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念初回到自己的房間,從床底拿出了一個樟木箱子。
打開後,從箱子最底下翻出了一個折成長方形的報紙。
一層一層打開,裡麵是一遝鈔票。
這都是原主的爸爸給她準備的彩禮,就想著等她成年以後,招個好看的贅婿回來,再給他生個漂亮的孫子。
往後就在家怡兒弄孫,不出海了,卻不想在原主即將成年時發生了意外。
宋念初數了數,一共230塊。
拿出200塊做彩禮,也就隻剩下30塊錢了。
“這也是完成你的遺願,想來你是不會怪我的。”宋念初呢喃了一句,把200塊揣進了兜裡,剩下的30塊原本想放回去,想了想,還是一起揣進了口袋。
正準備去接穆時安,門口又響起吳正貴的聲音。
“阿初。”
宋念初從房間裡出來,就看到吳正貴帶著他老婆笑意盈盈的站在院子裡。
“阿初啊,聽老頭子說你要結婚了,我這給你剪了幾個喜字。雖說你爸爸不在了,但結婚是大事,總要貼點喜氣的東西。”吳大嬸慈愛的看著宋念初。
“謝謝。”宋念初眼底的神情柔和了許多。
“那我去給你貼上。”吳大嬸揚聲。
“好。”宋念初點了點頭。
吳大嬸當即忙碌去了,吳正貴則是打量了一眼宋念初。
“這是準備去接人了?”
“嗯。”宋念初點頭。
“我跟你說,他們是剛剛從城裡下放過來的,身上還有點傲氣。要是今晚上那家夥不從你,你就直接用強的,反正你有的是力氣,他也反抗不了你。”吳正貴壓低聲音道。
宋念初:“……”
“正貴叔,我這是正經結婚,不是土匪搶親。”宋念初歎息。
“我這不是怕那小子不上道嗎,要不是這方圓十裡的好小夥都被你給嚇跑了,我也不至於讓你招個改造分子。”吳正貴說起來還覺得委屈了宋念初。
“正貴叔,你還是彆說了。”宋念初覺得他要是再多說上幾句,說不定她這門親事也結不成了。
“好好好,我不說了。”吳正貴應了一句,又四處看了看,確定沒人注意到這邊,這才從懷裡掏出一個小本子遞到她麵前。
“這是什麼?”宋念初接過就準備翻開。
吳正貴立馬製止:“晚上再看。”
宋念初聽到這話,稍稍品出了一絲不對勁。
這本子該不會是她想的那東西吧?
“這可是我的壓箱底,要不是怕你今天晚上出岔子,我是不會拿出來的。你小心著點,彆給我弄壞了,入了洞房再還給我。”吳正貴語氣定定。
宋念初:“……”
“你真是我的好叔啊,居然給我一個黃花大姑娘塞這種東西。”宋念初感覺自己的手都有點臟了。
“彆瞎說,哪個黃花大閨女能一拳砸死一頭瘋牛?”吳正貴立馬板起臉來。
宋念初:“……”
好吧,她在清河漁村眾人的眼裡,估計已經痛失女人這個身份了。
“好了,趕緊去接人吧,回來正好可以入洞房。”吳正貴看了一眼天色,已經微微發暗了。
宋念初把手裡的冊子收好,邁步出了家門。
等宋念初重新回到穆家的時候,院子已經被收拾的很乾淨了。
這裡原本是村裡一處荒廢的破宅子,連屋頂的瓦片都是殘缺的,東屋那邊的牆還倒了。
以前路過這裡的時候,院子裡都是一人高的雜草。
穆家人沒來幾天,倒是把院子收拾的很乾淨,看得出來,是個講究的人家。
宋念初一進院子,就接收到了無數道或怨恨、或幽怨的視線。
都是穆時安的家人,一個個都不太歡迎她呢。
宋念初有種自己是來強取豪奪的惡霸的感覺。
“來了。”而就在這個時候,穆時安從房間裡走了出來,看到她,淡淡詢問了一句。
他倒是所有人當中最坦然自若的那一個,就好像要入贅的人並不是他。
“這是給你的彩禮。”宋念初也沒拖遝,直接把口袋裡的那200塊錢遞給了他。
穆時安數了一下,確定數目沒少後,就把錢遞給了那個美婦人。
“媽,你把錢收好,再讓人去請個醫生過來給我爸看看,剩下的錢留著家用。”穆時安叮囑。
“安兒……”美婦人拿著那200塊錢,雙手都在顫抖。
這可是他兒子的賣身錢呀!
她怎麼能拿得穩。
穆時安看著她這副模樣,也沒再多說什麼,轉身提起地上的一個小袋子,就走到了宋念初的身邊。
“走吧。”說完也不等宋念初回應,就自顧自的朝院門走去。
宋念初有些心虛的摸了摸鼻子,轉身也準備離開。
穆靜美卻突然追了上來,衝著宋念初的背影大喊。
“你一定要對我哥好一點,還有我一定會努力掙錢把我哥贖回來的!”
宋念初聽到喊聲,下意識回頭,那小姑娘雙眼通紅,眼神卻無比的堅定。
宋念初忽然間有種自己真不是人的錯覺,想了想,看了一眼身邊的穆時安。
張嘴想跟他說要不他們這婚事就算了,她可不想每天有人在背後踩她的小人。
可宋念初還沒來得及開口,穆時安就已經抓住了她的手腕,強行拉著她離開了。
直到再也沒有聲音從後麵傳來,穆時安才鬆開了宋念初的手。
“……對不起。”穆時安似乎後知後覺,啞聲道歉。
“那個……你要是不情願的話,我們的婚事可以取……”雖說穆時安長得著實好看,但她也不是個喜歡強迫人的人。
“我既然答應了就不會反悔。”可她的話還沒說完,穆時安就打斷了她。
“你真不後悔?”宋念初挑眉。
“你家在哪個方向?”穆時安用實際行動表明了他的選擇。
“行吧,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彆待不了幾天又反悔,我可有的是力氣。”宋念初目光灼灼。
穆時安看著麵前剛到自己肩膀的小姑娘,用最軟的聲音說最強硬的話,不知道怎麼的,忽爾有點想笑。
又想起她之前就是用這麼一隻纖細的手握碎了楊大福的手臂,那點笑就又收了回去。
當真是印證了那句人不可貌相。
“那你以後對我輕點。”穆時安薄唇輕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