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代。"趙越突然將下巴抵在她發頂，喉結擦過她耳後碎發，"我還沒正式向你表白。"
代代渾身一僵。冰箱壓縮機的嗡鳴在寂靜中陡然放大，她聽見自己紊亂的呼吸聲，像隻受驚的雀兒撲棱翅膀。
"我喜歡你，這是我第一次喜歡一個人。"他的嗓音沙啞得像是被砂紙打磨過，"做我女朋友好麼？"
"好。"代代都沒意識到自己說了話。
趙越輕笑出聲，他的手掌從她腰間滑向脊背，輕輕按住她後頸，迫使她轉身麵對自己。
"新生見麵會，我第一次聽到你的聲音。"他忽然將她裹入懷中，激得代代一顫，"還有你喂流浪貓的場景，我感覺自己陷進去了。"
窗外驚雷炸響。代代突然踮腳環住他的脖頸，馬丁靴後跟磕在牆上發出悶響。趙越悶哼一聲，掌心托住她腰肢將人往上托了托，兩人胸膛隔著濕衣料貼在一起。
"我也喜歡你。"代代把發燙的臉頰埋進他肩窩，"從你教我禮儀，再到打台球時的"她的手指無意識揪住他後頸的短發，"還有你寫在草稿紙上的小貓公式。"
趙越低笑震動胸腔。他托著她腰走到客廳，將人輕輕放在書櫃前的絨毯上。代代仰頭望著他泛紅的耳尖，咬了一口，低下了頭。
趙越猛地抬起她的下巴低頭咬住她唇珠，帶著懲罰般的力道。代代嚶嚀一聲，指甲陷入他後頸。他的手掌順著她腰線滑向臀部，在牛仔褲邊緣徘徊。
"可以嗎？"趙越抵住她額頭，呼吸噴灑在她發燙的臉頰。
代代雙腿纏住他腰的動作突然僵住，馬丁靴後跟在他小腿上停頓片刻，"有點害怕"她的聲音輕得像雨絲掠過窗欞，手指無意識地揪住他後頸的浴袍係帶。
趙越立刻鬆開桎梏她腰肢的手掌，改為用手臂將她環進懷抱裡。手掌溫柔摩挲著她汗濕的發頂，在驚雷再次炸響的間隙，用比雨聲更輕柔的聲音說："那就等你準備好。"
代代埋在他肩窩的睫毛輕顫，窗外暴雨裹挾著閃電劃過天際，在他們相貼的肌膚上一閃而過。趙越的指尖沿著她脊椎緩緩遊走，像在安撫一隻受驚的幼貓，直到她在他懷裡徹底放鬆下來。
趙越將代代輕輕抱起放在沙發上，將遙控器塞進代代掌心，"你先休息一會，看看電視。"
廚房暖光染開光暈，代代蜷在沙發上，看著那道挺拔身影在料理台前遊走，砧板上躍動的刀光乾淨利落。
"小心燙。"趙越遞過來一個青瓷碗沿，"你淋了雨。"
紅糖的甜裹著老薑的辛在喉間化開，代代盯著他挽到肘部的襯衫袖口。原來大神也食人間煙火啊。
"西蘭花要焯水嗎？"代代扒著島台探頭。"去看電視吧，飯好了叫你或者研究我的《泛函分析》筆記？"
代代訕訕的回到了沙發。
飯菜的香氣漫過餐桌，趙越把一盤西蘭花推到代代麵前："嘗嘗這個，淋了照燒汁的。"
代代咬住花莖時眼睛突然發亮："比外麵吃到的好吃多了！"對麵的人撐著下巴笑出酒窩。
"慢點吃。"趙越把排骨往她那邊推，"鍋裡還有蒸蛋羹。"他忽然伸手抹掉她鼻尖沾的醬汁，"代代同學，你的吃相讓我想起宿舍樓下搶貓糧的大橘。"
窗外的雨聲變得綿軟。
"我來洗碗。"代代抱著碗碟走向廚房，卻被趙越從身後環住腰。下巴在代代肩頭晃動，溫熱的呼吸拂過她耳垂："有洗碗機。"
代代表情凝固在臉上。趙越低笑出聲，胸膛貼著她後背震動。
"喝點酸奶？"一瓶酸奶還有一盒草莓塞到了代代手上，"現代青年要學會解放雙手。"
趙越拎起車鑰匙，"送你回宿舍吧？"
代代手指摩挲著沙發邊沿小聲嘀咕，"我有點不想回去，不回行不行"
空氣凝滯三秒，趙越忽然悶笑著將她抵在沙發上。"那穿我的睡衣？"他呼吸掃過她輕顫的睫毛。
趙越從衣櫃底層翻出一套真絲睡衣，"熱水在左邊第三個按鈕，有什麼需要就喊我。"
代代抱著睡衣轉身時，瞥見梳妝鏡裡映出自己泛紅的臉頰。
蓮蓬頭的水流砸在瓷磚上，她開始想象趙越在裡麵洗澡的樣子。
洗漱完代代裹著過大的睡衣走出浴室，發梢還滴著水，看見趙越正坐在沙發上調整投影儀角度，浴袍下擺被膝蓋頂起，露出緊實的小腿肌肉。
"吹風機在左手邊抽屜。"他回頭時，鏡片蒙著霧氣，"要我幫忙嗎？"
代代後退半步，撞在冰涼的浴室門上。趙越低笑出聲，"逗你的。"他指尖輕輕彈了下她額頭，"不過——"他忽然傾身貼近，溫熱的呼吸拂過她耳畔，"下次洗澡記得鎖門。"
吹風機的嗡鳴聲裡，代代從鏡中看見趙越倚在門框上的剪影。他解開浴袍重新係好，浴袍帶子在腰間打了個死結。"水溫合適嗎？"他忽然開口，"牙刷牙膏放在洗漱台了。"
