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偶像節目,醜是原罪(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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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穩穩降落在首都機場。

《星2》是全封閉式錄製,節目組食宿全包,專車接送,一出機場,薑顏熙就看見了印有節目組海報的大巴。

但很多練習生都是有公司的,還有粉絲來接機,用不著跟彆人一起擠大巴,所以車上沒幾個人。

薑顏熙上了車。

車門打開,車廂裡嘰嘰喳喳的聲音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竊竊私語。

“哎,那誰啊?”

“臉生得很,海選的時候好像沒見過他。”

“海選那麼多人,你能一個個都記住啊?”

那人說:“長那麼好看,我不可能沒印象的。”

剛上車的少年個子高挑,脊背單薄,寬大的襯衣底下空蕩蕩的,一條淡藍色水洗牛仔褲襯得那雙腿又長又直,頭發比一般男生要長一點,微偏著臉,露出一節白皙的脖頸和側臉。

看起來年齡不大,隻有十七八歲左右,身上有一種其他人沒有的青澀、乾淨的味道。

事發突然,藍書華沒時間給薑顏熙買衣服,就從她哥的衣櫃裡挑了幾件薑硯真平時沒怎麼穿過的襯衣,領口袖口都偏大,套在薑顏熙身上,倒顯出幾分隨性慵懶來。

有人小聲歎氣:“得了,這次又是陪跑了。”

美貌在娛樂圈裡是一種絕對優勢,俗稱老天爺賞飯吃。

尤其是像他們這種偶像節目。

醜,是原罪。

來看選秀節目的都沒有戀醜癖。

漂亮的臉蛋不僅能為表演加分,也能讓觀眾在最短的時間內記住你,甚至連鏡頭都會偏愛你。

而且以往的選秀節目也證明,長得好看的人的確更容易吸粉,僅僅靠刷臉,就能獲得彆人需要付出千百倍努力才能獲得的人氣。

很顯然,剛上車的少年就是這種人,頂著那張臉往聚光燈下一站,什麼都不做,就能讓他們淪為陪襯。

車上眾人都不由得生出一種危機感,落在薑顏熙身上的目光也越來越複雜。

薑顏熙大致掃了眼,七個人。

加她正好湊成兩桌麻將。

“倒數第二排,靠窗戶戴鴨舌帽那個,叫霍林深,參加過《星途璀璨》第一季。”

鬱悶了一個多小時的係統重新上線了。

薑顏熙抬眼望去。

窗邊的男生戴著一頂黑色鴨舌帽,帽簷壓得低低的,遮住了大半張臉,隻餘下線條明晰、清瘦骨感的下頜,右側耳朵上的耳釘在黃澄澄的陽光下折射出斑駁的光。

霍林深……

這個名字薑顏熙有點印象。

去年暑假,也是這個時候,《星途璀璨》第一季接近尾聲,她哥嚷著說霍林深都沒出道,肯定有黑幕。

薑顏熙有點兒好奇:“像這種選秀節目會有黑幕嗎?”

係統:“有。”

《星途璀璨》采取的是網絡人氣投票和公演現場投票相結合的投票方式,票數多少,直接關係到選手是否能出道。

其中網絡投票是最容易造假的,上一季既不顯示實時投票數據,最終結果又由節目組彙總,不公開不透明,隻要買通了節目組的工作人員,想要篡改數據是很容易的事。

霍林深的實力毋庸置疑,從初評級貫穿到節目結束都是a,人氣也是居高不下,按理說出道位是板上釘釘的事。

壞就壞在他有一個拖後腿的經紀公司。

參加《星1》時,霍林深已經被雪藏三年,正在跟經紀公司鬨解約。

經紀公司正是抓住這個把柄不放,稱其未經許可私自接受公開商務活動,勒令霍林深立即退賽。霍林深當然不肯,於是就隻能在經紀公司的暗箱操作下被防爆,被吸血,最終被獻祭。

霍林深的出道失敗卻成功把這檔節目的熱度給炒起來了。

一時之間,“有黑幕、內定席、蘿卜坑”,也是《星途璀璨》的代名詞。

雖然《星1》的口碑不怎麼樣,但仍然不妨礙這些追夢男孩們前仆後繼地來參加第二季。

畢竟任何一個能被人看見的機會,都來之不易。

《星1》結束後,霍林深跟經紀公司打了一年多官司,最終成功解約,現在又以個人練習生的身份參加了《星2》,無論是人氣還是實力都是全方位碾壓其他選手的存在。

還沒反應過來,薑顏熙就感覺霍林深的個人簡介像水一樣滑過了她的腦子……

她問係統:“你怎麼知道的那麼清楚?”

係統輕哼:“我是係統,當然什麼都知道。”

聽起來有些神氣,還莫名夾雜著一股勝負欲。

“是嗎?”

薑顏熙眉梢輕挑:“那我考考你,已知一斤雞叉骨12元,一斤半雞叉骨多少錢?”

