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家的苦日子來了，賈東旭一個月定量才三十六斤，家裡糧食總是不夠吃。
雖然賈東旭現在也還隻是一個三級鉗工，但是每個月工資也有四十八塊五了。
按照這會兒的糧食價格，買價格稍高的議價糧，其實也夠一家人吃。
但是想要再吃的好，那就不太可能了。
以前能偶爾吃頓白麵，買點肉打個牙祭這樣的生活，顯然是無法維持下去。
但是更苦的日子還在後頭，這會兒才1958年，還沒到餓肚子時期。
餓肚子的時候，定量縮減，議價糧也沒了。
黑市上糧食價格，上升了好幾倍，高的時候更是幾十倍。
不過現在所有人都還不知道，院裡住戶隻是覺得賈家日子不好過了。
楊濤直到幾天後的休息日，才知道賈家出了這種事兒。
他倒是知道後麵會餓肚子，可是他又不是什麼聖人，才不會管這些事兒。
而且他和賈家關係可不好，甚至還有矛盾，不落井下石都已經是道德水平夠高了。
前世的時候楊濤在網絡上不少人都在說現代社會人情冷漠，道德退化。
實際上其實哪個年代，道德水準都沒高到哪兒去。
隻是以前那會兒通訊不發達，沒暴露出來而已。
五六十年代，雖然大家建設祖國熱情高漲，看起來鄰裡關係和睦，社會穩定。
但是各家各戶當家做主的，從戰爭時代走過來的那些人。
這些人有幾個是真正沒腦子的？不夠聰明的，都在那黑暗的歲月裡被淹沒了。
而後六七十年代，一直刮風，裡麵有多少齷齪就不說了。
改開後，一直到千禧年，這段時間可以說是野性時代，草莽時代。
不說彆的，那個時期的村匪路霸就能看得出冰山一角來。
所以賈家這事兒，他不會聖母心的幫忙，但是也不會過去趁機把這一家子踩進泥潭。
當一個隔岸觀火的旁觀者，就是楊濤在這事兒上麵的態度。
依舊按部就班的乾著自己的事兒，過著自己的日子，院子裡的那些雞毛蒜皮。
隻要不沾到他身上，他才懶得管，和這群人鬨騰，實在是有些跌份兒。
可是他不惹事兒，不代表事兒就不會來找他了。
有的時候人家在家中坐，總會有事兒從天上來。
賈家沒了鄉下的糧食來源，最開始還能用賈東旭的定量堅持。
可是賈東旭一個月的定量就那麼多，而且還要除去賈東旭每天中午在軋鋼廠吃飯用的糧票。
剩下的才能夠拿回家一起吃，這點糧食能堅持多久？
要不是秦淮如回娘家乾了兩個月的活兒，賈家說不定一周時間就堅持不去了。
即便是這樣，賈家也隻多堅持了一周，也就半個月的時間，家裡徹底斷了頓了。
“師父，我家實在是堅持不下去了，家裡連明天的糧食都沒有了！”
賈東旭在這一天，找到了師父易中海訴苦。
“你家真的這麼難了嗎？議價糧能買到不？”易中海問道。
“師父，現在議價糧的價格實在是太貴了！”賈東旭苦著臉說道。
議價糧其實就是鄉下農民在交完公糧和訂購糧之後，可以把自家還剩的糧食進行議價出售。
隻是這個價格，比起需要糧票購買的平價糧要高很多。
畢竟這是不需要票的，而且數量也不穩定，多半是秋收後稍微多一點，春夏時節就少很多。
“隻要還能買得到糧食，就儘量買，買不到的時候，師父也不會不管你的！”
易中海對賈東旭這樣說道，他現在心裡可不像賈東旭那麼焦慮。
反而易中海心裡這會兒已經樂開了花，這賈家沒了鄉下的糧食來源，在他看來是好事。
因為這樣，賈東旭家的日子就不好過，他隻要稍微出手，就能獲得賈東旭的真心感激。
而他出麵幫助賈東旭渡過難關，那麼今後他老了，賈東旭不給他養老的話。
周遭四鄰就會戳他賈東旭的脊梁骨，口水星子都能把他們一家子淹死。
而且家裡困難的賈東旭更好拿捏，更不容易逃脫他的掌控。
畢竟沒有他的幫助，賈家想過上好日子？
“今後傳授技術的時候，怕是要好好斟酌了！”易中海心中這樣想著。
賈東旭現在三級鉗工，一個月四十八塊五，如果升級到四級就有五十六塊。
到時候他的工資就能養活全家，這可不是易中海想看到的。
以前易中海對賈東旭倒是儘心儘力的教導，力求讓賈東旭掌握鉗工技術。
賈東旭雖然因為長期被賈張氏搶食，吃不太飽導致營養不良，力氣弱。
八九年的時間下來，依舊通過了三級工的考核。
可是現在，易中海發現賈家日子不好過自己能更輕鬆的拿捏住賈東旭，他的心思就變了。
在易中海的‘勸道’下，賈家開始賣價格高昂的議價糧，這些糧食比平價糧的價格貴一倍。
就這樣艱難的支撐著，賈張氏也不再每頓都吃到撐了，而是隻吃八分飽。
至於賈東旭則是從原來的八分飽，減少到了六分。
棒梗倒是每頓都能吃飽，不過他年紀還小，吃不了多少。
就剩下秦淮如，隻能吃家裡其他人剩下的那點殘羹剩飯，連小當的奶水都不能保證了。
可是議價糧也不是每次都能買到的，過了秋收這段時間，市麵上的議價糧越來越少。
賈家再一次麵臨山窮水儘的局麵，是在寒冬來臨的時候，賈東旭再一次找到了易中海。
“師父，這次我是真的堅持不下去了！”賈東旭這兩三個月時間，整個人瘦了十幾斤。
原本身上就沒幾兩肉，現在變得更瘦了，雖然還沒到骨瘦如柴的地步，卻也差不了多少。
這次易中海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直接拿了一袋子棒子麵兒給賈東旭。
“東旭啊，這裡有二十斤棒子麵，你拿回去好了！”易中海說道。
“師父，實在是太感謝您了！”賈東旭感動得眼淚都快下來了。
“東旭啊，藏著點兒，彆讓人看見了。”易中海提醒道。
“我知道了，師父。”賈東旭把棒子麵塞進他空蕩的棉衣裡麵，外麵居然一點都看不出來。
“老易啊，這樣一直給糧食也不是個事兒啊！”一大媽在賈東旭走後說道。
“這有什麼辦法呢？我們還指望東旭養老呢。”易中海說道。
“但是，賈家就是個無底洞，隻要他們家其他人沒有定量，多少糧食都不夠啊！”
一大媽說道，她一句話就道出了賈家困境的根本原因。
“這確實是個問題，可是現在已經不能轉戶口了，他們家其他人怎麼能有定量。”
易中海說道，除非讓秦淮如找到一份工作，從而轉成城市戶口。
這樣孩子戶口隨母親，也就能跟著一起轉為城市戶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