代代點頭時，水珠順著發梢滾進領口。趙越立刻扯過毛巾替她擦拭，指腹不小心擦過她鎖骨。兩人同時僵住，吹風機的熱風在寂靜中發出輕微的劈啪聲。
"看什麼電影？"趙越突然轉身走向客廳，浴袍下擺掃過她小腿，"電影還是動漫？"
"哈爾的移動城堡。"代代窩進沙發。"
"學長"話還沒來得及說完，代代就感覺肩頭一沉。趙越保持著恰到好處的紳士距離，唯有發絲偶爾掃過她鎖骨。
當哈爾牽著蘇菲在雲端漫步時，她忽然聽見耳畔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剛參加完比賽的某人看來累的夠嗆。
夜雨不知何時停了，月光漏進未拉嚴的窗簾縫。代代輕輕戳了戳趙越的手背。那人蜷在沙發裡的身影突然顫動，眼底有著淡淡的青黑。
"去床上睡吧。"她拽了拽他浴袍腰帶，"這樣會落枕的。"
趙越迷迷糊糊抓住她作亂的手指，喉間滾出困倦的鼻音："彆鬨"尾音突然卡住，他觸電般鬆開手坐直身體。
"去床上睡吧。"代代推了推他肩膀。趙越忽然抓住她手腕，掌心的溫度燙得她一顫："我睡沙發，你去臥室。"嗓音有點沙啞，"床單剛剛換過。"
"床那麼大"她揪住睡衣的一角，"可以一起睡。"話音未落，覺得好像有點不對勁馬上補充道，"我的意思是一人睡一邊！"
趙越悶笑出聲，眼睛彎成月牙，竄來帶著笑意的歎息："知不知道這話多危險？我怕自己忍不住。"
代代盯著他發梢翹起的弧度，突然踮腳吻了下他唇角。趙越瞳孔瞬間縮成細線，喉結在蒼白的皮膚下滾動。"我相信你。"說罷轉身往臥室走去，拖鞋在地板上拖出沙沙聲。
"代代。"
"嗯？"
"你搶我的被子了。"
不知何時自己竟然蓋了兩床被子，她慌亂地鬆開攥緊的被角，卻聽見身後傳來悶笑。黑暗中有指尖輕輕擦過她手腕："睡吧。"
朦朧中感覺有溫熱源貼近，代代本能地往熱源處蹭了蹭，鼻尖撞上帶著淡淡檀香木的胸膛。趙越僵住的身體仿佛被按下暫停鍵，喉結在她發頂上方顫動："代代？"
代代迷迷糊糊嗯了一聲，突然意識到自己正蜷在他的懷裡，鼻尖故意蹭了蹭他的胸膛。
"彆動。"趙越的聲音沙啞得像是浸了水的砂紙，代代能清晰感受到他劇烈的心跳。
她故意將指尖觸到他繃緊的腹肌。趙越猛地翻身將她壓在身下，"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額頭抵著她鎖骨，呼吸灼熱得能融化積雪。
代代仰頭吻他喉結，嘗到鹹澀的汗珠。趙越渾身劇顫，突然把代代裹進懷裡。喉間溢出聲歎息，"不行，沒沒有避孕套"
怎麼能這麼尷尬，代代表情凝固在臉上。趙越翻身下床，月光將他脊背的肌肉線條切割得如同雕塑。"我去客廳。"
"不要。"代代抓住他手腕，睡衣袖口滑落露出藕節似的小臂。趙越僵在原地，喉結在蒼白的皮膚下滾動，像被困在琥珀裡的飛蛾。
趙越蹲在床邊看著代代，歎了口氣，躺回床上，突然收緊手臂，將代代貼緊自己帶著體溫的胸膛。
迷迷糊糊中，她感覺自己攥著他浴袍帶子，而趙越的手掌正輕輕拍著她後背，如同安撫受驚的幼貓。
微弱的晨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房間。代代攥著牙刷柄盯著鏡中自己泛紅的臉頰，突然聽見廚房傳來陶瓷碗輕碰的脆響。
"早餐好了。"趙越的聲音裹著煎蛋香氣飄進來。
島台上擺著剛煎好的雞蛋，旁邊放著烤得焦脆的吐司邊。趙越襯衫袖口卷到手肘，"嘗嘗這個。"
代代剛咬下酥脆的吐司邊，就對上了他的喉結。昨夜的場景突然鑽入腦海，嗆得她猛咳起來。趙越立刻繞到她身後輕拍脊背，溫熱的掌心順著蝴蝶骨滑到腰窩。
"我、我自己來！"代代像受驚的兔子蹦起來，後腰撞上冰箱門。
兩人距離近得能數清彼此睫毛。趙越喉結動了動，"昨晚的氣勢去哪了？"指腹若有似無擦過她下唇，拈走她嘴角的麵包屑。
烤箱"叮"的一聲打破凝滯。代代落荒而逃時，聽見身後傳來低笑："藍莓鬆餅要涼了。"
梧桐葉在校門口盤旋，代代盯著兩人時近時遠的影子。趙越突然抓住她手腕塞進自己口袋，溫熱的掌心裹住她微涼的指尖："看路。"
這個動作讓代代想起昨夜被他十指相扣按在枕邊的場景。她剛要抽手，突然聽見熟悉的驚呼："代代！"
林小夏舉著煎餅果子從梧桐樹後蹦出來，目光在兩人交疊的衣擺上逡巡："趙越學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