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拉歐拉歐拉歐拉!”
白金之星超越極限的精密度和速度下,沒有一把刀子能落在林青身上,全部被淩空打爆。
刀刃彈射到周遭邪教徒身上,把他們亂刀刺死。
但刀上纏繞的邪神之力卻傳遞了過來。
點點黑斑出現在林青的皮膚上。
他做了一個深呼吸,波紋與自然之力交融,一片片枯萎的皮膚、血肉脫落,又超速再生。
“這樣下去不行。”
對方坐擁陣法、教徒和邪神,比消耗,林青遲早會被白發教主活活耗死。
他回頭給綱手一個眼神,又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綱手心領神會,以一個投擲棒球的姿勢,扔過來一個東西。
林青抬手接住,放在了肩膀上。
“我有一個想法。”
他的聲音在蛞蝓勝愈的轉述下,傳遞到了綱手和卡卡西耳中。
綱手一拳打飛一名邪教徒,“你有殺死教主的辦法了?”
“沒有。”
林青說:“我試過了許多辦法,隻要還在陣法的籠罩範圍內,身邊還有邪教徒,他就是不死的。
而以現在,邪教徒們變強的幅度,要是等我們把村子裡的一千人都殺了,最後活著的教主……”
“將會變成一個不死不滅的邪神。”
白金之星再次擊碎刀鋒,同時一腳踹開殺來的白發教主,林青繼續說:
“左護法的記憶中有他們舉辦邪神儀式的陣法,每一個陣法都對應一個施術人。
籠罩整個村子的邪神陣法很大,但我觀察過,就是他們常用的儀式陣法。”
卡卡西明白了林青的意思。
“你是說,白發教主就是陣法的操縱者?可是……”
這不就又繞回來了?
不殺白發教主,陣法就破不了。
不破陣法,就殺不了白發教主。
無解的難題。
“我要切斷他與邪神陣法之間的聯係。”
林青乾脆利落的拋出答案:“但這過程中,我需要你們幫我阻攔其他邪教徒。”
綱手半張著嘴:“切斷聯係……這要怎麼做得到?”
隱者之紫的藤蔓出現,纏繞在林青的手臂上。
這個號稱「最沒用」的替身,所具有的念寫能力,本質上是通過事物之間的因果聯係,它作為一條連接、傳導因果的紐帶。
那操縱隱者之紫,將白發教主完全包裹,隨後發動隱者之紫的念寫能力,使其內部充盈「因果」……
是否就能像一層絕緣布,把白發教主與邪神陣法之間的因果聯係阻隔?
林青手中,隱者之紫團成了一個小球,小球內部是一塊邪教徒的血肉。
儀式陣法中,類似的血肉碎片有很多。
它們在歡呼,在雀躍,在回應邪神的呢喃。
唯獨被隱者之紫包裹的這塊肉,無動於衷。
理論成立,模擬實驗成立,接下來——
林青看向白發教主。
就是實踐了!
他再次衝向白發教主,伸手指向對方。
「隱者之紫!」
紫色藤蔓揮灑而出,纏上白發教主的肉體,一圈圈將他覆蓋。
白發教主第一時間察覺到了異常。
他與陣法之間的聯係……變弱了!
白發教主沒有半點猶豫:
“救我!”
教眾們大吼著撲上來。
林青抬手指向白發教主——
“star tu·the world!”
時間再次停止。
白金之星深吸一口氣,雙拳緊握,放在腰間。
“歐拉歐拉歐拉歐拉!”
兩秒時間,轉瞬即逝。
時間重新開始流動。
白發教主全身迸發無數傷口。
但他還沒死。
因為林青發現,白金之星的時停發動,占據了他的精神力空間,發動的刹那,影響了隱者之紫的封鎖效果。
要是白金之星最後一拳揮出,打死了白發教主,下一秒,他就能順著縫隙,在教眾身上複活。
隱者之紫不是專精封鎖的替身,林青的做法,就像是用餐刀做手術,片刻的分心都會功虧一簣。
「不能再發動時停了」
但不能發動時停,邪教徒就會撲上來,好在——
“卡卡西!”
“綱手!”
林青呼喊同伴。
卻遲遲未有回應。
他回頭看去,綱手和卡卡西捂著胸口,跪在地上,無法上前阻攔襲殺林青的邪教徒。
發生了什麼?
林青忽然感覺鼻子有點癢,緊接是肺部,是胸口心臟。
體內波紋之力發動。
“這是——”
林青瞳孔緊鎖。
無數比貓毛還要纖細的邪教徒血肉,漂浮在空氣中,伴隨他們呼吸被吸入到肺葉。
細小血肉在血管中流淌,最終來到了林青三人的心臟位置,硬生生的堵塞了他們的血管!
這就是卡卡西和綱手跪地不起的原因。
若是受傷,綱手、蛞蝓勝愈都能快速治療,可現在這個……
是冠心病引發的心絞痛和急性心肌梗死!
這不是受傷,這是「慢性病」,就算是綱手,想要治療,也得通過手術的方式來進行。
林青不得不分散一部分波紋,進入體內,強行絞碎了這部分的邪教徒血肉。
白金之星在背後,一拳拳揮出,可邪教徒們根本不畏懼死亡,前赴後繼的撲上來。
林青又分散了一部分力量,對付來自身體裡的攻擊。
光靠林青一人,根本無法在短時間內殺了白發教主。
一旦時間拖得久,卡卡西和綱手會死,邪教徒們也會死,而白發教主將會變得更強,直到徹底掙脫隱者之紫的束縛!
