修的手底下,也有女修的性命,她們的死狀同樣淒慘,”

“你能想到這一點,很不錯。”

吳道欣慰地點點頭,隨後麵色一轉,猙獰道:“既然如此,昨晚為何要留她性命!”

“你可知,她現在就在執法堂的牢裡,若是她將昨晚之事全盤托出,你有沒有想過,你會麵臨何等巨大的麻煩。”

“既然動手,就不要留下隱患。”

“王三痞剛教會了你做人要狠,你卻轉頭就忘。”

被吳道一番訓斥,陳銘頓時啞然。

他的思維還是受限於前世的影響,自始至終,他都無法視生命為無物。

誠然,在修仙界,隻有心狠手辣,才能活得好,活得久。

但他做人有自己的原則!

周易茹從始至終,都並無害他之心。

若是他僅僅因為害怕暴露,就將其殺害,那麼他又與王三痞這等人有何區彆。

吳道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他一眼,隨後歎了口氣。

“既然如此,那周易茹就不得不救了。”

吳道猛的抽了口煙鬥,將桌子上還沒動筷的燒雞打包。

“隨我去探監!”

……

兩人一路來到坊市內執法堂的據點。

吳道用靈石開路,很順利地來到了關押周易茹的牢房前。

牢房內很是簡陋和破舊,隻有一堆雜草和一碗米糠。

周易茹此刻正蜷縮在角落裡,嬌軀微顫。

她身穿破舊布衣,披頭散發,滿臉的灰塵和淚花,看起來憔悴不已。

“一炷香的時間,彆超時。”

長著一雙老鼠眼的修士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靈石,露出一個奸詐的笑容,放兩人進去。

見到有人來,周易茹抬起頭。

在看到陳銘的臉龐之後,雙目頓時一亮,撲到他的懷裡開始抽泣。

陳銘感受著懷中嬌軀的顫抖,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許久之後,周易茹終於緩了過來,開口問道:

“陳公子,你們怎麼來了!”

吳道將手裡的燒雞放下,說道:

“我們來,是為了告訴你。我們已經查到了嗜血魔修的線索,隻要抓到他,就能還你清白。”

“真的!”周易茹眼神一亮,目光充滿希望地看向陳銘。

陳銘看著周易茹的眼神,心有不忍,但腦海中又回想起吳道在路上的告誡。

“給她足夠的希望,讓她明白,現在能夠拯救她的隻有我們。”

“隻有這樣,她才會守口如瓶,將昨晚之事,壓在心底。”

“況且,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一個希望。哪怕這個希望……是虛假的。”

“謊言永遠是謊言,但有時候,謊言比真相更難得可貴。”

哪有什麼嗜血魔修的線索,這一切,都是吳道想出來,用以拖住周易茹的借口罷了。

不過吳道有句話,倒也沒說錯。

現在的周易茹,真的需要一個希望。

一念至此,陳銘朝她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點了點頭。

周易茹見此,朝他嫣然一笑,隨後將頭埋在他的懷裡,語氣柔和地輕聲說道:

“有郎君這句話,我就足夠了。”

“答應我,不要去找魔修,他很厲害,郎君不是他的對手。”

“我會為郎君保守秘密,直到死去。”

聽聞此話,陳銘心中一顫。

周易茹並不傻。

嗜血魔修縱橫坊市這麼多年,一直沒被抓住,足以說明其謹慎與狡詐。

這樣的修士,又怎麼可能會被一個凡人和練氣初期的修士抓到蹤跡。

她明知道這句話是假的,但還是願意相信,並為其保守秘密。

陳銘撫摸著周易茹的雜亂的頭發,說道:

“我一定會救你出去的!”

這句話並非虛假的安慰,而是代表著陳銘的決心。

有著龜殼,他不信算不出周易茹的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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