係統:“18。”

“錯,還是12。”

薑顏熙說:“根據雞叉骨定理,全國的雞叉骨都是買一斤送半斤。”

係統:“………”幼稚。

薑顏熙唇角微揚,抬腳往車廂尾部走。

“你好。”

一個染著金發的男生見薑顏熙正艱難地尋找座位,主動把旁邊位置上的背包拿起來說,“要不你坐這兒來吧,前麵有人放了行李。”

節目組包了兩輛大巴車,結果行李比人多,連座椅上都是行李。

薑顏熙朝金發男生看過去,點了下頭:“謝謝。”

男生被這笑容晃了下眼睛:“不客氣。”

金發男生也是剛上車的,跟其他人不熟,正在猶豫要不要和薑顏熙聊點什麼。

大巴車上是有攝像頭的,從他們上車開始就一直錄著,後期節目組會把這些視頻剪出來當花絮,其他幾個練習生來得早,互相都熟絡了起來。

薑顏熙放好書包,兜裡的手機震動兩下。

她爸發了消息過來。

薑保平:【小熙,找到節目組的大巴了嗎,上車了沒?】

薑顏熙:【上了,我哥醒了嗎?】

薑保平:【醒了。】

薑保平打了個微信電話過來。

薑顏熙戴上耳機,接通。

“你們怎麼能讓小妹去參加節目?那裡麵全是男的,還要跟他們同吃同住怎麼瞞得住,被發現的話照樣要賠違約金!”

說曹操,曹操就到,是她哥的聲音。

“那你說怎麼辦,把我賣了,還是把你賣了去湊這三十萬?”

薑保平也是氣不打一出來:“我早跟你說了彆玩什麼音樂,你也老大不小了,畢業了踏踏實實找份工作,好好上班,彆整天做你那明星夢,也省得惹出這麼多事來!”

薑硯真:“你就當我白日做夢,反正不能讓小妹去參加節目。”

薑保平:“小熙不去誰去?”

“我去!就算這條腿斷了,我也要去!”

“薑硯真你給我回來!回來!”

突然,耳邊咚的一聲巨響,電話也掛了。

薑顏熙:【怎麼了?】

薑顏熙:【爸?】

薑保平:【……】

薑顏熙:【???】

【你哥腦袋磕到門框上,暈了。】

薑顏熙:【…………】

像是薑硯真這個二百五能乾出來的事。

但她哥說的也沒錯,訓練營裡都是男的,節目組安排的還是集體宿舍,到時候跟他們同吃同住,想要隱瞞身份不是件容易事。

尤其是她的生理期,算算時間,還有半個月左右,也就是第一次公演前後。

生理期洗澡、痛經、劇烈運動,會很麻煩。

金發男生看了薑顏熙好幾眼,終於鼓起勇氣準備找點話題時,工作人員上車了,拿了個小冊子出來:“現在開始點名,叫到名字的人答到。”

“蘇英傑。”

“到。”

“霍林深”

“到。”

“蘇浩鑫。”

金發男生舉手:“到。”

“上官真硯。”

上官真硯——薑硯真的藝名。

很騷包,很中二。

薑顏熙舉手:“到。”

蘇浩鑫扭過頭,一臉狐疑地盯著薑顏熙,仔細打量:“你是上官真硯?”

薑顏熙被他盯得頭皮有些發麻,看他驚訝的樣子,該不會是她哥的熟人吧?

完蛋。

她不認識啊……

因為年齡差,加上興趣愛好不同,薑顏熙和她哥的社交圈幾乎沒有重合。

薑顏熙硬著頭皮,作回憶狀:“你是……?”

“我是蘇浩鑫啊。”蘇浩鑫連忙道,“海選的時候我們在一個小組,你排我前麵。”

薑顏熙嘴唇微張,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是你啊……我記起來了。”

蘇浩鑫:“……”我怎麼不信呢。

薑顏熙的瞳孔棕中帶著點綠,圓圓的兩顆,像夜間捕食的野貓那樣靈動晶亮,睫毛又濃又長,微斂著,小扇子般遮住眼底的情緒。

奇怪。

太奇怪了……

蘇浩鑫盯著她看了半晌,眼睛一眨不眨。

薑顏熙有種不妙的預感,不會認出她來了吧?

她不知道薑硯真跟蘇浩鑫打過多少交道,也不知道他們熟悉到何種程度,隻覺得……他眼裡的探究意味似乎越來越重了。

她忍不住收緊五指,麵上努力保持鎮定,試探道:“你看著我乾什麼,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大概在上初中之前,薑顏熙和她哥長得還挺像的,總有人把他們認成雙胞胎,後來到了青春期,性彆特征開始發育,薑顏熙和她哥就不那麼像了,至少現在絕對不會有人把他們認錯。

蘇浩鑫斟酌半天,小心翼翼地開口:“你跟海選的時候……長得好像不太一樣。”

果然。

被發現了。

薑顏熙心臟一緊,唇角的弧度僵住:“是嗎?”

蘇浩鑫想也不想就點頭:“是。”

首先是氣質,上官真硯身上有股衝勁兒,像是渾身都有使不完的力氣,中氣十足,話密,見誰都能嘮兩句,而麵前的人似乎嫻靜許多,從上車開始就沒主動開過口,整個人透著一種淡淡的清冷氣質,像……一株生長在冷杉林下的白杜鵑,馥鬱,冷冽。

其次是薑顏熙皮膚更白更透,五官也更精致更秀氣,聲音……

聲音好像也要更清亮些,像是流淌在山澗小溪的泉水,清澈見底,甚至……甚至有種女人的柔潤。

可是……

從海選結束到現在,也不過才兩個月。

一個人在短時間內,會發生這麼大的變化嗎?

蘇浩鑫開始仔細打量薑顏熙,試圖從她身上找到更多與以往的不同之處。

像這樣的目光,以後隻會越來越多。

薑顏熙必須找到一個令人信服的借口,來解釋她跟薑硯真的外貌差彆。

什麼借口呢?

心神猶移間,薑顏熙瞥見了路邊飛馳而過的廣告牌。

隨後,她迎著對方的注視,鬆開緊握的掌心,微微一笑,像在談論平常話題那般稀鬆坦然地說:

“因為我整容了。”

蘇浩鑫:“!!!”

他看了眼正在運作的攝像機。

這、這是可以說的嗎?

係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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