“林青。”
白發教主撐開隱者之紫的藤蔓,一顆眼睛與林青對視。
“我能理解,你對我的憎惡。”
“你認為我們就是一群殺人狂,可是你仔細想想,活在世上有什麼好?”
“無儘的工作,上級的辱罵,徒勞的努力,真心的錯付……隻要活著,就會有痛苦產生。”
“我承認,生活的確存在須臾的美好,但苦難,才是人生的主線劇情。”
林青耳邊再次出現邪神的呢喃,陰暗的天空中出現了邪神恐怖萬分的虛影。
他隱隱看到了一幅幅美好的畫麵,隻要死亡,靈魂就會落入到邪神的懷抱中沉睡,享受永恒的安寧與美好。
“你以為,我們為什麼要叫邪神教?”
“因為你站在這片早已腐爛的世界看我們就是「邪」,就像你站在傾斜的船上去看,天空都是傾斜的一樣。”
“而當你站在正確的角度去看——”
林青抬頭看向天空。
恐怖的邪神,散發萬丈霞光,仿佛成為了世間最為美麗、慈祥的存在,祂衝林青張開了懷抱。
林青抬起雙手,似乎要迎接邪神的擁抱。
白發教主露出笑容。
但下一秒,他的笑容就僵在臉上。
林青抬起的雙手,豎起了兩根中指。
“死後靈魂上傳到邪神終端成為數字生命?你就是靠這麼老土的說辭來忽悠人的?”
“你不願意嗎?”
林青握緊拳頭,一拳捶在白發教主的眼睛上。
“我去你媽的!”
林青一拳比一拳重。
白發教主卻在笑:
“林青,你真的很厲害,可是你殺不死我,我會在被你打死前,掙脫藤蔓的束縛。”
“光靠我,的確殺不死你。”
白金之星轉過身麵對白發教主,仿佛根本看不到即將撲上來的邪教徒。
林青握緊拳頭。
“可我從來不是獨自麵對你。”
轟隆——
綱手一腳轟飛了數十名邪教徒,有幾個漏網之魚還想撲上來,就聽道道雷鳴,卡卡西施展雷切斬斷了他們的脖子。
“什麼!”
白發教主無法理解:
“你們怎麼可能還能動——”
他的目光落在兩人血淋淋的胸口。
沒錯,用邪教徒的血肉堵塞血管,的確無法用治療忍術修複,但既然是血管堵塞……
那就把堵塞的血管全部擊碎,就能治療了吧!
白發教主思緒混亂。
忽然,他感受到了兩道目光,心裡咯噔一下,如墜冰窖。
“林——”
話沒說出口,林青和白金之星的拳頭就一齊落在了他身上。
“歐拉歐拉歐拉歐拉!”
“歐拉歐拉歐拉歐拉!”
“歐拉歐拉歐拉歐拉!”
重拳毆打,鮮血自隱者之紫的藤蔓縫隙中流淌。
林青和白金之星的拳頭,一拳拳轟炸在白發教主身上,從地麵一直打到了天空。
打到了封鎖村落的結界之上。
哢噠——
結界出現了一道裂縫。
一縷光,自裂縫中落進來,光芒所過之處,出現了一條細小的光帶。
光帶隨灰塵波動,隱隱可見一張張慘死在邪神教派的無辜者麵孔。
“等你下地獄了,彆忘了——”
林青右拳緩緩收回、緊握。
白金之星亦是如此。
“製裁你的人,是我!”
林青踏出一步,一人一替身,揮出了最後一拳。
白發教主怔怔望著這一拳。
世界在他眼中褪色,變得灰白,又連灰白都沒有,成為簡樸的線條,再到……
空無。
嘭!
結界碎裂,白發教主擊飛出去,劃過一道弧線落在地上。
生機全無。
「斬殺邪神教主,獲得靈魂碎片1444點。」
邪神陣法一片片碎裂,陽光灑落,失去了維持陣法的白發教主,失去了陣法的庇護,一個個邪教徒紛紛暴斃。
林青回到地麵。
綱手和卡卡西不顧臟,跌坐在地上。
“總算是結束了。”
卡卡西發出一聲疲憊的歎息,隨即又彼此對視,看著各自狼狽的模樣,露出劫後餘生的笑容。
隻不過搭配臉上、身上的血腥,格外駭人。
林青走過去,把他們拉起來,就在這時——
“啊啊啊!!!!”
一個騎著驢車,路過的老農戶,恰好看到三人和一地的屍體,嚇得嗷嗷大叫,拍著自家小驢的屁股。
一人一驢,逃的飛快。
林青想要解釋,可剛抬起手,老農戶抽小驢屁股的動作又快了幾分,隻好作罷。
……
老農戶跑了許久,總算是看不到三個凶徒。
他鬆了口氣。
忽然,老農戶聽到了哭聲。
他循聲找過去,瞧見了一個麵容清秀的小夥子,正舉著一封信,撕心裂肺的痛哭。
老農戶停了驢車走過去。
“小夥子,你叫什麼,哭什麼啊?”他說著,遞過去一張烙餅。
對於農戶來說,分享珍貴的食物,就是表達善意的最好方式。
“我叫飛段。”
飛段接過烙餅,眼淚汪汪的看向老農戶:
“大伯,你真是好人啊!好人……”
他明明沒有觸碰老人,老人的身軀卻泛上了顆顆黑斑,老人和小驢摔在地上,眼神逐漸空洞,死前最後聽到飛段說:
“……好人就得有好報啊。”