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主抽到了作詩。
沒有出乎任何人意料。
顧景純拍手:“這下肯定是二姐姐贏!”
顧景文猛點頭:“上一場二姐姐可是拿了滿分。”
其他貴女小姐們也深信不疑。
“這還有什麼懸念嗎?都不用比了!”
“是呀,顧二小姐作詩滿分。
而顧大小姐在貴女圈裡才情並不出眾,女官才給了六分。
至於程大小姐,我聽女官說是看在程大將軍的麵子上才給了及格分,否則第二輪都過不去。”
有些人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讓她們好好比賽,卻忌憚二公主裝模作樣。
等有人比到最後,她們又會酸溜溜覺得人家還不如她們自己能耐。
這些人說話聲音也不掩飾。
顧景華和程瑾聽得真切。
顧景華打趣道:“看來咱倆真成陪襯了!”
程瑾自己是什麼水平,她門清。
加上二公主在,不可能讓她贏的。
程瑾臉上露出明晃晃的不屑:“有本事比射箭和投壺!本小姐閉著眼贏了她!”
二公主再刁鑽霸道,還能眾目睽睽之下動手腳不成?
程瑾看過來:“顧大小姐,你呢?作詩如何?”
顧景華搖頭:“基本上不會。”
程瑾:“……”
觀景台上,有夫人開始押寶,自然都壓到了顧家二小姐身上。
她們慣會裝模作樣。
“三位小姐才情都是出類拔萃的佼佼者,實在難以選擇呀!”
“是呀,好為難!”
魏貴妃笑盈盈說道:“皇後娘娘母家果然出人才,真是不給其他府裡小姐們一點機會呀!”
留下三個,兩個是長平侯府的小姐。
一個有二公主撐腰,一個平時名聲不顯。
這話多少有暗示這場比賽摻雜水分的意思,某些人走後門。
皇後麵色不改,握繡帕的一隻手卻微微握緊。
顧景華這是湊什麼熱鬨!
還嫌不夠亂!
“今日魏家幾位小姐不在,否則哪有她們什麼事!”
皇後笑著又說道:“咱們太傅府才是出人才的地方。
貴妃就不用說了,魏家子哪個不是雄才武略,滿腹經綸。
魏家女郎更是萬裡挑一,把彆家比得沒法待。”
皇後說完便舉杯朝幾位貴人夫人敬茶,把這個話題揭了過去。
女官上來請示皇後娘娘作詩的題目。
皇後娘娘無意識看向立於欄杆處的宣陽王。
太子與宣陽王前後隻差一天出生,太子胎裡孱弱,養得嬌貴,麵上看著高高大大,實則內裡虧空。
而宣陽王不同,從小身體健壯,皮實耐造,爬牆捉鳥調皮搗蛋,摔摔打打就長大了,這幾年又到邊關帶兵曆練,身體更加健碩。
皇後神情一時恍惚。
想起某件事,心口像被剜下一塊,目光冷得嚇人。
“娘娘?”女官還跪在地板上。
皇後娘娘回神感慨起來。
“看到程家大小姐,讓我想起程乾大將軍,他為大齊鎮守邊關數十年,為我大齊安寧立下汗馬功勞,可惜為國捐軀戰死沙場。
如今的襄垣大將軍繼承老將軍的遺誌,將大齊南境守護鐵桶一般。
本宮覺得不如借此宴會,請三位小姐作一首頌揚邊關戰士的詩如何?”
後宮眾妃和眾位夫人忙附和:“極好,皇後娘娘仁慈,身在後宮,心係戰士。”
誇讚一番,女官拿著題目下了觀景台,並當場宣布。
“……娘娘口諭,不限韻,不限格式,自由發揮即可。”
三個人領了題目便去各自位置坐著想。
不一會兒,顧景言身邊圍上來一群人。
顧景純和顧景文一左一右守著,生怕有人打擾她們二姐姐寫詩。
剛才二姐姐可是說了,她贏了便一人送她們一支瓊碧閣新出的金鑲玉簪子。
冬日裡有幾家聚會,正好戴出去。
也有人走到顧景華和程瑾身邊,看她們隻是冥思苦想,並未落筆,正如猜測一般,肯定會輸,便覺沒意思走遠了。
二公主身邊的宮女開始時盯得緊,防止二人作弊,到了後來看顧景言已經反複改了兩次,她們切絲毫沒有動筆的意思,料定這倆草包肚子裡不會有啥墨水,便也放鬆了警惕。
時間是一炷香。
微風吹動下,香燃得很快,不一會兒便剩下一小截。
程瑾咬了咬牙,隨便寫了幾句收了筆。
顧景華不緊不慢,等到她們兩個交了詩,才持筆蘸墨寫下幾行字。
她收筆時,墨跡都還未乾,女官便宣布時間已到。
三張宣紙收到裁判女官手裡,她看了一眼,很快揭過第一張放到一邊。
看到第二張宣紙上的詩,麵露欣慰之色,朝二公主那邊點了點頭。
小心翼翼放下第二張宣紙,第三張隻瞄了一個字,本來想收回的目光一滯。
裁判女官是宮裡專門教授公主郡主課程的女先生,才學自然不低。
她目光一字一句在宣紙上巡視了一遍,又重頭默念了一遍。
這個異常動作惹得二公主很是不滿。
她指著女官大聲嗬斥。
“不過區區三首詩,到現在都評不出好壞嗎?看來你的學問不過如此,本公主要稟報父皇,把你們都攆出宮去!”
女官一聽,立馬慌了,跪地求饒。
“公主息怒,奴婢已經評出最優異的那份,這就呈給皇後娘娘和眾位主子過目!”
二公主:“還不快去!”
女官嚇得爬起來,拿起第二首詩便去了觀景台。
皇後娘娘接過詩,看了一眼,讚許點頭。
“小孩子家筆觸稚嫩,感情卻很真摯!”
接著便傳下去,讓幾位娘娘和夫人傳閱。
魏貴妃借著喝茶,隻看了宣紙一角。
上麵赫然寫著顧景言三個字。
預料中的事情,她隻淡笑,誇了句:“不錯!”便挪開了眼睛。
傳到後麵,都是一片聲的誇讚。
尤其太夫人捧著宣紙的手,忍不住發抖。
興奮的。
傳閱完畢,皇後剛要讓女官宣布奪魁名字時,卻聽內侍大聲唱和。
“皇上駕到!”
皇後和眾人一驚,起身。
皇上從來不參加這種夫人小姐間的聚會。
這次卻來了!
皇後驚訝之餘,興奮異常。
宴會是她發起的,皇上能來,那是給足她麵子呀。
眾人一番跪拜,穿深紫家常祥龍袞服的皇上走上前。
他伸手扶起皇後。
“眾位免禮!不必拘禮!”
依次坐定,皇後問道:“皇上怎的今日肯賞臉參加臣妾組織的賞梅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