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銘沿路回到了坊市之中。
這片空地距離坊市有段距離,以他的腳力,足足走了接近一個時辰。
等回到坊市之後,他沒有直接前往執法堂。
而是轉了個彎,先回家了一趟,想要先去看看道爺。
按照他的估計,若是道爺還沒行動,那麼現在應該就在家裡準備。
然而等他到達家中之際,卻發現自己的家門早已破碎。
看上去,是被人從外麵一腳暴力踹開。
而且那力道,與一旁周寡婦家的一模一樣。
陳銘心中一沉,連忙上前,發現家中一片狼藉。
顯然是執法堂的人,搜查過的痕跡。
陳銘又在家裡檢查了一番,在沒有發現打鬥的痕跡後,鬆了口氣。
以他對道爺的認知,若是執法堂上門了,不可能束手就擒。
既然現場沒有打鬥的痕跡,那就說明道爺在暴露之後,成功逃離。
就是不知道,周易茹有沒有按照計劃,被道爺救走。
陳銘從家中走出,本想直接去執法堂。
卻在這時,被一人喊住。
“陳小兄弟,你作死啊,怎麼還敢回來!”
陳銘轉過頭,發現說話的是他的鄰居,李興。
“李大哥,這裡是我的家,我怎麼不能回?”陳銘笑了笑,淡然說道。
李興左右看了看,見到周圍沒人,才小聲說道:
“你知不知道,現在執法堂的人,正滿坊市地搜查你呢。”
“罪名好像是什麼魔修同黨。”
陳銘聞言眯了眯眼,說道:“既然如此,李大哥為何不去執法堂告發我?”
李興翻了個白眼,罵道:“告發個屁!”
“依我看,那群執法堂就是一群蠢豬,你一個凡人,怎麼會跟魔修扯上關係。”
陳銘沒想到李興竟然會這麼想。
在修仙界裡,大多修士都是自私自利之輩。
像是李興這樣,還會為他人著想的人,已經不多了。
這或許是李興每日沉迷於煉製丹藥,從來不與人社交的緣故。
他的性格,還沒有被修仙界這個巨大的染缸所染。
陳銘笑著點了點頭:
“是啊,我陳銘一生雖然沒做過什麼好事,但也從來沒做過什麼惡事。”
“這魔修的罪名,純屬就是執法堂汙蔑的之言。”
“我這不正準備去找他們,好好對峙一番。”
李興聽著陳銘所言,剛開始還深以為然地點點頭,但越聽,越覺得不對勁。
什麼叫去找執法堂的人對峙,這不是半夜挑燈進茅房,純純找shi嗎!
“陳小兄弟,凡人之間有句話,叫做民不與官鬥。”
“執法堂勢大,依我看,你還是先離開坊市,找個地方避避風頭。”
麵對李興苦口婆心的勸導,陳銘笑了笑沒再多解釋什麼,隻是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
“放心吧,我相信執法堂會給我一個公道的。”
他話音剛落,便看到李興瞬間關上大門。
陳銘正疑惑對方的反應怎麼會如此激烈,就聽到背後傳來的嗬斥聲。
“你這魔頭,竟然還敢回來!”
陳銘轉過頭,便看到兩名身穿執法堂服飾的修士,正眼神冷淡地看著他。
其中一人長著一雙老鼠眼,看起來很是麵熟。
陳銘想了想,發現對方正是前幾日,負責看守周易茹的修士。
而另一人,則是滿臉麻子,好似是那王三痞哥哥的狗腿。
兩人均是練氣中期的修為,以陳銘的實力,麵對他們,可以說毫無反抗之力。
“哪裡有魔頭?!”
陳銘的臉上並無絲毫慌張,反而故作驚訝地四處看了看,裝出一臉害怕的神色說道:
“仙師大人,我每個月的租金都按時繳納,你們可得保護我啊!”
兩人聞言均是一愣。
魔頭說的就是你,你還讓我們保護你?
兩人氣極反笑道:“我看你真是修煉魔功修成傻子了,我們說的魔頭,就是你!”
“我?”
陳銘愣了愣,笑道:“仙師說笑了,我一介凡人,怎麼可能是魔修。”
“是與不是,跟我們回執法堂調查一番就知道了。”
老鼠眼修士說著,就要上前將陳銘擒下。
陳銘故作驚慌地說道:“你們說我是魔修,證據呢?執法堂抓人不需要證據嗎?!”
老鼠眼修士聞言不屑地輕哼一聲:“我們這身衣服,就是證據。”
說著,他便已經走到了陳銘的身前,伸手便要將其擒下。
但下一秒,陳銘臉上的驚慌之色瞬間不見,轉而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從懷裡拿出了洛凝霜給他的玉牌。
老鼠眼修士先是一怔,不知道對方這時候拿出一個玉牌要做什麼。
他抬眼看去,不知為何,他竟然覺得這玉牌看上去,有種熟悉的感覺。
還沒等他想明白這股熟悉感來自哪裡,他便聽到身後傳來了麻臉修士的跪倒在地的聲音。
“大人恕罪!小的不知大人身份,衝撞了大人,小的罪該萬死。”
老鼠眼修士扭頭看了眼跪倒在地、瑟瑟發抖的麻臉修士,心中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他終於想起來了,這個玉牌,是內門弟子的玉牌。
想到這裡,他整個人瞬間如墜冰窟。
長青宗階級森嚴,哪怕是在外門,麵對實力背景比自己高的修士,都要尊稱一聲師兄。
如若不然,挨一頓毒打,都沒人會替你出頭。
而內門與外門之間的差距,更是宛若一道鴻溝。
很多時候,內門弟子的一句話,就能決定外門弟子的死活。
因為內門弟子,都是築基大修。
是真正的宗門砥柱,而他們外門弟子,頂多算是一些聽話且好用的耗材。
這陳銘,竟然跟內門弟子有關係!
有這層關係,在整個長青坊市中,誰敢動他!
老鼠眼修士心中,頓時掀起滔天巨浪。
他連忙跪下磕頭認錯。
“大人饒命,小的有眼無珠,衝撞了大人,求大人饒命!”
陳銘看到跪下的兩人,也是有些懵逼。
他看了看手中的玉牌,沒想到這個東西竟然這麼好用。
彆看他剛才的表情很是淡然,但其實,他早就做好了玉牌不管用的準備,另一隻手中,緊緊握著洛凝霜給他的發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