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雪在玻璃上化開,在木窗上凝成冰花,小酒館裡的炭火堆得正旺,溫熱的空氣裡浮動著玫瑰釀的味道。
代代裹著藏青色圍巾,指尖摩挲著粗陶碗沿,駐唱歌手正在彈唱《安和橋》,代代跟著哼唱,"我已不會再對誰滿懷期待 我知道 這個世界 每天都有太多遺憾 所以 你好 再見"
代代曾經多次在開心的時候無意識的哼唱,每次讓她正兒八經唱歌她總是說自己五音不全。但是那些聲音在趙越聽來真的是著迷,而且明明就很好聽。
歌曲的間隙,趙越上前和駐唱歌手交流了一會然後徑直走向吧台,鬆木吧台在他腳下發出低啞的吱呀,代代看著他走向舞台,接過吉他,指尖在琴弦上輕輕一勾,響起了《成都》的前奏。
“學長?”代代露出驚訝的神情,他居然會彈吉他,而且彈的這麼好,關鍵是忽然隱藏的這麼好,幾年下來代代居然一點都不知道。
幾句歌詞唱出來後,台下的驚歎聲此起彼伏。趙越的嗓音帶著特有的清冽,尾音卻像炭火般煨著暖意,唱到“分彆總是在九月”時,忽然抬眼望向代代。
酒館內的幾個女生隨著趙越的眼光看向代代的方向,尋找趙越目光的落腳點。代代被看的有點害羞,理了理圍巾。
副歌響起時,幾個熱情的姑娘湊到舞台邊,手機鏡頭對著正在彈唱的趙越。
趙越忽然停住掃弦,朝代代伸出手,琴弦上響起一串細碎的顫音。
人群都隨著趙越的指尖看向代代,駐唱歌手將手中的話筒遞向代代,代代猶豫了一下後走上吧台。
雪地靴在木頭上突然打滑,趙越見狀直接伸手托住她的手肘。駐唱歌手很識趣地退到旁邊,把立式話筒往中間推了推。
趙越指尖一挑,《我要你》的前奏響了起來。他衝代代抬抬下巴,示意代代唱。台下頓時響起口哨聲。代代看著趙越小聲嘟囔,"我真不會"
趙越笑著眨了一下眼,好像在說你可以,趙越確實在屋子聽到過代代哼唱這首歌,當時還靠在門外牆上偷聽來著。
趙越用膝蓋輕輕頂了下代代的小腿肚,"彆怕,我給你起頭,你可以的。"
"我在他鄉 望著月亮 "代代剛唱半句,角落有個穿藏袍的姑娘一聲驚呼了,"媽呀這嗓子是被天使親過吧!張口跪"
趙越笑意盈盈的掃弦,一臉嘚瑟的表情,好似在說不愧是我的人。
唱到"默默把你想 我的情郎"那句,代代聲音突然打了個顫,一臉氣急敗壞的樣子,又被這家夥坑了。
趙越立馬湊過來接上"你在何方 眼看天亮",還故意把最後倆字拖得老長。台下幾個年輕的客人拍桌子起哄,"親一個!親一個!"
代代覺得自己的臉開始發燙,趙越把吉他還給駐唱歌手,抓過話筒說了句:"我女朋友臉皮薄,溜了。"隨後拉著代代向台下走去,眾人是目光隨著兩人一直到角落。
駐唱歌手抱著吉他直樂,"哥們你這哪是來喝酒的,是來搶我飯碗的吧?"眾人哄笑。
代代挽著趙越的胳膊搖了搖說你什麼時候學的吉他我怎麼不知道,還有唱歌那麼好聽居然沒聽過你唱歌。
趙越解釋以前高中時玩過一段時間樂器,大學後沒怎麼弄過了。
代代突然抬頭,看了一下趙越,然後將頭抵在他肩膀上,"回去以後教我彈吉他好不好?"
趙越抓起她的手腕,看著她的指頭,"吉他可不好學,指頭會疼"說著就在她的指頭尖吻了一下。
"學長!"代代拉長音調往他懷裡倒,發頂蹭到他的下巴,"你這是打擊群眾的學習積極性!"
旁邊桌姑娘發出吃吃的笑,還拿相機對準這邊,趙越單手把代代撈起來坐直,"好,隻要你想學。"
爐邊打盹的小貓抖了抖耳朵,代代小聲說,"都怪你,吵著小貓睡覺了。"
酒吧裡的小貓怎麼會怕吵,這個傻丫頭。
趙越突然沒有聲音了,代代一回頭,趙越伸手挑起她落進衣領的頭發,指尖擦過鎖骨,激得代代渾身一顫,"學長!"
"這位同學,上課是不是要先交學費。" 說著就抬起代代的下巴吻了上去。
吧台上的駐唱歌手唱起了《漠河舞廳》,酒吧內的人群隨著歌聲晃動,代代不停的往自己杯子裡倒玫瑰釀,趙越攔了幾次代代嬌嗔道,"這麼低的度數又醉不了。"趙越笑著搖了搖頭。
幾首歌後代代整個人用胳膊撐著桌子,眼神有點迷離。趙越攔下她繼續倒酒的手,扶著代代到前台結賬。老板娘笑著說給打個折。
酒館暖黃的燈光漸漸被甩在身後,兩個人踩的雪粒沙沙響。趙越半摟著代代往民宿走,代代踩在結冰的石板路上直打滑,整個人像沒骨頭似的往他懷裡賴。
“讓你不要喝那麼多吧?”趙越笑著把人往起帶了帶。代代仰頭望著他,睫毛上還沾著細雪,突然伸手摸向趙越的睫毛,"學長你睫毛比我長"說話間鼻尖蹭過他的下巴,引起一陣癢麻。
路過巷口便利店時,她突然踮起腳扒住他的肩膀,"我要吃烤紅薯!"話音未落腿一軟,整個人掛在他身上。
趙越無奈地托住她的腰,"小祖宗,先回家,明天給你買。"
結果懷裡的人立刻癟了嘴:“你欺負人,現在就吃”
趙越轉向便利店的方向,開口,"你看店都關了。"
代代胡亂說著你彆蒙我,我沒醉啊,忽然又抬頭盯著趙越,"學長你怎麼這麼帥啊",趙越愣了一下,打橫將代代抱起。
代代全身發軟的靠在趙越身上,不時摸著趙越耳朵說學長你耳朵有點紅,又在趙越懷裡撲騰著趴到趙越耳邊說學長我喜歡你,我想和你,話還沒說完就被趙越用嘴堵住。
小祖宗,你這樣我哪能受得了啊!一陣冷風吹過,趙越把懷裡的人抱得更緊了一些。
到民宿門口時,趙越讓代代摟緊自己的脖子,單手抱著代代。另一隻手按了密碼把門打開,把代代抱好,用腳把門一關,門口傳來滴的一聲。
"學長你耳朵尖也紅啦!你害羞了麼?"代代的手指撥動著他發燙的耳垂,像隻搗亂的小獸。
趙越將人放到床上時,她還抱著他脖子不肯撒手,趙越解開她的手,幫她把鞋脫掉,又把圍巾和外套脫掉扔在旁邊的椅子上,輕輕將人放倒。
剛要幫她扯被子,代代突然坐起身來,又摟住了他的脖子,仰頭啄了下他下巴,酒氣混著玫瑰香撲進鼻尖,"學長?"指尖無意識地摩挲他後頸的碎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